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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盜 第17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伯蒂拉哈哈大笑。

「這倒是真的,」她同意,「昨晚愛琳頓夫人和桑德福夫人在惠斯特牌桌上都脾氣暴躁,今天早晨她倆誰都不理誰了。」

「要想使你這條中了魔法的船成為一條幸福船只有一個辦法,」薩耶勛爵說,「那就是,船上只有你一個人,或者還有一個願意和你在一起的人。」

「如果要我來選擇一個能永遠陪我的合適伙伴,那是十分困難的,」伯蒂拉回答。

薩耶勛爵暗自微笑。

毫無疑問,如果他向他結識的其他女人作出同樣的暗示,那麼她一定會主動地回答︰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他知道,正在冥思苦想的伯蒂拉和他談話時完全是真誠的,一點也不忸怩作態。

他對自己說,這就是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他發現自己最近幾天來有好幾次設法不去尋找她。

「馬來亞有很多野獸嗎?」這時她問道。

「很多,」他回答,「任何種植園主都會告訴你,老虎常常是對他的雇工們的一種嚴重威脅,還有豹子。」

「有猴子嗎?」

「長尾巴獼猴會使你覺得有趣的,還有會飛的松鼠。」

「我希望在新加坡能有機會看到它們,」伯蒂拉說,「當然這完全取決于開往沙撈越的班船什麼日子啟航了。」

「如果我能安排一次下鄉去的短期旅行,你就能看到了,」薩耶勛爵允諾說。

他看到伯蒂拉的灰眼楮發亮了。

「要能那樣,我就太高興了!」她說,「如果我能和您一起去,那真是太神了,因為您什麼都知道,能夠把我想听到的一切統統告訴我。」

沒等他回答,她急忙又說︰

「可是……我不願意勉強您……我知道您一到新加坡會有多忙……而且您早巳……對我這麼好了。」

「能幫你的忙我只會高興。」

「桑德福夫人也很仁慈,在過了亞歷山大港以後的旅途中,我每時每刻都過得很愉快。」

她抬起灰眼楮望著他,又接著說︰

「假如我沒有其他機會來向您表示,那麼讓我現在就說︰我感謝您,確實太感謝您了……感謝您為我們做的一切。」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伯蒂拉,我不希望別人感謝我。」

「但我沒有別的方式來表達我感激的心情。」

「我希望……」他說到這里就停住了。

假如他對她姑姑的一切預料都是真的,那麼一般地祝她未來幸福而事實上滿不是那麼回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她站在那里觀察海岸線時,他想,她的天性是十分敏感的。

想到她將要在照料土著孩子或使改教者確立基督教信仰的斗爭中磋陀歲月,他斷然認為這是一樁違反天性的罪行。

只有象奧文斯頓夫人那種殘酷、自私之輩才會下決心讓她的女兒去忍受這樣一種生活。

薩耶勛爵對自己說,在這個問題上他無能為力,但是這次愉快的旅行至少可供伯蒂拉日後回憶了。

伯帶拉其實也在這樣想。

「我永遠忘不了他,」她對自己說。「我要永遠記住他的仁慈、他的聲音和他英俊的臉龐上的表情。」

她肯定自己再也不會見到一個象他那樣英俊的男人了,他風采照人,氣度不凡。

「他當然可以做出斯坦福•拉福爾斯爵士所完成的事業,」她想,「也許還能做得更好。他能領導,能下命令,男人們會永遠樂意跟他走的,因為他能激勵他們。」

她算是懂得了︰為什麼女人都會發現他有無法抗拒的魅力,並因他而陷入不可自拔的情網。

她在深夜的黑暗里躺在床上不能入寐,有時她暗自納悶,不知道他談戀愛時會對女人說些什麼,被他親吻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想到這里,她會為自己這種想法羞得臉紅的。

一見他,她就抑制不住心跳,此刻他緊挨她站著,她感到自己胸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當他們靠在欄桿上的肘部互相接觸時,她突然心頭一陣震顫。

薩耶勛爵沒和她呆在一起很久,當她听見他的腳步聲在甲板上逐漸遠去時,伯蒂拉感到她的心似乎也隨之而去。

後天一早,船將要在新加坡港停泊。

他就要向她道別了,雖說他答應過要安排她在這個國家參觀,但她覺得一旦他被在新加坡等候他的高官顯貴們包圍時,他會把她忘記的。

「那里還有美麗的女人,」伯蒂拉囑告自己,「恐怕他會發現她們與格屈露德小姐……還有默雷夫人同樣迷人。」

她沒真正見過默雷夫人,因為夫人已在亞歷山大港離船了,可是她從愛琳頓夫人那里听到關于她的很多話,關于她那使薩耶勛爵傾倒的魅力,在講述中一點兒都沒有漏掉。

船上的女人談起薩耶勛爵時,會不斷地出現黛西——不管她是誰——和許多其他女人的名字,除了談論薩耶勛爵,她們似乎沒有其他感興趣的話題了。

她們在閑談中不可避免地也會說起威爾士親王和魅惑他的無數美女,但總不及薩耶勛爵的風流韻事那樣談得有趣,因為她們可以實實在在地看到他,並且頌揚他那毋庸置疑的個人魅力。

伯蒂拉傾听她們所說的一切,但絲毫也沒減少對恩人的欽佩之情。事實上還增添了她早已對他抱有的好感。

她自問,怎能指望象他那樣英俊、具有那樣本可抗拒的魅力的男人會不被女人追逐呢?他也是人,他當然也會發現她們同樣具有魅力。

她連一刻兒也沒想到他可能會對她感興趣。

她把自己看得那樣無足輕重和不引人注目,薩耶勛爵生活的世界是她永遠也進不去的。

她只有感恩,象一個站在他門口的乞丐,等待他把仁慈的碎屑扔向她。在她的腦海里,她把自己夢想中的以及書上讀到的全部英雄都在他身上具體化了。

盡避天氣還十分炎熱,但在太陽開始下沉以後,空氣已稍稍涼爽了一些。

大部分旅客懶得甚至不肯從甲板躺椅上站起來看一眼海岸,此時輪船正沿岸航行。

海岸上有生長芒果樹的沼澤和泥灘、峪岩以及珊瑚礁,此外的一切似乎都被樹林覆蓋了。

有些樹上果實累累,有些樹上開放著色彩艷麗的花朵,這景致非常壯觀,使伯蒂拉恨不得走到近處去看看。

她換上了晚禮服,听到餐前的軍號聲響了,就下去吃晚飯,當她進入交誼廳時,朝薩耶勛爵經常獨自佔用的那張桌子瞥了一眼。

頭等艙舒適的交誼廳與二等艙就餐時那擁擠的公共長桌截然不同。

這里每人都有一張舒服的扶手椅,房間的四角還裝飾著盆栽的植物,樂隊演奏著柔美的樂曲,造成一種無法拒絕的歡樂氣氛。

餐桌上鋪著亞麻桌布,放著明光 亮的餐具,長胡子的服務員安靜而周到地伺候客人,伯蒂拉想,這一切豪華的設施她此生再也享受不到了。

由于這次旅行即將結束,大家似乎都比在酷熱的前幾周里顯得稍稍活躍一些。

象愛琳頓夫人之類有魅力的女人穿上了更精美的長袍,她們的首飾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晚飯結束後,桑德福夫人被人邀去打惠斯特牌,伯幫拉在交誼廳里坐了一小會兒,看一本書。

她渴望能到門外的甲板上去,但她知道獨自出去會被人認為舉止不當。

因此她決定還是裝作要去睡覺;等桑德福夫人和大部分老年旅客就寢後,她再溜出來。

她想看看海面上的磷光和陸地上黑黝黝的樹木上方閃爍的星光。

馬來亞具有某種令人激動的神秘感,伯蒂拉想,如果今晚和明天她違反禮儀習俗,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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