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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新娘 第29頁

作者︰琳達•霍華

那名牛仔的喉嚨似乎仍有問題。他再次清理,咳了兩聲後才勉強說︰「只是表示自己的意見。」

「那就到外面去表示,這里是我和我老婆之間的私事。」

羅絲穿過廚房門,酸苦瓜面孔永遠不變。「誰這麼吵?」她質問,繼而視線落在瑞斯身上。「哦,是你。」她說得彷佛他和瘟疫一樣受歡迎。

「我來帶黛琳回家。」他說。

「看不出她想走。你的脾氣太好了。」

「她是我的妻子。」

「她在這里招呼男人吃東西還有錢可拿。」她搖晃手中的尖鏟。「你除了褲襠中的那根東西外又給她什麼?」

瑞斯的下顎硬得橡大理石。他可以把黛琳甩上肩頭扛回家,但是雖然他很想以大欺小,卻不願用體力強迫她。首先,她懷孕了,但更重要的,他要她心甘情願地回去。看她的表情,他明白她不情願。

嗯,現在他知道她的落腳處。她沒有回紐約,她就在這里,他不會放棄的。他再惡狠狠地瞧她一眼,在桌上丟下一枚硬幣,怒氣沖沖地沖出去。

黛琳慢慢吐出憋了好久的氣。剛才好險。他顯然決意帶她回牧場。她了解唐瑞斯,他頑固得像頭驢,而他從不會放棄。他會回來的。

羅絲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指向外伸展。黛琳勝利地和她互相拍掌、道賀。

「妻子一分,丈夫掛零。」羅絲得意至極地說。

****

第二天他又回來了,坐進卡座,半垂著眼瞼注視她招呼客人。小咖啡館今天出奇地忙碌,他納悶這情形可能歸功于他們昨天對陣的情形已經在小鎮傳了開。免費的好戲最能吸引民眾。

今天她看起來很累,他納悶她是否病了。離家前她曾有過幾次惡心反胃,但是那時還不是她清晨嘔吐的盛期。從她現在的模樣看,時候已經到了。這使他更怒,因為她若是留在家,她就能躺下休息。

沒有問一聲,她端來一杯咖啡給他,轉身就要走。像是那天的翻版,他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他幾乎能感覺到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你不舒服?」他粗問。

「今早。吃過羅絲給我的干土司後就好了。對不起,我還有其它人。」

他放開她因為他不想再發生昨天那一幕。他慢慢啜著咖啡,注視她穿梭在客人當中,這兒笑一笑,那兒逗兩句,令他們歡笑,臉色一亮。那是她的才干,在平凡的事物找出趣味,並且邀請別人一起分享。她曾對他這麼做過,他領悟。和她共度的九個月是他此生中最滿足的日子,身心皆然。

他要她回來。他想看到她用慵懶的步調在屋中走動,似乎毫不費力地就制造出奇跡。他要她的調侃,用一些奇怪的見聞吵醒他並且指望他配合反應。他想把她壓在身下,用他的身體穿透她,令她承認她仍然愛他,寧願和他在一起也不願分離。

他不懂她為什麼不去紐約,只是跑到克魯就停住了,明知道他很快就會找到她。

唯一的答案是她從未打算回紐約。她不要大都會的生活;她只是要離開他。

他對她說過的話在他腦海中回放一遍,他幾乎瑟縮起來。她也記得每一個字,甚至回述給他听。那時她告訴他他會後悔說過那些話,但是那時他氣憤得沒注意。他應該記得黛琳能放能收。

她可以輕易地返回紐約。她的賬戶里有錢,而羅勃會不發一言地歡迎她回去。因此如果她留在蒙大拿是因為她喜歡這里的生活。就算要報復,她也能輕易地在紐約遙控,因為屋中沒有了她,就是對他的懲罰。空洞的家就要逼瘋他。

終于她持著咖啡壺過來替他加滿。「要不要一塊派配著吃?今天是新鮮椰子派。」

「好。」它給了他逗留下去的借口。

咖啡屋終于清靜下來。客人各有其它該做的事,而瑞斯沒有做出任何足夠讓他們待下去的有趣事情。當黛琳轉過來收拾他的點心,並且替他重新加滿咖啡時,她問︰「你沒別的事好做嗎?」

「好多事。母牛生小牛了。」

她的眼楮一亮,接著她聳聳肩轉開身。他說︰「等等,坐下來休息一下。從我到這里後你還沒坐下過,而那是──」他查看腕表。「兩小時以前。」

「今天早上很忙。你不會因為想要休息就拋下招呼到一半的牲口吧?」

听到她將客人比做牲口他忍不住地咧開一個笑。「還是坐下吧,我不會吼你。」

「那倒是新聞。」她咕噥,但是在他面前坐下,兩腳蹺在他旁邊。他抬起她的腳放在膝上,按摩她的小腿,並且在她試圖抽腿時按著不放。

「放輕松一點,」他輕輕地說。「你可以站這麼久嗎?」

「就算在牧場我也一樣是站著。煮飯不能坐著,你知道的。我覺得很好。我只是懷孕不是癱瘓。」但是當他按摩她疲倦的肌肉她仍閉起眼;他的指法精良,那是從多年照顧動物中學到的。

他的床上功夫也很棒。每個女人都該有個像瑞斯的情人,狂野而饑渴,大方地付出自己的身體同時盡情地需索。甜蜜的回憶像蠟般在她月復中融化,她的體溫升高,而她的眼楮倏地睜開。再往下想她就會不自覺地偎進他的臂彎中了。

瑞斯說︰「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家。」

若他是憤怒地強求,她會用同樣的憤怒做答,但是他卻是平靜地要求。她嘆口氣。「我的答案仍舊一樣。給我一個好理由為什麼我該回去。」

「而我的答案也仍舊一樣。你懷了我的孩子,他應該在牧場中長大。你自己甚至告訴過我,你付清貸款的原因之一就是為我們的孩子保有牧場。」

「我沒有把孩子帶離蒙大拿。」她指出。「我甚至沒有離開牧場很遠。孩子會擁有你和牧場,但是我不必住在那里。」

「黛琳小姐,還有沒有咖啡?」一位顧客叫道,她抽下腿站起來,走開去做她的事了。

瑞斯終于放棄而回家,但是一整晚他在大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

第二天他必須修補圍籬。他機械地工作,腦子仍在黛琳身上,試圖想出如何要她回來的方法。

當她問他,如果她只是對牧場有興趣,又為什麼會等九個月才付清抵押貸款時,確實言之成理,而現在他必須問自己相同的問題。如果她早就計劃好抽身,為什麼還要追雞趕牛,和酷寒掙扎,冒著生命危險救他?更甚的是,她為什麼停止服藥讓他令她懷孕?她懷著孩子是計劃下產物。女人不會刻意懷孕,如果她只打算混上幾個月後就抽身。牧場的土地值很多錢,但若錢是她唯一想要的,付清貸款就使她有資格取得牧場的部分所有權,根本不用再加懷孕這一著。不,她會懷孕只因為她想要這孩子,而她付貸款只有一個原因︰為他,唐瑞斯,挽救他的牧場。她或許說她是在挽救她孩子的祖產,但是那孩子尚出生,不論她的母性直覺有多強,寶寶仍是個陌生人。她是為了她的丈夫挽救牧場的。

此外,黛琳不需要錢。有了甘羅勃那樣的繼兄,只要她開口,什麼東西得不到?和甘羅勃比起來,愛波家的財產就像是小巫見大巫。

所有的事實都導致同一件事,同一個問題。如果她不打算訴訟離婚,明知道他反對為什麼還要付清貸款?答案永遠一樣。她愛他,黛琳愛他。她試著告訴他時,他卻忙著侮辱她,不肯听她說。

他粗魯地絞緊鐵絲,敲進鋼釘。如果他要黛琳回來,他還有許多苦吃。她愛他到寧願冒險付清貸款替他挽回牧場。她把他放在她前面,那是愛的真義,而他卻盲目頑固地不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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