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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 第7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我是在這地方出生的,不過人家可不叫我『美國人』。我是混血兒。」

「真有趣。」她發現到他話中的苦澀了。「『混血』?听起來好象是跟牲口的配種有關,人為什麼也跟這種名詞有關?」

他瞪著她,她瘋了不成!?「你在扯什麼鬼話?這名詞代表我只是『半個白人』。」

她又問。「那另一半呢?」

他又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適可而止。

「印第安。」他咬牙切齒的說。「夏安族的。這該令你連滾帶爬的逃了吧?」

「為什麼?」

「天哪!女人,你在拜訪一個國家之前,最好先研究一些事情。」

「我都是這麼做的呀!」她不明白他鬼叫個什麼勁兒。「我很了解這個國家的。」

「那麼,你一定是遺漏了白人與印第安人是世仇這部分了。」他嗤聲的說。「到下一個城市,你就問問看吧!他們會告訴你,你根本不該站在這里與我說話的。」

「如果,你和白人有什麼過節,那和我該扯不上關系吧?」她反問。「先生,我可不是你的敵人。老天爺!我怎麼會是你的敵人,我對你只有感激啊!」

他搖搖頭,不禁輕笑道。「我算服了你,夫人。等你在這個國家待久一點,你就會明白了。」

「這表示,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她乘勝追擊。「你還沒說出你的大名呢。」

「考特•桑德。」

「考特槍的考特嗎?真是不尋常,以槍的名字為名。」

「嗯,佳絲就是有這種幽默感。」

「佳司?你爸爸嗎?」

「我爸爸的女兒,不過,這也是幾年前我們才明白過來的。在以前,她一直是我的朋友。」

「太有趣了。現在,我了解了,考特•桑德不是你的本名?我自己也常用假名,不過目前是沒必要了,因為我的敵人又找到我了。」

他不問,打死他也不問。他對于她的事,知道得愈少愈好;他可以早點忘了她——天!他最好能忘了她,忘了這頭如火的紅發。

懊死的,他一定忘不了她這種發色的。他會夢見她,夢見她的發,夢見她的眼。該死的!她為什麼要這樣的瞅著他看,一副也迷上他的神情。該死的女人!

他不曉得她嘴里在說什麼,只曉得她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後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她的接觸,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教他心動,更使他涌起一股他不該有的。

懊死的女人,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在玩火。她還接近、還接近他……

第二章

槍響的時候,他的帽子飛了,連地的魅力也給打跑了。他猛轉過身,「砰!砰!」兩顆子彈命中了兩個人。一個倒了,一個受傷跑了。

考特從不朝人背後開槍的,因此,他也不追。他只把那匹無人的馬給弄停了。

若瑟琳親眼目睹這一幕,只是,她幾乎不能相信。她根本沒看清考特掏槍、開槍的動作——太快了。

「你還好吧?」溫妮莎焦慮的在車子里問。

「沒事!」若瑟琳連忙跑到考特那邊。

考特檢查了地上的尸體一番,只見考特不斷的詛咒著,似乎十分不悅。她一看,那尸體的太陽穴上有個可怖的彈孔。

「這家伙不該低頭的。」考特咒罵著。

「你不正是瞄準他的頭嗎?」

「我是瞄準他的肩。我何需殺死他?你認得他?」

他直盯著她,沒有帽子的遮掩之後,他那藍色的眸子更是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沒有,我沒看過這個人。我想,他是長鼻子的手下。他習慣用當地人做這些丑事。現在,你又救了我的命了!」

「小姐,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要殺死你的。他們可能會對你有別的企圖,但不可能是『殺死你』這件事。」

他背過身去拾他的帽子。她情不自禁的羞紅了臉。很少有男人會認為她有女人味,沒想到這個人——

不!他也不認為她有女人味。因為,他只會瞪著她,對她吼叫,同時又一副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樣子。

她再度跟上他。「知道嗎?以前,他的目的都只是要把我綁回英格蘭而已,直到去年開始,他才想殺死我。我只能躲他。我長話短說好了,我已經躲了這個人三年了,說真的,我躲煩了。」

他抬起帽子拍拍,又戴了上去。「夫人,這不干我的事。」

「是不干你的事,真的。我也不敢把你攪進我的麻煩里,更佝況你已經為我解決了這麼多麻煩。」

「很高興听到你這麼說。」他回答。

「我還沒說完呢!桑德先生。」

「嘿!別在我姓名後面加個『先生』。你可以叫我考特或桑德。」

「可以。不過我得說,你的槍法真是無與倫比。」

「無與倫比?」他露齒一笑。「夫人,你真會講話。」

「啊?」

「算了。你想說什麼?」

「說什——哦!對了,你能不能受人聘用?」

「你要我去殺長鼻子?」

「不,只要把他送交當地的治安機構就可以了。他在紐約還謀殺了我的經紀人。」

「你的什麼?」

「我的美國律師。」

「他為什麼殺你的律師?」

「依我們的假設,我的律師很可能是撞見他正要偷我那一天所立的一份新遺囑,所以被殺。因為,他辦公室里只少了我那份遺囑。而且,有人證表示,曾有一個英國人問起我律師的事務所在哪里。此外,那也不是第一份遺失的遺囑了。」

「抱歉,我沒興趣玩官兵提小偷的游戲。也許,你直接把這尸體交給湯伯史頓的警長,同時,去找他幫你好了。你只要把那家伙的長相、姓名向警長報告就成了。」

「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曉得他的長相。」她說明。「長鼻子是我們給他取的外號。我只知道他和我一樣,是個英國人。」

「嗯,最好這方圓百哩內沒有別的英國人。不過,我就看過不少英國人經過,會認錯人的。那麼,你只好等他去找你了。你不是說你有衛士嗎?」

「是的,但——」

「那麼,你不需要槍了。」

談到槍,他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她背後開槍了。她一回頭,地上多了條斷頭的蛇。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說不出話來了。

考特把死蛇揭開,他原想把死蛇交給她,嚇嚇她;繼而一想,她這一天也夠苦的了。先是遭到槍擊,接著墜山,然後又是剛才的殺手與這死蛇的侵襲。在這一天之前,想必她也經歷了不少危險。然而,她似乎是個勇敢的女人,而且是個十分多話的女人。

他其實並不在意她的多嘴,她那口軟軟的嗓音讓人听了十分舒服。

他一回頭,滾滾黃沙,心想也許是她的人來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佩好了槍。

再望她一眼,只見她不曉得從什麼地方抽出一小塊絲巾擦拭著她的額頭。因此,她身上似乎飄來一股更濃的香氣,濃得教他熱血沸騰。

懊死的,她真是太危險了。每多看她一眼,她就更迷人、更美麗;那對綠色的眼眸一直盯到他心里頭。

他要是在六年前遇到她,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在她後頭,對她示愛。然而,他已經接受「文明的洗禮」了,現在,他再也不會隨性而為了。

不過,那種感覺仍然很強烈,因此,他情不自禁的為了她的安全而掛慮。

「來的是你的人嗎?」

若瑟琳盯著他,心中盤算著該如何留住他。她想讓他願意留下,為她工作。她不願讓他就這樣走了,然後她就再也見不著他了。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有這種想法。

她看到葛拉漢爵士的人了。「是的,他們是我的衛士,還有幾個僕人也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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