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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愛人 第8頁

作者︰岳靖

「我不識好歹?呵……」她淒楚的冷笑。「是你!是你扭曲我的感受,把我當成操縱股東及‘歐氏’的一顆棋子,你以為我要的認同是什麼?我要的是孺慕之情、是父愛!呵……他都死了,你能給我什麼?當你理所當然的叫著他‘義父’、跟在他身旁學習企業經營時,我只能在維也納遙想著他、在夢里追著他的背影喊‘爸爸’!」她胡亂的抹去激動淌下的淚水,忿忿的凝了他一眼,便起身拿出床旁小癟里的護照與機票,鎖好行李,急欲逃離。

凌冱快步阻在她面前,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機票,當場撕毀。「我說了,不準你離開!」鐵臂箍住她的縴腰。

「你這個惡魔!我恨你!」掄起粉拳,她瘋狂地直捶他健碩的胸膛,在他懷里劇烈掙扎。

瞬時,一只隱形眼鏡由他干澀的眼球月兌落。「從你回歐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由我掌握!」異色妖瞳般的雙眸直穿她眼底,他低沉的宣告。

「惡魔!我不要再當你的傀儡!放手!我要回維也納!」她尖聲的咆哮著。

「走!苞我到書房!我會讓你了解,義父給了我什麼‘孺慕之情’!」毫不憐香惜玉的拽著她,直往二樓的議事書房去。

「快走!」經過樓梯間時,她抓緊一旁放置夜燈的高腳幾,不再前進,使得凌冱轉身命令,突然——

「鏘!」一聲巨響,玻璃夜燈碎落滿地。

「你……」鮮紅的血自他左眉弓骨淌流而下,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啊……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看著鮮紅的血滲入他的藍眸,她宛如嚇失心神般,大聲尖叫。

她驚恐的嗓音引來樓下的佣人們,大伙兒紛紛沖了上來。頓時,抽氣聲四起,人人手足無措,只能面面相覷。

「少爺您的傷……」韓管家首先開口,迅速抽出白帕遮掩住他血流如注的傷口及掉了隱形眼鏡的那只藍眸。

「我自己處理!」壓住傷口,他冷冷的開口。「把地板清理清理,帶小姐進房休息!」背過眾人,微微拿開白帕,張開滲血的藍眸,深沉難解地看了她一眼,便下二樓去。

她在哭嗎?沒錯!她早已淚流滿面……

第三章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盈滿淚水的美眸空洞無神地盯住撩高的床幔,疲憊身軀陷落于柔軟的席夢思名床里,她無法入睡。

凌冱染著血的面容始終盤據在腦海,琉璃夜燈擊中人頭的聲音不斷縈繞于耳。天吶!她好怕……好怕他就這麼死了……

「不可以……不可以……」想到他可能因此而亡,淚更是湍急直下,滲濕了枕巾也沾惹了發。

她真的好怕……怕自己一時的任性妄為,會造成不可彌補的錯。

「嗚……不要死……不要……」

驚嚇過度的歐運琛,正飽受良心的譴責,哭泣不休。

「小姐……」一名年輕的女佣人端著食物,輕悄悄的進了來。「小姐……」

「恩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只要……教他……放開我……我不是故意傷他的……」一見來人,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懼怕驚恐的折磨,她終于放聲大哭。

「小姐!您別哭……」名喚恩柔的女佣,將托盤置于小幾上,傾身擁住歐運琛。「小姐!我們都知道您不是有意使少爺受傷的,沒有人會怪您的!」

「他……他流了好多血……流了好多血……他會不會死……」害怕的瑟縮在恩柔的懷里,淚水汩汩直流。

「小姐……您想得太嚴重了!」恩柔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小姐就是這樣!外表任性倔強,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善良脆弱。「小姐,少爺的傷沒您想象的嚴重,少爺已經自己縫合了……」

「自己……縫合……」聞言,她抬首不解的望著恩柔。「嗯……」恩柔點點頭,掏出圍裙里的手絹,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水。「少爺是學醫的呀!他不會讓自己喪命于皮肉小傷的,您別擔心了!」「可是……他真的流了好多血……」蹙著眉、啞著聲,她始終無法不擔憂。畢竟,自己的一雙手從來都只是用來創作、演奏的,而沒有像今天這樣去傷害人……我想到這兒,歐運琛赫然瞪大水眸,焦急地問。「恩柔……你看……你看……我的手……是不是沾了血腥了?恩柔……」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凶涌滑落。

血腥?恩柔先是一驚,而後搖頭苦笑,拉過她的雙手。「小姐,您的手白柔細女敕的,是我見過最美的手呢!怎麼會沾惹什麼血腥呢?您想太多了啦!」將她縴長玉手舉至面前,要她好好審視一番。

「可是……我卻用它們……拿……琉璃夜燈……傷害他……我……」如象牙雕琢而成的柔荑,不禁顫抖起來。

恩柔長長的嘆了口氣,理了理她的長發,耐心的說︰「小姐,恩柔以人格擔保,少爺絕對沒受大傷害,您打在他身上的傷,對醫術卓絕的少爺而言,只不過像被蚊子叮了個包罷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我保證,明早少爺會與您一同用餐、一同上公司的!」

「真的嗎?」腫著雙眼,她懷疑的看著恩柔。

「當然是真的!」見她不再掉淚,恩柔順勢將小幾上的蓋仁粥端至她面前。「倒是小姐!您為這事擔心的連晚餐都沒吃,韓管家特地要廚娘給您熬碗美容養顏的粥,您快吃了,好休息。」

被動的接過恩柔手中的湯缽,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

「好啦!小姐早點休息吧!都快凌晨一點了,讓漂亮的雙眼休息嘍!別再哭哦!」服侍完歐運琛,恩柔收了碗盤,點亮夜燈,叮嚀幾句,便靜靜的離去。

她眨眨眼、翻翻身,就是無法不去想他的傷。

他會不會痛得無法人睡?或者,因為發炎而高燒?

仿佛看到他寫滿痛楚的藍眸,緊瞅著她不放,她的心陣陣抽痛……

「不……」她抓起絲被,赤足踩下床。胡亂披上外袍,如一縷幽魂般飄出門。她等不到天明,一定得馬上看到他,確定他真的沒事,否則她無法安心就寢。縴足輕陂著冰冷的地板,她飄飄忽忽的在沉靜的長廊移動。

一樣沉寂的夜,相同慘絕的夢,再度侵擾凌冱的腦波,讓他睡得不安穩,卻又醒不來。

「……媽……不……」鬼壓床般的沉重喘息,沁流出毛孔的冷汗,是他被夢魘圍舞的證據。

「媽……媽……」像是緊繃的小提琴所拉奏出來的弦律,他嘶吼的夢囈竟穿透隔音甚佳的核木門,回蕩在二樓。

「誰?」歐運琛頓足,驚駭地睜大美眸,搜尋著燈光柔和昏黃的長廊。

靜悄悄的空間,除了她的吐息,幾乎是落針可聞,更不見任何人影。

是錯覺吧!那短暫、飽含痛苦的聲音,是幻覺吧!

揪緊狂跳不已的心口,歐運琛愈加快腳步的往凌冱臥房前進。

「不……媽……」

縴白素手正欲敲門,那令人戰栗的男嗓音,清楚的自門內傳出。她如觸電般的收回手,緊按著狂跳、心悸的左前胸。

是他!那痛苦的嘶喊,是他發出的!歐運琛茫然的搖著頭。恩柔說他不要緊,只是安慰而已。天!他的傷一定很嚴重,否則他不會有那麼痛苦的叫喊……

緊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抖著雙手握上門把,有些慶幸他沒上鎖,使她可以順利進去向他「懺悔」。

她快步的移至床邊,見著床榻上,左眉貼著紗布、額間深皺、冷汗涔涔,嘴里不時含糊囈語的他,她忽感軟弱地跪跌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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