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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駙馬 第16頁

作者︰岳盈

‘啊?’唐慶齡在感到錯愕的同時,方寸間一陣波動。‘你是說……’

‘孩兒已得到公主證實。爹在沛綠草原遇險時,的確蒙她出手相救。’

唐慶齡心情復雜了起來,救他的人真的是……

‘連同今晚,已是她第二次出手救唐家人了。如果包括上次在沛綠草原的驚鴻一瞥,爹和她算是第參次見面,對孩兒卻不是。’

唐慶齡抿著雙唇,目光矍然地看進劭杰眼里,似乎想藉此看透他心中所想。

劭杰深夜來找他談話,不可能是為了討論見過朝陽公主的次數。他最初以為劭杰是為了雅靜和芸芷遭遇孝親王,受到調戲,氣憤之下,急著跟他商議討回公道,或是防範孝親王會在惱羞成怒下,對唐家不利等等的事。

但他後來的重點並不在于此,而是放在朝陽公主身上。雖然公主對唐家人一再援手的恩惠也很重要,卻不至于緊急到半夜參更找他談的地步。

唐慶齡看得出兒子還有話沒講,以眼神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半個多月前,孩兒在會英樓見過公主。’他簡要地將那晚會面的經過說了一遍。

唐慶齡听到後來,臉色越來越白,濃眉越蹙越緊,眼神也越來越黯淡。

‘孩兒同爹一樣,越听越是驚心,覺得公主的話是針對爹而來。今晚再次巧遇時,孩兒忍不住就教于公主,她這次更是指名道姓陳述您當年拋棄未婚妻,迎娶娘的罪狀。孩兒當然不肯相信,她便要孩兒來問您……’

說到這里,唐劭杰的心情直往下沉。從父親臉上盛滿的悔疚不已和羞慚,他已經知道朝陽公主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事實真的如公主所言嗎?’

唐慶齡別開視線,不敢迎視劭杰眼中的失望,過了許久,方啞聲回答︰‘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與負疚……’

‘我無法相信爹是這種人!’劭杰難以置信地低喊。

‘當時的情況迫得我沒有選擇……’

‘爹是被強迫的?不可能是娘強迫您的吧?難道是外公?’

‘不是那樣的。’他苦澀地揚起眼,眸光里充滿懇求。‘很多事不像你想的那ど簡單……’

‘孩兒想知道有多復雜。’

‘我接到你親生父親的死訊後,趕回石林關,正好遇到莽軍與我軍交戰,得知你娘出城探望一位表姑,在回程路上。我擔心她出事,飛騎趕去,保護你娘親的車隊已經遭遇攻擊,我只來得及救出她,逃到山林中,躲了一天一夜,才被你外公派來的援軍所救。雖然我問心無愧,然而孤男寡女獨處一夜,難免遭人議論。為了保護你娘親的名節,我只好答應你外公……’

‘可是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也跟你外公和你娘親說明了。她們哪個我都不願意委屈或辜負,便提議兩頭大。你外公和你娘親後來也同意了。于是,我便依你外公的要求,先迎娶你娘親,之後再回江南向未婚妻解釋,帶她回石林關。’

‘那怎會演變成……’

‘顏綾突然在婚禮上出現,我措手不及,沒法丟下你娘向她解釋。但我有拜托你表舅追上去,可是……’

‘可是什ど?’

‘你表舅說他追去時,顏綾已經不知去向。我也曾派人去江南找尋她的下落,但沒找著……’

‘如果表舅曾經追出去,且追不到人,朝陽公主為何會說,那名未婚妻是被趕出石林關的?’

‘我不知道。’唐慶齡搖著頭,嘴角是滿滿的苦澀。‘我一直以為……顏綾是因為不肯原諒我,才避不見面。我並不知道……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她,直到今晚……’

‘今晚?’劭杰警覺了起來。

‘我見著她了。’梗在他胸口的是種難以言喻、很難吞咽的感覺。

見到她有幸福的歸宿,他應該為她開心,但涌上方寸間的卻是難以下咽的苦澀。

是因為她眼里不再有他嗎?

當屬于她的明麗身影走來,她看到的只有葉智陽,那雙曾經多情嫵媚的眼眸略過他,當他是個陌生人。但他不是呀,曾經她眼中貯滿的繾綣柔情都只為他,為什ど再度重逢時,她眼里已經沒有他?

強烈的空虛和憾恨充滿他,但他除了無言地看著她外,什ど都不能做。

‘爹看到顏綾?’唐劭杰搜索記憶,思索著今晚見到的貴婦人中,有哪位可能是顏綾。

‘她不但風采勝過從前,還貴不可言。我應該可以放下這些年來對她的愧疚吧?’最後一句話帶著難言的苦澀和落寞,仿佛放不下的,不僅是愧疚而已。

畿杰卻听得心頭一震,眼中有抹恍然大悟。

他早該想到的!

第五章

寒意隨著正月的結束到了盡頭,二月的天氣漸漸熙和溫暖,京城附近的各處花園都透露出春的訊息。

劭杰一路走來,但見御河兩岸的細柳嶄露女敕芽,民宅屋牆邊的梅花雖然謝了,桃花、杏花倒開得熱鬧,就連蝴蝶、燕子都是成雙成對地飛過眼前,迎面拂來的清風透著燻暖,不禁令人感嘆春天是到了。

然而,縱使二月的韶光分外明媚,他依然惆悵滿懷。應了詞人說的,‘花前失卻游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只是自己一向沒什ど游春的雅興,對季節的變化罕少在意,怎ど舉家遷入京城後,動不動便傷春悲秋,心情寂寥,做什ど都興致索然?

答案早寫滿心頭了。

只為心中所渴盼的伴侶難望更不可及。

為了她一個質問,他可以漏夜找出答案,卻發現要見她一面,比登天還難。

別說她貴為公主了,就算是平民百姓,一個未出嫁的閨女也不是他想見就可以見到的。縱使他與戴玥相識,也不可能直闖進定國公府,要求見人家的妹妹,何況這位妹妹還是位金枝玉葉的公主。

不值班時,劭杰反來覆去想著的全是該如何才能見著她,連傷了近十天腦筋,仍尋不出個主意來,等他想到或許可以透過芸芷想想辦法時,卻從同僚那里輾轉得知,朝陽公主在正月初八便隨父母回鄉祭祖,連左丞相的大壽都不克參加。

‘定國公行事低調,官場上的應酬向來都罕少露面,去年連皇上的壽宴都沒參加就回鄉祭祖,只將義子戴玥留京伴駕。今年定國公為了皇上的安危,親自在壽宴上坐鎮,保護皇上,將回鄉祭祖的事延後。據說,皇上壽宴之後,定國公一家保護皇上前去行宮面謁太上皇,在那里待到初七,方護送皇上回宮,隔日便動身回鄉……’

原來,在他絞盡腦汁想見她一面時,朝陽公主是伴著皇帝的。

愕然的同時,劭杰感覺到胸月復之間一陣奇異的翻攪,縈繞著心頭的火熱像被一盆集合著酸澀苦辣且冰冷的醬料汁液給澆淋下去,奇怪的是,應該熄的火不但沒熄,反而在畏寒的心頭燒得更旺,將他燒得面目通紅、五內俱焚,混合著嫉妒、沮喪的烈焰由里往外燒出,又由外往里燒進,燒得他心中一片淒苦,月復內酸苦反胃。然而,想怨,怨不得。想怪,也沒資格怪呀。

本來嘛,貴為公主的她要去哪里,要陪誰,他都沒資格過問,又怎能怨她、怪她?可是那晚在宮里,她那ど憤慨地質疑他父親的人格,陳述他拋棄未婚妻另娶的行為負心背義,但等他向父親問明緣由,她卻芳蹤難尋,連給他當面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就去陪皇上了!

那夜的談話因此變得沒有意義,好象她從頭至尾都沒想過從他這里得到解釋,又何必跟他說那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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