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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記 第2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在她完美的臉孔上,深深的大眼楮,以及濃黑的頭發似乎有點神秘而且不象英國人。

克勞利爵士走近一點,靠在陽台的欄桿上。

「我還認得你的外祖父,」他說。「八年前我在俄國跟他住在一起。」

塔笛卡沒有說話,只是充滿疑問地望著他。

「我跟他談過你的母親。」

塔笛卡鎮靜地等候著。

「我以為她的死也許可以使那位頑固的老人心腸變軟一點。」他繼續說。「但是考賓斯基王子只說了一句話︰‘我的女兒?我沒有女兒呀!」

塔笛卡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在小時候就希望有一天能夠會晤我的俄國親戚。」

「王子已經去世了,」克勞利爵土說。「不過,一定還有很多阿姨、舅舅及表兄弟姊妹們會歡迎你的。」

「我不相信。」塔笛卡說。「而且,他們那樣對待我母親,我絕不會寬恕他們。」

「親愛的,你母親跟你父親私奔呀!」

「那算是犯罪嗎?」塔笛卡熱切地問。「他們彼此相愛呀!俄國人當然也有感情,懂得戀愛的吧?」

「那麼,你懂得嗎?」

克勞利的聲音里有一種新的成份,這使得塔笛卡機警地望向他。

他一定超過四十歲了,她想。他從前可能很英俊,可是現在卻太胖了,而且穿著太華麗。

她從經驗中認識了他那種眼色,于是她轉過頭望向花園。

「再談談我母親吧!」她靜靜地說。

「我卻寧願談你。你幾歲了,塔笛卡?」

「我已經過了十八歲了。」塔笛卡說。「我去年本來就應該出來參加社交活動,不過因為我的祖母去世了,我們都在守孝。」

「雖然你遲了一年,可是你還是男人心目中最可愛的女孩。」

「謝謝你的夸獎,」她禮貌地回答,可是聲調冷冷的。「現在我得回到舞會里去了。假使里面不是那麼熱,我也不會離開的。」

「不用忙,」克勞利爵士說。「你父親和繼母現在皇家的行列里,我看見他們正要去吃晚飯。」

「當然你也應該在那里哪!爵爺。」

「我想跟你說話嘛!」

「所以你跟蹤我?」

「是的。我看見你開溜,就找了一個借口,為了你而離開我應陪伴的女士。」

「我認為那是沒有必要而且不仁慈的。」塔笛卡說。「也許她會肚子餓。」

「我相信有一位正在守候著的侍從武官會取代我的位置。」克勞利爵士說。「不過,我為了你而犧牲晚飯,你起碼也應該請我客吧?」

塔笛卡緘默著。她知道自己不喜歡這個體格魁梧而狂妄自大的人。這個人有些地方使她內心非常害怕。

她對一個人的觀察從來不會錯的。

她遇見某一個人,馬上就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不可靠。有時,她跟一個人見過一次面,以後就要設法避開。

她想︰她這種本能,大概是由于跟著從事外交工作的父親,幾乎跑遍了歐洲的國家之故。

她的教育在很多方面可能是疏忽了,不過人們對此並不關心,尤其是男人。

「你真是非常的美麗。」克勞利爵士望著她靜靜地說。塔笛卡覺得他好象在稱贊一匹馬。「你是在戀愛嗎?」

他這樣問使得她感到非常意外,她吃了一驚。

「不是,當然不是!」她急促地回答。

「可是你談到愛時,好象懂得我們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那種令人興奮的滋味。」

「我從來沒有戀愛過。」

「可是你在渴望著它,」克勞利爵士說。「哪一個女人不是日夜在等候她夢中的白馬王子呢?」

他的聲調中有著嘲諷的成份。塔笛卡不假思索地問,「你結過婚了吧?爵爺。」

「我曾經結過婚,」他糾正她。「不過,我已經做了五年鰥夫了。」

「我很難過。」

「你用不著安慰我,」他說。「我並不懷念我的妻子。我們兩個人在各方面都合不來。」

塔笛卡詫異地望著他。

「那你為什麼要娶她?」她問。

說出來以後,她又覺得未免有點交淺言深,過于唐突。于是她在他還沒有回答以前,又急急地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問的,現在我得回到舞會里去了,爵爺。」

她舉步想走向窗口,但是他伸出手來捉住她。

「我要你在這兒陪我,」他說。「我要你跟我聊天。塔笛卡,我想吻你想得比什麼都重要。」

她想抽出她的手,可是他不肯放。他想用手臂摟著她,她只好擠命往後退。

「請你放開我。」

她的聲音冷冷的。要是換了一個年輕人,他一定不敢造次;可是克勞利爵士只是大笑。

「你說的話表示出你身上流著俄國皇室的血液。我可以看得出,小塔笛卡,你曾拿鞭子在匍伏腳下的農奴面前揮動,或者駕著雪橇飛躍雪地。」

他繼續說下去,聲音低沉了一些。「你絕對不會冷漠無情的,所以我想吻你的嘴唇來感受那如火的熱情。」

「你怎敢說這樣的話?」塔笛卡光火了。「你知道你沒有權這樣做的。」

「你有什麼辦法阻止我?」

他勇敢地向她挑戰。她感到有一點恐懼,不過,她還是傲然地說︰「我想我父親不能忍受他的女兒被侮辱的,尤其是被一個自稱是他的朋友的人。」

「你以為你父親會相信我是在侮辱你嗎?」克勞利問。

塔笛卡非常痛恨他嘲諷的聲音以及輕佻的微笑。

「我要回到舞會里,請你讓路。」

她把手從他的手中抽開,一面大膽地望著他。

有一會兒她以為他會拒絕,然而他似乎改變了主意。

「很好,我帶你回舞會去。我要跟你跳舞,把你抱在懷中。」

「我不跟你跳。」塔笛卡聲明。

當她走在前面穿過接待室時,她明顯地察覺到他走在她旁邊。他是那麼沉靜而充滿自信,認為她一定會答應他。

他們走進舞會,一只舞正在進行著。在她要跑開之前,他的手臂已環抱著她的腰。

她使自己變得很僵直,希望不必靠語言而能把自己的不快傳遞給他。但是在他們跳舞的時候,她發覺他一直用危險的眼色注視著她,她的沉默一點也沒有困擾到他。

他跳得很好,那是她想不到的。由于她的動作一向很優雅,所以她也沒辦法使自己變得太僵硬,即使她對他放在她背上的手感到很討厭時也是如此。

「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明天?」

「我很忙。」她簡短地回答。

「我要帶你坐車去逛公園。」

「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

她的聲音是諷刺性的,他笑了起來。

「你是想拒絕我的獻殷勤?」

他在逼她回答。

「讓我把話說清楚好嗎?克勞利爵士。我很感謝你的邀請,不過,無論明天或者任何一天,我都無意接受。」

「你知道嗎?」他說。「當你生氣的時候,你的眼楮象火一樣閃著光。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女人在憤怒時如此誘人,她們在這個時候都很難看;而你卻比安靜時更美麗。」

「我並不希望你奉承我。」

「這不是奉承,是事實……

他正說著,音樂停止了.

「你會再和我跳嗎?」他再問她。

「我想你會知道答案的。」她回答。

他大笑,仿佛她在談一件有趣的事。

「你十分年輕,」他說,「可是我還是想吻你。」

她憤怒地望了他一會兒,然後掉頭走向卡紹夫人那里。

從白金漢宮驅車回家時,林治夫人一面打哈欠一面說︰「好熱啊!不過我還是認為這是白金漢宮最好的舞會之一。多明尼克,你覺得呢?」

「我很欣賞它。」多明尼克爵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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