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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記 第24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潘朵娜知道村里的人都認為畢維克想「冒充」父親的地位。

她知道那些工人曾在午後經過這兒回家,等到黃昏時候人就走光了,她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走過草地,來到樺樹林。

她沒戴帽子,逕自向前走。村子後頭有一條小路可通往樺樹林。

一度荒廢的草地如今修剪整齊,種了花樹,亞當告訴過她,他們打算一直整理到森林邊緣。

稻田小徑十分崎嶇,但她一心想趕到樺樹林去,就不覺得有什麼難走的。

紫羅蘭凋謝了,只剩櫻草花和風鈴草。樹葉的顏色更濃更綠了,但在陽光照射下,仿佛又有點鵝黃。現在是黃昏,夕陽余暉不像那天的朝陽般耀眼。

她呆呆站了好一會兒,心中若有千千結,仿佛潮水般淹住她。

時而狂喜交集心胸,時而悲痛摧殘胸臆。

「哦!上帝!……幫助我!……忘了他吧!」

她月兌口而出,淚濕雙頰,遮蓋陽光,蒙蔽一切。

葬禮結束後,公爵知道自己不該再留在克爾畢堡了。愛蜜兒就葬在教堂墓園末端,伯爵夫婦心神俱碎,葬禮相當安靜莊嚴,只有少數親友參加。

鮑爵在葬禮之前就付給愛德華一筆可觀的費用,還為他籌妥前往美國的種種事宜,又替他寫了好幾封介紹信給當地的地主。

「我不懂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主人。」

「我只希望盡量不要讓伯爵夫婦知道真相。」

鮑爵冷冷的說。他認為愛德華已經是成年人了……竟然在為伯爵服務時,對一個年輕女孩做出這種事來,實在不可原諒。

但他又警告自已,不該在這時責怪任何人,只要盡力而為,照愛蜜兒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倒是醫生確實讓他傷了一陣腦筋。醫生堅持他應該負起揭露真相的責任,公爵就不得不盡力規勸他。

問題就在這位醫生是個心地善良、個性耿直的人,何況他已被這事嚇壞了。

經過一小時的激辯後,醫生終于屈服,並以名譽保證絕不向任何人吐露愛蜜兒真正的死因。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公爵的責任已盡,他再也不用為這樁讓他發瘋的事繼續偽裝下去了。

伯爵進屋時,公爵對他說︰「我想您們夫婦倆一定想清靜清靜,我已經吩咐他們收拾行李,準備馬車了。」

「你要走了。」

伯爵說,公爵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才制止住他那一連串的感謝。他不打算和伯爵夫人道別了,因為自愛蜜兒下葬之後,她就終日躲在臥室里以淚洗面。

詹森駕著車,帶著他奔馳而去,他仿佛卸下了重擔,第一次有空想到自己。

「前頭旅行車的馬夫請問您今晚打算在那兒過夜?我跟他們說您大約會在靠近漢丁堡的客棧休息。」

「可以啊!」公爵心不在焉的說,「不過,我們用不著在那兒換馬。」

「是的,您說的一點沒錯,我們的馬足夠撐到明天中午。」

鮑爵忽然想起漢丁堡不正是離潘克登家不遠的客棧?還是潘朵娜告訴他的呢。

一種想要重回潘克登家園的沖動促使他不得不到那兒去,不僅為了重拾往日情懷,更為了某種不明的原因。

他想,在這個時節,到晚上八九點以前天還有點亮,這樣他還有時間好好逛逛,拜訪過潘克登再回漢丁堡不遲。

鮑爵喜歡旅行時一個人坐一輛輕型馬車,其他的僕役侍從坐另一輛旅行車,上面載著他們所有的行李,好讓他一路上不虞匱乏。

每到客棧都可以用自己帶來的亞麻床單,晚餐也是自備的,甚至還可以喝到地窖中的美酒。

他做一位公爵時,就盡量享受奢侈的生活;他身為一位戰士時,就像他跟潘朵娜說的一樣,將就著過。

雖然他盼望今晚能再在梅爾山莊一宿,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奢望,因為它已不屬于潘克登家了。

他沒時間和潘朵娜談論這些事,卻了解她很舍不得賣掉梅爾山莊。

他想,只要他們結了婚,他一定要給她更多雄偉壯麗的屋子,讓她不要再為此抱憾終生。

他一邊想一邊渴望立刻回到潘克登家園。

「我怎麼愈來愈感情用事了。」

他自言自語,但也了解這正是他該付給播朵娜的感情。

詹森听到要在下午五點左右離開大路,駛往以前發生車禍的地點,不禁楞住了。

「您是說,我們再去拜訪潘克登府嗎?」

餅了一會他問公爵。

「是的。」公爵回答,但不多作解釋。

他們默默的前進,灰色的教堂尖塔逐漸映入眼廉。

鮑爵正準備減速時、詹森說道︰「大人請看,那不是潘朵娜小姐的保姆嗎?我們住在梅爾山莊時,就是她招待我們的。」

鮑爵向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錯,安妮整整齊齊的戴了一頂黑帽子,不管天氣熱不熱,在灰衣服外還是罩件毛披肩。

鮑爵在她身邊剎住馬車,她抬起頭,訝異的看著他。

「嘩!這不是查斯特上校嗎?」她叫了起來,「真高興我們能再見面。」

「我一直記得在梅爾山莊時你對我們有多好。」

「可惜現在我不能在那兒招待您了,先生,它已經賣掉了,現在我們住忍冬村。」

鮑爵打馬背望過去,看到一座長滿忍冬花的茅草村舍。

「看來相當吸引人,而且很符合這個名稱。」

「雖然很小,卻挺舒服的。」安妮說,猶豫了一會兒,她才說,「如果您願意留下來喘口氣,先生,我相信潘朵娜小姐一定樂于招待您。」

鮑爵愣住了,緊緊抓住韁繩。

「潘朵娜小姐也在這兒嗎?」

「是的,先生,她剛從倫敦回來,看她臉色不大好,可能有什麼事煩到她了。」

鮑爵把韁繩交給詹森,一邊下車,一邊說道︰「我非常樂意接受你的邀請。」

潘朵娜仍在和淚水搏斗。她自問著︰為什麼要流淚呢?尤其是自己體會了別人體會不到的快樂之後,還有什麼好傷心的?她為自己日夜悲泣的行徑羞慚不已。

但是,她已無法排除「愛」帶來的劇痛。她想,如果他從未向自己表示過,或他倆之間有一個永遠不能跨越的隔閡時,或盧還會好些。

「我一定要堅強起來,再也不到這里了。」

她對自己這麼說。她在林里呆了不少時候,臨走之前她還想再看一眼,好把美景印在腦海里,使回憶更加甜美。她掏出手帕,擦乾淚水,快速走回忍冬村舍。

剎那間,她以為自己在夢中,看到一個人穿過樺樹林,向她走來。那人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就頓住腳步,呆呆的看著她。于是那個人就變得清晰真實了。

好一會兒,她只是呆若木雞的站在那兒,然後盡力呼喚他,向他飛奔而去。

她又在他懷抱里了。他緊緊的摟住她,此時若要問為什麼她會在這兒?發生了什麼事?都是多余的。

他的唇搜尋她的。除了他的唇,除了仿佛一道陽光穿透自己的狂喜外,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們又在一起了,她又可以親近他了。他就像以前一樣控制著她的心。她陶醉在他的吻里,她完全屬干他。

他成了完美和絕對的個體,她自然無法再想到其他的。

鮑爵緊緊的抱住她,愈摟愈緊。潘朵娜的心靈深處只感到為了這分快樂,死不足惜。

鮑爵取下帽子,細細的打量她。她的朱唇柔軟無比,雙眼盈滿淚珠,全身都在強烈的激動中,微微顫抖著。

「我的愛人!我的寶貝!」他說,「我終于找到你了,一切都沒事了。」

她的雙眸睜得大大的,他告訴她︰「我們可以在一塊了,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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