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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僕 第33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他們那時得知,莫里斯•查爾頓一到達倫敦兵營,就躲開了看押他的衛兵,從兵營里逃走,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在他們知道這事之前,一個在戰爭中負重傷的勤務兵臨死前懺悔說,是他偷竊了草圖計劃。

他趁查爾頓洗澡時,從他的衣袋里拿走了鑰匙,開了公文傳送箱的鎖,抽出了那份計劃,再把鑰匙放回衣袋。

瑪麗•路易絲付給他很多錢,甚至還向他許諾,如果拿破侖發現該計劃有利用價值,將付給更高的報酬。

伯爵、亨利•薩默科特,還有團里的其他軍官回英國後都決心糾正錯誤,可他們再也找不到莫里斯•查爾頓。

「吉塞爾達住在什麼地方?」亨利•薩默科特現在問道。「我有輛馬車等在樓下。」

「我不知道,」伯爵回答說。

「你不知道?」亨利重復了一遏。

伯爵搖了搖頭,

「她一直不願告訴我,本來我以為她遲早會信任我、向我吐露秘密的,我早知道她有秘密瞞著我。」

他舉起右手,蒙住自己的雙眼。

「我怎麼可能想象得到——怎麼可能夢想到,哪怕是一瞬間,她就是查爾頓的女兒?」

「似乎真不可思議,」亨利•薩默科特附和說。

「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她那麼窮,」伯爵說,「我們以前就听說他把在倫敦的家人接走,隨同他一起逃離——他一定是用光了錢,死的時候只好讓她們挨餓。啊,上帝呀!亨利,我們一定得找到她!」

他邊說邊猛拉鈴索,亨利接口說︰

「我剛才告訴過你,我在外面停有一輛馬車。」

「我拉鈴不是要馬車,我要叫巴特利,」伯爵答道。

門在他說話的時候開了。

「巴特利,」伯爵以一種他的僕人從未听到過的口氣說,「吉塞爾達小姐跑了,我失去了她,可我一定得找到她。我知道以前吩咐過你,叫你不必作進一步調查,不過你是不是有一點點她住處的線索?」

巴特利躊躇了一下。

「我服從了爵爺的命令,沒再打听,」他說,「不過踫巧,完全是偶然,我知道了吉塞爾達小姐的地址。」

「你知道?妙極了,巴特利——我早就知道你靠得住!地點在哪兒?」

「那是在本城一個非常低下的地區,老爺。我踫巧看見吉塞爾達小姐朝著那個方向走;我就想,如果她不清楚她的鄰居是些什麼貨色,那對她會很危險的。所以我就尾隨著她,以免出現什麼麻煩。」

巴特利停了停,很不自在地又往下說︰

「我看見她走進一座房子,老爺——在一條哪個貴族小姐都不會居住的路上。」

「帶我們去,巴特利!看在上帝的份上,帶我們去!」

「到那兒去你身體受得了嗎?」亨利問,口氣里充滿關切,「讓我和巴特利去把她帶回來給你吧。」

「你想想,我在這里能等得住嗎?」伯爵厲聲反問。

亨利沒回答,巴特利拿到伯爵走進房里時扔在一張椅子上的披肩,將它披到主人的肩上。

伯爵急于走下樓去,但只能走得比他希望的慢,他剛一到達門廳,亨利的馬車就已等在外面了。兩位紳士坐進了馬車,巴特利也同時高高地坐上了馬車夫旁的座位。

「我們對查爾頓不信任,致使他家遭受苦難,到底怎樣才能彌補呢?」伯爵痛苦地問。

「當時的證據似乎是確鑿的,已成定案,」亨利•薩默科特說,「我記得自己還曾經認為他真的不可能是清白無辜的,計劃草案被偷走而他毫無覺察,那根本不可能。」

「可我們那時確實錯了,」伯爵說。

「是呀,我們是錯了,」亨利嘆了一口氣,贊同說。

馬車向前駛去,後來伯爵發現他們已出了本城有高大漂亮建築的新市區,正沿著狹窄的街道行駛,兩旁邋遢的房屋門口站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想到吉塞爾達是在這樣的一些人中間走來走去,想到她可能會遭遇到的種種危險,伯爵簡直不能忍受。

他這時候所關心的只是立刻找到她。

他們的馬車在迷宮一般的眾多小巷中東一拐西一彎,小巷窄得幾乎難以通過馬車,但終于拐到了一座頹傾的房子外面。不少窗戶都沒有玻璃,門上的鉸鏈似乎也很不牢靠,搖搖欲墜。

巴特利從馬車上下來,上前去敲門。

餅了幾分鐘,門由一位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女人打開了,她懷疑地瞪眼望著他。

「你要干嗎?」她惡狠狠地問。

「我們想找查特小姐談談,」巴特利說。

「可真是個好時候,都半夜啦,先生們還要來光臨,」那女人尖刻地說。

後來,她看到了伯爵,顯然被他的外表折服了,陡然說︰

「在後房!」

她豎起拇指,向肩後猛地一指,隨即走進毗連的門里消失了,隨手還將門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狹窄的通道有一段樓梯,樓梯的木板有些已經破爛,整個通道里散發出又髒又潮濕的陳年霉臭味,伯爵轉到樓梯背後,那兒有一道門。

他敲了敲門,听見門里有一個聲音吃驚地咕噥什麼,接著門開了,他看見面前有兩個人,正用驚恐的眼神凝視著自己。

一個是吉塞爾達,她必定是剛剛才到。她的臉頰因急急忙忙跑回家仍然留有紅暈,頭發也被風吹得凌亂不堪。

她站在她母親身旁,在外貌上她非常象她的母親,只不過她母親的頭發是灰白的,臉上有了備嘗艱辛的皺紋。

這兩個女人誰也沒有講話,隨後伯爵來不及顧到吉塞爾達,先朝查爾頓夫人邁上幾步,用兩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查爾頓夫人,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你們,找了整整一年,」他說,「我們一直在千方百計地要找到你,想告訴你,你丈夫受到了不公正的控告,後來已被昭雪。」

他感到查爾頓夫人被握的手在發抖,她的眼楮抬了起來,探詢似的望著他的臉,仿佛想證實他嘴里說的那些話。

後來,她用伯爵幾乎听不見的聲音說︰

「這是……真的嗎?」

「完全是真的,」伯爵答道,「我謹代表我本人,代表威靈頓公爵大人,還代表整個團,為給你們全家帶來這樣的不幸表示我們最深切、最衷心的歉意。」

他略微頓了頓,又說︰

「要是你丈夫等著就好了!鮑爵在滑鐵盧戰役一結束,馬上派了一名軍官回英國,想告訴你丈夫他的罪名已經洗清了,竊取文件的人在臨死前懺悔,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查爾頓夫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象壓在她肩上的重擔已不復存在。隨後她說︰

「為了孩子們,我很高興,你們弄清了真相,可你們……不能還回……我的丈夫。」

「這一點,我很清楚,」伯爵回答說,「可我想,他也會很高興你們不再因他而受苦受難,不再恥辱地東躲西藏。」

他依然將查爾頓夫人的手握在自己的兩手中,這時握得更緊了,接著說︰

「有一件事你知道了將會得到一點小小安慰︰在倫敦等著你的不僅僅是你丈夫的薪餉和撫恤金,而且還有相當可觀的一筆錢。那筆錢是由團里的軍官們募集的,其中也有公爵本人的贊助,我們打算把這筆款子給少校,作為他受到不公正控告後所受痛苦的補償。」

他在查爾頓夫人的臉上見到了痛苦的表情,就補充說︰

「那將有助于確保魯珀特出院後身體變得真正地健康和強壯。」

就在這時,眼淚涌上了查爾頓夫人的眼楮,伯爵這才第一次環顧了一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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