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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神的箭 第32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他在什麼地方?現在在做什麼?」

他可知道自己心中此時是如何焦慮?他可了解她曉得自己居然動手殺了一個男人後是何等恐懼?

那一刻葛文斯還活著,接著就倒地而死,只因為她開槍射殺了他!

鮑爵把門關上,她回到自己房間後,大概將近一個鐘頭了吧?

「我不要你介入這件事。」他這麼說,聲音中含著無比的權威,顯然他決定用他的方法去解決了。

她一定得介入,非介入不可!她得承認她救他完全出于本意,絕非他示意之下殺了葛文斯。

以前她從爬上公爵房間的修塔工人手里救了公爵一命,當時他手持利刃,公爵卻在安睡。

今天晚上她又救了公爵,葛文斯趁他入睡之時,偷偷溜進秘密通道,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干掉,來個死無對證。

「現在,」孟黎莎想,「我要再救公爵一次,這一次我不能讓他蒙羞,受人謾罵,或任何玷辱他好名聲的事情,就算為他而死也在所不惜,只因為我愛他,我以我的全心全意愛他!」

她想到他以前那麼尊貴、傲慢而又專橫,後來卻變得那麼仁慈溫柔,他還說要好好照顧她,使她不會犯任何過失。

那麼,這是不是過失呢,為了防止公爵在睡眠中被謀殺而出手殺了一個男人,這到底是不是過失?

她不能確定,只知道無論在什麼情形下,都要好好保護公爵不受傷害,只因她愛他至深。

牆上的鐘又敲了一聲,已經過了一個鐘頭了,鐘擺低沉的報時聲響在寂靜的屋內,對她來說卻象是尖銳無比,使她更為震撼。

事情一定又出了什麼差錯!她不該再管公爵說了什麼,該到他房間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才對。

她又向那道相通的門走去,就在這時,門卻打開來。

鮑爵走了進來,孟黎莎凝立在那里,小小的臉上眼楮睜得好大,充滿恐懼的神色,一看到他忙朝他奔去,身子依著他抽泣起來。

其實,公爵看上去十分鎮靜,只是孟黎莎根本沒有心神去留意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到……哪里去了?我以為……你……都不會……來了!」她哭著說,「我……怕他又……傷害了……你,你……還好吧?」

她的聲音抖顫,公爵伸出手臂抱住她。

「我很好,孟黎莎,」他平靜地說,「葛文斯死了,你又救了我的命。」

雖然這正是她要弄清楚的事,本該十分安慰才是,但再一想又令她心酸,她愈哭愈傷心。

鮑爵把她拉近,听她邊哭邊說︰「如……如果他……死了,我一定要……說……是我……殺死的,你不要……去承擔……責任。」

「沒有關系。」公爵安慰她。

「不。不要……我……一定要告訴……法官,」孟黎莎說,「他……他們會不會……把我……送進……監獄,一直到……審判……為止?」

「不會有什麼審判的。」公爵回答。

接著他象發現了什麼,低聲道︰「你身上好冷——又冷又凍的,怎麼一直不上床去睡?」

孟黎莎只在那里哭著,他就把她抱到床上,她還是偎著他。

「不要……離開我。」她語聲哽咽,自己也弄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了,只害怕著要是放他走,他又會再陷于危險之中。

「我不會離開你,」公爵回答,「不過,我要去生個火。」

他讓她靠在枕頭上,然後轉身從桌上取了蠟燭,走到壁爐邊生起火來,木柴很干燥,火很快點燃了,熊熊爐火把室內照亮了。

鮑爵又過去關上了窗,然後又回到床邊,好一會兒就站在那里低頭望著孟黎莎。

孟黎莎的臉埋在枕頭里,頭發就披散在兩肩,她仍然哭著,公爵還看得到她的身子也因受了寒不停抖顫著。

他吹熄蠟燭,月兌下了睡袍也躺到床上來,用手臂環繞著她。

她慢慢安靜下來,也止住了哭聲,把臉藏在他肩下。

「要不要听我說說事情發生的經過?孟黎莎?」他問道,觸著她薄薄的睡袍,感到她身體十分冰涼;仍在輕顫著,其實關了窗現在已經不冷了。

她有點喘氣,說道︰「剛才你……你說不會審判……你能確定嗎?」

「非常確定!」公爵答,「而且我告訴過你,我不要你介入這件事。」

「可是……我已經……介入了,」孟黎莎說,「我……我殺了他!」

「你是為了救我!」公爵回答,「我要謝謝你。我首先要你了解的是為什麼不會被審判,為什麼不會有人把葛文斯的死亡和你我聯想在一起。」

「我就知道……我殺死的是……葛文斯。」孟黎莎似乎在自言自語。

「你可以等一下再告訴我怎麼能那麼確定是他,」公爵說,「不過。我先要讓你曉得我怎麼會那麼久才到你這來。」

孟黎莎不再抽泣,但臉仍然埋在公爵肩下,他繼續說︰「你射中了葛文斯的心髒,他當場斃命,我拖著他走下秘密通道,好在那里盤旋曲折的樓梯我還認得清楚,然後由狹窄的通道走到禮拜堂外面的叢林內。」

孟黎莎十分注意听他敘述,知道那本遺失的書上一定指引了通往公爵房間的秘密通道。

「那附近晚上渺無人跡,」公爵繼續說,「我把葛文斯帶到離樹林不遠處,把他放到一塊墾地上,手上放著那枝你射殺他用的手槍,我還留下了他本來想用來殺我後來掉在地上的另一技手槍。」

「我一直想他……一定帶了手槍,」孟黎莎說。

「顯然你很有先見之明,」公爵說,「他原先是打好了如意算盤。殺死我後再由秘密通道溜走,神不知鬼不覺地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孟黎莎輕嘆了一聲,听公爵繼續說下去︰「我發現了葛文斯的馬,果然如我所料,就在樹林不遠之處。」

「明天……就會有人發現……他了?」孟黎莎問。

「是啊!他一定會被發現了,」公爵同意,「一切的跡象都顯示出他死于自殺。」

「他們……真會這麼……相信嗎?」孟黎莎說。

「我想會的,」公爵回答,「本地的醫生是我們貝拉家族的好朋友,我們是老交情了,為了使我們家族不致蒙羞,我會勸服他向外如此宣稱。」

鮑爵的聲調又變得有點冷硬了︰「葛文斯的葬禮會十分隆重,就葬在我們貝拉家族的墓園里。」

听到這里,孟黎莎不由安慰地發出一聲輕嘆。

「那麼……你總算……安全了。」

「這完全得感謝你,」公爵說,「現在,孟黎莎,我要你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陷于危險之中?怎麼又會來到我房中的?這一次你總不會又親眼看到有人爬上我的窗子了吧?」

鮑爵就躺在孟黎莎身邊,緊緊摟著她,她不再覺得那麼冷了,然而一喚起那種知道他陷于險境中的感覺,那股焦慮之情再度襲來,不免又使她輕顫起來。

「在我有生以來已經有過三次這種經驗了,」她低聲說,「我可以感覺得到有什麼危險或悲劇即將發生。」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公爵好奇地問。

「我自己也無法解釋,」孟黎莎回答,「只知道它的確在我心中,那麼強烈,那麼鮮明,我幾乎無法擺月兌它。」

「第一次發生在我褓姆陷于危險中;第二次則在我母親在世前;第三次就是齊瑞荷的父母發生意外時;這些都發生在我所愛……所喜歡的人身上……」

她匆匆咽下了那個字眼,覺得自己說得未免太露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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