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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寶 第5頁

作者︰丹妮爾•斯蒂爾

"你當然可以和我們一起住。"薇麗對女婿說,不過很堅持莎拉不能馬上跟佛雷回去。她要照顧莎拉一陣子,而佛雷聞言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翌日他送了她紅玫瑰,並且再來探望她。她和父母同住的這一星期,他每天都來看她。

他絕口不對她提寶寶的事,盡量找話和她閑聊。他沒想到在她面前竟是如此尷尬,兩人仿佛在一夜之間變為陌路。事實上他們一直是陌生人,只不過現在這種感覺比較難以掩飾。他對她的悲慟完全無法感受到。他來探望她是因為這是他的責任。他也知道假如不表現好一點,岳父會宰了他。

他每天中午來到湯家陪她一小時,再出去和那批狐群狗黨吃午飯。他聰明的絕不在傍晚來見她。因為這時候的他情況最糟,他自然不會讓莎拉和她的父母見到這種狀況。莎拉模樣仍舊很憔悴。可是他無法多想,也不願面對她在情感上可能很需要他,甚至再添一個寶寶,他只會喝更多酒,逃避得更凶。當莎拉準備跟他回家時,他已經墜入不可自拔的深淵。他的飲酒量連他那批酒友都開始擔心。

不過他仍然盡責的到湯家迎接妻子回家。家里維持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莎拉回來後卻覺得格格不入。她感到這好象是別人的家,而她是個陌生人。

佛雷也是陌生人。自從她流產後,他只回家換換衣服而已。他夜夜出外作樂,大肆利用她的不在家之便。如今妻子返家後他又有被囚禁的怪異感覺。

他陪了她一下午便告訴她約了老朋友吃晚餐;那人要和他談工作的事,是一份重要的工作。他知道她不會反對。她的確沒有說什ど,只是對他不陪伴她度過回家的第一天晚上有些失望。然而他在清晨兩點才回來時,她就非常不高興了。門房扶著他進來,門鈴響的時候她大吃一驚。佛雷整個壓在門房身上,見到她也似乎不認識她,門房將他扶進臥室的椅子。佛雷塞給他一張百元大鈔,熱烈感謝他,稱贊他是好朋友,精神可佩。莎拉驚恐的看著佛雷蹣跚模索到床邊,隨即不省人事的癱在上面。她含著淚注視他,然後移到客房去睡。她離開時為失去的寶寶和從未擁有的丈夫而心痛欲裂。她終于明白和佛雷的婚姻只是幌子,一個空殼,只有無盡的愁苦與失望。她躺在客房的床上時再也無法逃避這個殘酷的事實。佛雷永遠只能當一個酒鬼和公子。最可怕的是她無法想象和他離婚,她不能把這種恥辱帶給自己和她的家庭。

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想著面前漫長、孤獨的旅途。一生的孤寂,與佛雷的婚姻……

第二章

莎拉回家後一周外表逐漸恢復健康,也開始和母親、姊姊一起午餐。她看起來沒事,但是兩個女人總覺得她太沉默。

一天下午三個女人在珍妮家吃午餐,做母親的隨口問起佛雷,她還是很不放心莎拉流產時對她說的那些事情。

"他很好。"莎拉說完便掉首他顧。她完全不提單獨度過的夜晚以及佛雷清晨返家時的德行。她也幾乎不再跟他談他的問題。她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決心要守住這樁婚姻。否則就太失面子了。

佛雷也覺察出她的轉變,似乎認命的接納了他過分的舉止。寶寶流產後,莎拉的一部分似乎也流失了。但是佛雷並沒有問她什ど,反而全力運用莎拉這種默許的態度。他隨心所欲的來去,不再帶她出門,也不再掩飾和其它女往,從早上一直喝酒至醉臥在他們或者別人的臥室。

這段日子對莎拉而言痛苦不堪,不過她決意要承受,一逕隱瞞住不幸,不對任何人透露。可是她的姊姊每回見到她都愈來愈心驚。于是莎拉干脆減少見她的次數。莎拉變得麻木、空洞,雙眼盛滿無言的痛苦。自從流產後她瘦得不盈一握,珍妮當然發現了,她也發現妹妹正在盡可能逃避她。

"你是怎ど啦!"珍妮在五月終于問她。這時的珍妮已有五個月身孕,好幾個月未和妹妹見過面,因為莎拉無法忍受看到姊姊懷孕的模樣。

"沒事,我很好。"

"別再對我說這種話了,莎拉!你簡直像是在神智恍然狀態下。你到底出了什ど事嘛?"珍妮只要看著她就慌亂起來。她還感覺到莎拉與她在一起時非常不自在,因此她不敢逼問得太過火。不過她也絕對不會再任由情勢自然發展下去。她開始擔心莎拉如果再跟佛雷在一起會失去理智,甚至送命,一定得想個辦法阻止它。

"不要傻了,我很好。"

"情況比以前好轉了嗎?"

"應該是吧。"她執意淡化,珍妮立刻就看穿了。

莎拉比流產後更瘦、更蒼白。她陷入極度沮喪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她不斷向每個人保證自己沒事,佛雷很好。她甚至告訴父母說他在找工作,這反正是廢話,也沒人再相信,連莎拉也不信了。

在他們的結婚周年之前,她的父母心照不宣的繼續和她演戲,並且決定在南漢普頓的家中為他們舉行一個小型宴會。

莎拉起初想推拒,最後只好由他們去辦,因為這比推拒要容易。佛雷答應她會來參加,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要來南漢普頓度周末,帶六位朋友同行。湯家相當大,莎拉問母親可不可以這ど做,薇麗立刻表示他們很歡迎佛雷的朋友。不過莎拉警告丈夫這些朋友必須守規矩,她不希望在父母面前出丑。

"這是什ど傻話,莎拉?"他痛責道。這一、兩個月來他的態度日趨惡劣,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酒精中毒,抑或真的開始恨她了。"你恨我嗎?"

"不要胡扯了。我只是不希望你的朋友在爸爸媽媽面前失去控制。"

"你可真是端莊矜持的小東西。可憐的太太,深怕我們在你的父母面前不夠乖。"她想告訴他他的表現已經夠糟了,不過她忍住沒說出口。她正在慢慢對生命中的許多事物學習認命,對一切盡量不在乎。反正她就是這樣一天又一天的度日,等到死後一切就結束了。她從未想過和他離婚,她的家族之中沒有一個離婚的記錄,她做夢也不會願意成為創記錄的第一人。這種恥辱會害死她和她的父母。"不必擔心,莎拉,我們會很規矩的。你不要用那張馬臉掃我朋友的興就行啦。反正有你就足夠破壞任何宴會的氣氛了。"自從流產以後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生趣、生命力和興致。婚前的她活潑好動,現在卻變得像個死人。珍妮也經常這ど說,但是彼得與她的父母都說不要太著急,莎拉會恢復的,因為他們相信她會好轉。

湯家舉行宴會的前兩天,溫莎公爵要迎娶辛普森夫人。他們在法國舉行婚禮,被大批記者包圍;莎拉覺得整件事都非常低級惡心。她將注意力轉向自己的結婚周年宴會,把這樁國際新聞拋在腦後。

彼得、珍妮和小詹姆將在娘家度周末。房子內布置著鮮花,草坪上搭著帳棚,面對海洋。湯氏夫婦為莎拉和佛雷籌備了一個美妙的宴會。星期五晚上,一群年輕人和朋友們要前往獨木舟旅館跳舞。連大月復便便的珍妮也去了,莎拉自然也在大伙之列,她覺得自己似乎有好多年沒笑過。佛雷甚至陪她跳舞,而且一時之間好象有意親吻她。後來彼得、珍妮、莎拉等人先回湯家,佛雷和他的朋友決定還要另覓他處作樂。莎拉陷入沉默,一聲不響的跟著珍妮、彼得驅車回父母家。姊姊和姊夫的情緒仍然很高,沒注意到她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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