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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第12頁

作者︰茱麗•嘉伍德

??納山困擾地搖著頭,轉身準備走開。麥修的下一句話阻止了納山的腳步。「也許莎娜小姐跟她的姨媽待在同一間艙房會比較好。」

??「不行!」

??當金寶和麥修露出笑容時,納山才知道自己的回答太突兀了。「她必須待在我的艙房。」

??麥修模了模下巴。「但是孩子,這可能有點麻煩,」他懶洋洋地說道。「她並不知道那是你的艙房。」

??納山並不在乎麥修說的話。不過他卻皺起眉頭,麥修剛才用了那個可笑的小名「孩子」來稱呼他。每當金寶和麥修跟他單獨相處時,就會用這個無禮的小名。他們認為納山還不夠老練,不足以擔當海盜的「船長」之名。當納山接收這艘船時,也同時接收了他們兩人,而他們也立刻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們熟悉海盜的一切事物,並且也教導納山如何去做一名海盜。納山知道他們是以他的保護者自居,也曾無數次出生入死地保護他。他們的忠心遠比他們喜歡叫他小名的壞習慣重要多了。

??他們以期盼的神情望著納山。「她很快就會發現那是誰的艙房。」納山說道。

??「那位姨媽的情況不大好,」麥修接著說道。「我打賭她的肋骨一定斷了幾根。只要她一睡著,我就會幫她包扎傷處。」

??「是溫家的人弄傷她的,是不是?」金寶問道。

??納山點頭。「是哪個混蛋?」問話的是麥修。

??「幕後主使人是亨利,」納山解釋道。「但是我想,其它的兄弟也都知道。」

??「我們要送蘿拉回家嗎?」麥修問道。

??「我們的航向跟她家的方向相同,」納山答道。「我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方式來安置她。她禁得起這趟旅程的勞頓嗎?」他問麥修。「或者我們必須在半路上將她葬在海里?」

??「她不會有事的,」麥修預言道。「如果我好好照顧她。」說著,他推了推身旁的金寶,補充說道︰「現在,我必須去照顧兩個軟弱的人嘍。」

??納山知道麥修是想激他去見莎娜。他轉身離去,身後的金寶叫道︰「他說的其中一個是你,孩子。」

??納山高高地舉起兩只手,做了一個不悅的手勢,然後消失在樓梯口。身後傳來麥修和金寶的笑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海鷹號」上的每一個人都忙著處理船上的事。船貨已經安置妥當,船首的三角帆已然揚起。拉起船錨開船之前,八門加農炮也已經檢查完畢。納山一直做著他的工作,直到他的胃陣陣作嘔才強迫自己停止。當納山到甲板下休息時,金寶接手指揮的工作,監督四十二位水手繼續工作。

??每次出航的頭兩天,納山都會暈船。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納山已經學會讓自己適應這個毛病,不過這並沒有解除他會暈船的困窘心情。

??依以往的經驗,他知道必須再經過一些時候,他的暈船毛病才會完全解除。納山決定去看看他的新娘,確定她安然無恙。如果幸運的話,她可能睡著了,那ど他就可以晚一點再來面對這個無法避免的會面。他的新娘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合上眼,而且這一路上的大叫大鬧一定早就讓她疲憊不堪了。如果她沒有睡著,那ど納山決定跟她把事情說清楚。愈早跟她把規則說清楚,她就愈早能符合他對他們未來的共處希望。

??她可能會再次歇斯底里,納山猜想著。他想著無可避免的乞求、哭泣,不覺精神為之一振。接著,他打開了門。

??莎娜並沒有睡著。當納山一走進船艙,她立刻自床上跳起,握緊拳頭面對他而立。

??看樣子,她的恐懼和憤怒的情緒尚未平復。艙內又濕又悶。納山關上艙門,然後走到室內的中心處。當他走近,伸手去開設置在室頂的方形活動出入口時,他感覺到她一直盯著他看。他用一根棍子將那個暫時權充窗口的出入口撐開。

??清新的海風和陽光瀉入船艙內。納山的胃一陣翻騰。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退後到艙門前,靠在門上。他不想讓他的新娘有任何逃月兌的機會。以他目前暈船的狀況,無法跟她玩追逐的游戲,所以他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莎娜盯著納山看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她感覺到自己正在發抖,明白自己大發脾氣是遲早的事。不過,不管代價如何,她決心藏起自己的憤怒。在一個野蠻人面前表露任何情緒,都可能引起不良的後果。

??納山露出了听天由命的神情。他的雙臂交迭在胸前,放松地站著。

??她覺得他似乎累得快睡著了。這可不大好。他逼人的目光讓她的腳趾緊縮了起來。莎娜強迫自己回瞪著他,因為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懦弱的一面。如果有人會贏得這場無禮的注視大賽,那ど那個人必須是她。

??納山覺得他的新娘似乎拼命地在掩藏她的恐懼。但是她做得不夠好,因為她的眼楮已經起霧了,而且她也微微地顫抖著。

??老天,他希望自己面對的是另一次的歇斯底里。他的胃隨著船身的晃動而陣陣翻攪。納山極力想忽視暈船的感覺,專注地面對眼前的事。

??莎娜是個漂亮的女人。一束束的陽光使她的頭發看起來更加燦爛。她的確是溫家那些烏鴉中的一只天鵝,納山在心中想道。

??她仍然穿著那件毫不起眼深藍色袍子。他覺得袍子的胸口太低了,他決定在她比較不害怕時,再把他的意見告訴她。但是,她的突然蹙眉卻改變了他的決定,她必須明白誰是發號施令的人。

??他站在門前的陰影處,不過她仍然能看見在他的右手臂上的長疤痕。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有一道白色的傷口是很惹人注目的。莎娜定定地望著他的傷疤,猜想他是如何弄來這ど一個可怕的傷痕。接著,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依舊穿著那件不體面卻十分干淨的黃褐色馬褲。白色襯衫的鈕扣一直敞開到腰際,袖子卷到手臂上。他那身隨隨便便的穿著和他突然的皺眉令她生氣。她打算稍後要告訴他,搭乘這ど好的船出游實在不該穿得那ど隨便;然而,他的皺眉改變了她的心意。他必須明白,既然他已經結了婚,就應該知道她對他有些什ど期盼。

??「你的打扮象是酒店里的妓女。」

??她整整花了一分鐘才自這句輕蔑的侮辱之中回過神來。起先,她震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接著,她大聲地喘了口氣。

??納山藏住他的笑容。莎娜看起來不象要哭泣的樣子。事實上,她看起來象是想殺死他。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你的領口太暴露了,新娘子。」

??她立刻以雙手掩住領口,雙頰緋紅。「這是我唯一的一件深色衣裳,可以隱藏我的身影……」當她發現自己在抗辯時,立刻住口不再說下去。

??「隱藏?」納山懶洋洋地道,「莎娜,這件衣服根本藏不住什ど。你以後不可以再穿這ど暴露的衣服,唯一能看你身體的人只有我。你明白嗎?」

??喔,她當然明白。這個男人是個卑劣的家伙,而且他是這ど輕易地就扭轉了主客的形勢。莎娜搖搖頭,她可不想當個弱者。

??「你看起來象個野蠻人,」她沖口說道。「你的頭發太長,而且你的打扮象個……壞人。搭乘這ど好的一艘船應該要有相配的外表。你看你的樣子,就好象剛從田里干活回來,」她點了一下頭,「而且你那張橫眉豎眼的臉實在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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