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以夫相許 第5頁

作者︰岳盈

目送著計程車遠去,一種被拋下來的落寞在書綸心中油然升起。

需要他時,就嘴巴甜得像什麼似的;不需要他了,便把他像垃圾一般地拋下。但即使被這樣對待,他還是……

沒辦法怪她呀。

或許是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才會如此無法怨、也不想後悔地任她使弄。

輕喟了聲,目光悠悠地飄向那輛耀眼的紅色跑車,書綸瞼上的憂郁豁地開朗。

依隻一向視這輛車如命,即使是親兄長的逸駿也不給踫,她肯把愛車交給他,表示在她心中他比逸駿還要讓她信任?

一定是這樣沒錯。

他傻兮兮的笑了起來,俊致的臉容在冬日的陽光下煥發著美麗的光彩。

※※※

「貴美姊要不要緊?」依隻小臉上布滿焦慮。

「除了有多處擦傷外,背部、腰部和腳踝分別有拉傷或扭傷的情況。我想就這樣啦。」年約五十歲的李培倫從椅子上站起身,踱到角落的洗手台洗手,依隻則跟在他身後嘰嘰咕咕的進一步詢問。

斌美沒留心他們的談話,她悄悄松了口氣,原本以為必然是摔斷骨頭才會這麼痛,醫生卻說僅是擦傷和扭傷,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目光在所處的這間診療室里游移,她發現里頭的設備一應俱全。回想起最初被帶來這里的心情,頓時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離開那雙鎮定、安全的臂膀,陪在身邊的是之前情緒激動地抱著她哭叫的女孩,加上身上無處不疼,難怪她一路上提心吊膽著。

倒是依隻,一反之前抱著她哭喊時的激動,上車後表現得冷靜、有條理,沿途小心翼翼地扶穩她疼痛的身軀,輕聲細語地安撫她,並仔細地指示司機方向,拿出行動電話撥號。

車子在她的指示下從寬敞的道路駛進僻靜的巷子,開進一道巍峨的景觀大門內,車道盡頭是一楝中國式的平房建築。

計程車一停妥,立刻有人抬了擔架過來,貴美發現自己被兩名男子小心翼翼地抬進去,納悶應該被送進醫療機構的她,怎麼會來到像是住家的地方。

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並沒有來錯地方,里頭不但有醫生、護士,還有完善的診療室。

今天不是星期天嗎?不但診所有開,連護士都有上班,這是什麼樣的診所?

「噢!」突如其來的刺痛打斷了貴美的回想,引發她的低呼。

「怎麼了?」依隻著急地旋身,發現診療床不知什麼時候被一道布簾隔住,連忙掀開布簾往里看。

「沒事。」正抓住斌美的手指清理傷口的護士,一瞼無辜地回答。

「玫姨,輕點嘛。」看見貴美痛得齜牙咧嘴,依隻好心疼。

「我已經夠輕了,傷口受到刺激本來就會痛。」言下之意,就是她太大驚小敝了。

「可是……」她咬箸下唇,畏縮地從血肉模糊的傷口處挪開視線,顫抖抖地問︰「一定要這麼做嗎?」

「傷口全都沾了泥沙,要是不清理乾淨,萬一細菌感染可麻煩了。」

「可是……」貴美都痛得眼眶里淚花亂轉了,她好不忍心。

「依隻,別在那里妨礙你玫姨,我們到客廳喝茶。」李培倫在診療室門口朝她招手。

「姨爹,您是醫生耶,怎麼可以放著病人不管去喝茶!」依隻不滿地道。

「我沒有不管呀。只是清理傷口、打針、冰敷這種事交給你玫姨就好了,不需要我。」

「您說除了清理傷口外,還要打針?」天呀,光是清理傷口,貴美就痛成這樣,打針?發現那張淒慘的臉龐上又多添了一抹驚悸,依隻好同情。

「一劑破傷風預防針是有必要的。我剛才問過了,這位小姐以前沒打過破傷風針,體內沒有這種抗體,萬一傷口上沾有此類病菌,會很麻煩。」

「可是打針很痛耶。」

「總比得破傷風,傷口發炎要好吧。」李培倫說,「不管是大傷小傷,最要注意的是細菌感染的問題。先要用乾淨的水,如開水或消毒藥水清洗或噴洗傷口,接著以適當的藥膏敷在傷口上,再用清潔無菌的紗布覆蓋其上,以利揉人傷口的髒東西順利排出體外。一會兒,我會讓你玫姨準備一些藥品,讓病患回去後,可以自行換藥。」

「我又不會換。」依隻說。

「你們住在一塊嗎?」李培倫略感詫異。

他當然知道依隻這個千金嬌嬌女處理不來照顧傷患的事,但她的說法讓他很意外。董貴美自有她的家人,需要依隻照顧嗎?

「之前是沒住在一塊。可是貴美姊是被我撞傷的,同時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以不管她,當然要照顧她嘛。」

「被你撞傷?」李培倫驚愕地繞高兩道眉,他知道蔡萬億有多寶貝這個女兒,雖然買了一輛車給依隻當生日禮物,但嚴格規定她得在駕駛經驗豐富的朋友陪同下才能開車,怎麼依隻還會撞到人?到底是誰陪她開車的!

他有種想把那個人找出來,好好揍一頓的沖動。

「你怎會撞傷人?」他臉色陰沉下來。

「還不是要怪書綸。」依隻鼓起頰,埋怨道。

「這跟書綸有什麼關系?」

「要不是他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我失神,我也不會闖紅燈,撞到貴美姊呀。但也幸好這一撞,才讓我找到尋覓了十四年的救命恩人哩。」說到後來,她不禁有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數的感覺。

李培倫越听越胡涂。

「書綸說了什麼話讓你失神?」正為貴美包扎傷口的玫姨好奇地問。

「他說他喜歡我,要娶我!就是听了這種話,我才會驚慌地失神呀!」她忿忿不平地回道。

李培倫和妻子面面相覷,忍俊不住地噗哧笑出聲。

斌美則听得好氣又好笑,她萬萬想不到依隻是因為這樣而闖紅燈。有帥哥示愛,應該是件開心的事,怎麼反而驚慌失神?會不會是高興得忘記自己在開車了?

「你們笑什麼?」依隻懊惱地嬌嘎。

「咳咳……依隻呀,」李培倫咳嗽了聲,椰愉地道︰「雖然說書綸不該在你開車時跟你求婚,但你因為這樣而失神,不像你耶。姨爹以為你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怎麼會被書綸的求婚嚇著?」

「這可比泰山崩於前還要嚴重。」依隻自嘲道。

「怎麼會?」玫姨詫異不已。「你跟書綸是青梅竹馬,他跟你求婚很正常呀。」

「就因為這樣才不正常!」她咬了咬下唇,「我當他是兄長,他突然跟我這麼表示,我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

「書綸向來對你千依百順,不是對你有意思,干嘛那麼寵你?我就不信你感覺不出來。」玫姨不可思議地搖頭,完成了所有傷口的清理包扎後,她起身準備藥劑,要為貴美施打破傷風預防針。

「人家思想單純,只當他是哥哥,他怎麼可以有非分之想!」依隻懊惱地道「依隻……」李培倫蠕動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考慮了一下,還是把話咽回去。

靶情的事非是局外人插得了手的。

他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了疼愛的外甥女一眼後,綻出慈祥的笑容。

「來吧,這里不需要我們了。陪姨爹到客廳里喝茶,我已經讓管家準備好點心。」

〔貴美姊打完針就可以了嗎?您不用幫她推拿或做針灸治療嗎?」依隻仍很擔心。

「你這孩子,姨爹以前要教你醫術你都不肯,現在才有這麼多錯誤的觀念。」李培倫沒好氣地說。

依隻伸了伸舌頭,能得到學貫中西的名醫李培倫看中,原本是件很光榮的事,無奈她雖不至於看到血就昏倒,但一想到解剖、內髒、出血、尸體,以及難聞的藥水味,胸口便開始發悶,頭也暈了起來,故而對他的好意只能敬謝不敏了。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