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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吻 第6頁

作者︰琳達•霍華

「隨時讓我知道最新情況,」戴蒙說。基于安全考量,兄弟倆決定在確定凶手的身分並將之逮捕之前,不再相聚。他回頭望著新墳,黑色的眼眸充滿和羅德感受相同的痛苦與悲傷。「還是很難相信。」他的聲音小到幾乎听不到。

「我知道。」兄弟倆相互擁抱,充分表達他們的情感。他們隨後分坐不同車輛開往私人停機坪,各搭公司的噴射機返家。

與弟弟的會面讓羅德得到了慰藉,感受到僅剩的直系親人站在他的身邊。盡避這次相聚的目的充滿悲傷,但相互陪伴還是令人寬慰。現在他們必須回去管理彼此有關聯、但各自獨立的企業,戴蒙掌理財務,羅德緝拿凶手並讓此人血債血償。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做,戴蒙都會支持他。

但是,尋找凶手這方面始終沒有進展。文森還在分解毒藥成分,也許對毒藥的來源能有些概念,羅德也密切觀察敵人,看是否有人知道維多已經死了,是否有不尋常的交易行為。也許有人會認為做非法勾當的伙伴是最大的嫌疑犯,但羅德並不將任何人排除于名單外。凶手甚至可能是組織內的人,也可能是政府的人。維多沾手許多有利可圖的領域,也許有人變得太貪婪而想要獨吞整塊大餅。羅德只需要找出是誰。

「送莫女士回家。」待在那邊一星期後,羅德吩咐著泰迪。她已經可以平穩站立,雖然她很少離開房間,但他還是不習慣一個陌生人在他的屋檐底下。他仍忙于穩固地位——不幸的是,還是有人認為他不如他父親,進一步受到煽動而挑戰他的權威,迫使他必須派人除去這些人——有些事不應該讓外人意外地知道或看到。他的家必須是最安全的庇護所,那樣他會覺得自在一些。

送她回去只要幾分鐘的車程,她的隨身行李已放置車內。泰迪與法國女人離開後,羅德步入維多的書房——現在已是他的書房——坐在維多最喜歡的一張大型木雕書桌後方。毒藥的報告擺在前面,是文森將餐廳垃圾桶撿回的酒瓶內渣滓分析後所得。剛收到時他已經瀏覽過,現在他再一次拿起來仔細研讀,深入研究每個細節。

文森的報告指出,毒藥是化學研制出來的。內含些許絲膜蕈毒素,一種存于致命抱傘蕈類的劇毒,所以他先前會懷疑是蕈類中毒。絲膜蕈毒襲擊人體許多器官,最明顯的是肝髒、腎髒、心髒及神經系統,但絲膜蕈毒發作的速度也特別慢。中毒後十或十個小時以上都不會出現征狀,過段時間受害者看起來似乎已康復,但幾個月後反而會死亡。沒人知道絲膜蕈毒的治療或解毒方法。毒藥也與米諾地爾溶液有關,它會產生心搏徐緩、心髒衰竭、低血壓及呼吸困難——使得受害者無法從類似絲膜蕈中毒的狀態下復原。米諾地爾溶液速度很快,絲膜蕈毒很慢;兩種成分混和後產生了延遲發作的效果,但也僅有數小時。

謗據文森的說法,全世界僅有少數幾個化學家有能力調制這種毒藥,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聲譽良好的藥廠做事。由于工作的特性,聘用他們不僅價格很昂貴也很難聯系得上。這個特別調制的毒藥,效力強到一盎司(譯注︰約28克)不到就足以殺死一個七十公斤的人,而且價錢高昂。

羅德沉思地用指尖輕點雙唇。邏輯告訴他,凶手幾乎可肯定是為過往冤仇而尋求報復的商場敵手,但直覺卻讓他繼續盯著莫丹妮。與她有關的一些事仍糾纏不去。他分辨不出那隱約的不安來自何處︰至今的調查結果都與她所聲稱的一切相符。除此之外,她也被下毒且幾乎身亡,任何有邏輯思考的人都會認為她已經證明自己不是凶手。況且,當他告知維多去世的消息時,她也掉了淚。

沒有什麼問題指向她。負責倒酒的侍者比她更有嫌疑,但徹底盤問杜經理及侍者後並沒有什麼發現,除了證實杜經理親自將酒交給侍者,並看著他直接送到維多的桌上。不對,他要找的是將酒放到市場上出售、並引起杜經理注意的人,目前為止沒有那個人的任何資料。那瓶酒從一家根本不存在的公司買到。

由此推論,凶手是這一行的高手,有管道買到毒藥及酒。凶手——為了方便起見,羅德將凶手假想成男性——研究過受害者本身及其嗜好;他知道維多經常光顧那家餐廳,知道他訂了位,也相當確定杜經理會將這瓶特殊的名酒留給最重要的客人。凶手也有能力偽造一份幾可亂真的公司證明。這一切都指向某種程度的內行,明顯地直指「競爭對手」。

然而,他還是無法將丹妮完全排除。

雖然不太可能,但也許是情殺。在他確定誰殺了父親之前,沒人可以月兌離嫌疑。不管父親在丹妮身上看到什麼,或許也有另外的人看到,也同樣迷戀著她。

至于維多的舊情人……羅德在心里過濾著,隨即直截了當地將她們從這個假設排除。原因之一,維多向來像只采花的蜜蜂,從未與一個情人形成真正的交往關系。二十多年前妻子死後,他活躍地追求各種戀情,但從沒有任何女人曾讓他考慮續弦。此外,每個與父親交往的女人羅德都有調查。沒有一個的佔有欲真的那麼強,也沒有人了解這類奇特的毒藥,或是有辦法取得,更別提價格驚人的昂貴名酒。為了更肯定,他可以再次調查她們,但他認為她們終會被無罪開釋。然而,那些屬于丹妮過去歷史的人呢?

他問過她這件事,但她一個名字都沒給,只說︰「一個都沒有。」

她這輩子都活得清心寡欲像個修女?他不認為,雖然她確實拒絕過維多的求歡。或者她有些情人,但沒對任何人認真?他不在乎她想什麼,他只要找出結論。

喔!這就是了。為什麼她不讓他知道任何跟她的過去有關的人。為何那麼神秘?就是「這件事」讓他不安,她沒理由不說出青春期以後交往的人。她在保護誰呢?她知道誰可能在酒里下毒,知道誰了解她不喜歡喝酒、而且沒猜到她可能會喝一點點?

他對她的調查不如他想要的徹底;先是維多沒耐心等,接著他們的約會平安無事——直到最後一次所以羅德差不多已將這事擺在一邊。現在,他要挖出莫丹妮的每件事;如果她想和任何人上床,他也要知道。如果有誰和她談戀愛,他也會找出那個人。

他拿起電話撥了組號碼。「全天候監視莫小姐。她踏出房門一步,馬上告訴我。任何人打電話給她或是她打了電話,就追查電話。清楚了嗎?很好。」

在擁有隱私的客房浴室里,黎璃曾奮力地想恢復體力。經過搜查後發現浴室內沒裝設攝影機也沒有麥克風,她知道在里面可免于被監視。起初她僅能做些伸展動作,但她嚴厲地逼促自己,即使她還必須扶住大理石水槽才能維持平衡,她也開始原地跑步,接著是仰臥起坐、伏地挺身,還有月復肌運動。她強迫自己盡可能多吃,為復原添加能量。她明白在心髒瓣膜受損的情況下,太急促會危害身體,但這是縝密計算過的風險——她人生中的每件事幾乎都是如此。

她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如搜查那間浴室一樣徹底地檢查房間。沒發現任何東西後,她松了一口氣。羅德一定沒有懷疑她,不然他早趁她虛弱無力時就將這地方裝滿竊听器。不,單是懷疑,他就可以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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