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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記 第12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他們快回倫敦時,潘朵娜問過叔叔︰「您打算對威廉夫人說實話,還是告訴她我是大地主的繼承人?」

「沒有人——我是說除非我自己說出去,否則沒有人會曉得你的事。」他肯定的說。

他杜撰了一個故事;讓他了解,她剛從母親在西印度群島的親戚那兒接受了一大筆遺產。

「你二十五歲以前,或沒結婚前,還不能掌管財產。」

這是他沿路想好的說詞,由他特別強調「結婚」兩個字,她知道這是整出戲的關鍵處。

「羅德瑞叔叔,我還是搞不懂,如果我有錢,急著娶我的該是窮人,不是有錢人呀!」

「你把窮人留給我對付好了!」叔叔齜牙咧嘴的說,「我是那些窮人的獵人,一哩外就可聞出他們的味道來。」

「但是,有錢人不是已經很有錢了嗎?」

潘朵娜堅持的說,叔叔譏誚的笑了笑說︰「沒有一個有錢人會不想變得更有錢的,不過,有一點相當重要,他們都希望別人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他的錢而嫁他。所以,」他展開笑容,「潘朵娜,這就是你的工作了,讓一個富人相信你不是為了他的錢,而是愛他才嫁他的。」

「萬一,我不愛他呢?」

「反正你得裝成那個樣子就對了。」叔叔咆哮起來,「你總得扮演一下角色啊!老天!任何女人都會演戲,只要她肯演!」

他瞄了她一眼,見她被嚇到了,就溫和的說︰「那不會很難的。身為你的監護人,我不會輕易讓一個男人和你獨處的。

他等于先提示了重點,然後再詳細說明︰「效照傳統,一位女繼承人必須按嚴格看守在金籠里,除了婚姻這把鑰匙,誰也不能打開那道門。」

他為自己絕佳的比擬樂歪止,又說︰「讓我來好了,潘朵娜,我曉得你既年輕又沒經驗,可是憑你的姿色。起碼十成有九成的把握。倫敦的男人現在對裝腔作勢的美入倒盡胃口,事實上,他們還沒要求什麼,她們就自動投懷送泡了。」

他用一種她最討厭的眼光打量她一番,說道︰「你是高不可攀的,注定會引起一場挑戰!」

潘朵娜對此毫無興趣,但又警告自己這樣是「忘恩負義」,因為叔叔處處關照她,又給她買了那麼多衣服。

他們抵達文斯列登小屋的第二天,裁縫師就川流不息的蜂擁而入,帶來各種圖案、款式、還有成衣。

羅德瑞爵士仔細審查每一個建議,卻從沒問潘朵娜的意見,她知道,叔叔和威廉夫人是個中高手,凡是他們挑選的衣服一定是上等貨。

潘朵娜才去了一次宴會,便發覺自己已達到叔叔預期的效果。這種成就到底該歸功于她的美貌,還是財富?她不知道。

羅德瑞一到倫敦,立刻在報上登一則啟事︰「潘克登羅德瑞男爵已由約克郡抵達倫敦,隨行的潘克登潘朵娜小姐向白金漢宮致敬。潘克登羅德瑞爵士選定柏克萊廣場四十七號,為款待她的行在所。」

潘朵娜置好裝後,一行三人便離開威廉夫人的艾斯列登小屋,到倫敦會。柏克萊廣場的屋主是威廉夫人的親戚,他正在鄉下養病,就暫時租給羅德瑞爵士。

這棟房子相當吸引人,設備不錯,正好適合一位女繼承人住。事情演變如此迅速,她只有每天晚上想到未來,就心驚膽顫的份。

有時,她也想過偷偷溜走,找到回家的路,只有回到安妮那,才能重給那分失落的安全感。

但她知道,留給安妮的錢不夠她們維持一輩子,如果自己嫁個有錢的丈夫,不但能供養叔叔,更可以接濟安妮和亞當。

在約克郡長大的歲月中,她從沒想到那些衣冠楚楚,文雅機敏的紳土,在斯文的外表下,隱藏著銳利凌人的一面?他們說的那些可厭的恭維,比起上校的差遠了。她想︰「都怪自己太幼稚了!」

每一次想到那些可能娶她的人,便覺自己沉入流沙中,月兌不了身。幸而威廉夫人還算仁慈,善體人意,她常溫柔的對她說︰「親愛的,我知道你不習慣這兒的生活。你父親病了那麼久,你一直看護他,根本沒機會接觸別人,當然會不習慣啦。不過,我相信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我也這麼想,」潘朵娜說,「可是吃晚餐時,那些客人講的話我都沒听過,他們說的笑話我也听不懂。

威廉夫人私底下倒認為這是椿好事,不過嘴上卻說︰「你別管那麼多,只要讓人看起來風度優雅動人就好了。大家都稱贊你是宴會中最出色的美人。」

「那正是羅德瑞叔叔盼望的事。」

「你叔叔永遠是對的,」威廉夫人說,「你只要照他告訴你的話去做就行了。他處心積慮的想把你變成炙手可熱的人物呢!」

潘朵娜不得不想到,要是她知道叔叔真正的企圖,會有什麼想法?潘朵娜為了要象欺騙別人一樣,欺騙這麼一位善體人意的女人,感到羞慚萬分。

「當一名百萬富翁的繼承人有何感想?」

一晚,一位紳士這樣問她。

「我覺得沒什麼不同嘛!」潘朵娜老實的說。

他笑了,說︰「你一定是還沒模清訣竅,搞不懂怎麼去找樂子。」

「但願不是這個原因。」潘朵娜說。

「不管怎麼說,那一定是一種其樂無涯的生活。我想,你一定听膩了這種話吧?」

「那些人的胡說八道正使我不自在呢!」潘朵娜說。

「我倒不覺得……」

羅德瑞叔叔插嘴。他把潘朵娜拉到一邊,附耳叮嚀︰「那個年輕人對你沒什麼用,不要對他浪費時間。」

潘朵娜把這種只有在結婚的前提下,才能與人交談的方式當作「恐怖」的事。她知道叔叔賣掉房子的現款充其量只夠維持短時期,不敷一生之需。若想長久維持目前生活水準更是不可能。她問他︰「如果我是有錢人,為什麼從沒送過他們昂貴的禮物,或捐贈過大筆現款?這樣別人不覺得奇怪嗎?」

「愈是有錢人,手頭就愈緊。」叔叔笑了起來,「他們認為你能加入他們的圈子就夠好了,用不著付出大筆的錢。一個女人永遠不必把手伸入口袋里,那類事交給我辦就行了。」

潘朵娜倒落得清閑,身上一毛錢也不帶,就連作禮拜的奉獻錢也是臨時向叔叔要的。

這里的禮拜儀式與家鄉的迥然不同。在故鄉的灰色石教堂里,透出一股安靜虔誠的氣氛,這兒卻只是一批花枝招展的人聚集在漢諾威廣場的聖喬治教堂,各別坐在高價租來的包廂里,有些上面還刻了名字,與其說是作禮拜,不如說是交際應酬。閑聊聲從未停過,女人吱吱喳喳的評頭論足;男人就是在禮拜儀式中,也互相傳遞著賽馬的消息。

潘朵娜覺得教堂是唯一可和母親通消息的地方。想到母親,使她無法專心祈禱。

禮拜完了,大家從通道走出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與考赫特同行。

他向她詢問下一次見面的時刻。她卻巴不得叔叔趕快來替她解圍。

一股突生的怒意,使她深覺考赫特就像一朵鳥雲橫亙在前,擋住她的陽光「今天有什麼節目?」

三人坐在柏克萊廣場的客廳時,威廉夫人問道。

「考赫特邀我們駕車去雷尼拉持。」叔叔答。

潘朵娜的心為之一沉。

「但我謝絕他這個建議,」他繼續說,「他就邀我們今晚參加一個盛況空前的舞會。」

「哦!那她非得穿一件最可愛的衣服去不可了。」威廉夫人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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