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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潑記 第21頁

作者︰月皎

「我原先沒打算睡在這里的。」她開始為自己辯解。「這一切純屬意外。」在她的預料之外便自動歸類到意外之列,這麼說一定沒問題。

可沈清修完全不接受她的辯解,他挑起左眉,輕聲道︰「是嗎?」

扁是這樣,就足夠讓沈清華不寒而栗。大哥要是大吼大叫,她最少知道這一陣打雷閃電之後會開始放晴;但是他這樣悶著,讓她模不清楚接下來是否會是場納莉台風。就是這種捉模不定,讓她對他十分忌憚。

「我們只是睡著了而已,別的事什麼都沒做。」她聲音洪亮地補上這一句。

只是她這個解釋反而顯得畫蛇添足,讓人听在耳中,更加肯定她絕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這麼堅定的反駁。

看著沈清修的表情,單天翔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最後若是證實了他們真的只是蓋棉被純聊天,他的男性自尊便完全掃地。

「我們真的只是睡覺而已。」沈清華誤判情勢又多事地補上一句。

這時,沈清修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眼楮下方的神經不時地抽動,代表他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為了不想小命休矣,單天翔伸手掩住沈清華的嘴,不再讓她言多誤事。

她在他的箝制之下還想捋虎須,不停嗚嗚叫喊,讓他用冰冷的眼神一瞪,這才安靜下來。

「如你所見,我沒有借酒裝瘋對她上下其手,只是聊天聊到累了才睡著的。」單天翔將現場看圖說故事.這要比喊得聲嘶力竭要來得有效。

在雙方平靜的語氣之下,沒有任何擦槍走火的意外發生,沈清修的怒火也在爆發邊緣被按捺下來。當然,這一切是要沒人在一旁扇風點火的情況下才有可能。

單天翔以為現場所有的變數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但唯一不受控制的真正禍害正站在沈清修的身邊,讓他想補救都來不及。

駱姿君訕訕地道︰「孤男尊女同處一室,怎麼說都很曖昧,這里又沒有第三雙眼楮看見,誰曉得事情是否真如你所說,當然只能你說了算。」

就這樣幾句話,把即將平息的僵局又弄擰了。

駱姿君可是報了一箭之仇。她讓單天翔好友反目,也讓沈清華手足口角。

他真是堵嘴堵錯人了。單天翔和沈清華四日對望,心有戚戚焉。並且也體會到一件事,女人的復仇來得又快又狠,不鳴則矣,一鳴驚人u她所留下的殘局,兩人還不知道該如何收拾。

其實沈清修也不是不相信他們,只是身為未來的大舅子,他總得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別讓他們目中無人、為所欲為,他這個家中長子不就太設面子。

「你們也別忙著向我解釋,先回我家去,二老還等著他們心愛的女兒問安呢!」他不想趟這渾水,他也不是家中當家作主的人。

經大哥一提醒,沈清華才想到爸媽曾說過要來台北,但是她不小心忘了日期,讓他們昨天撲了個空,積郁到現在的怒氣,大哥的火氣算是小巫見大巫。

「我不管,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沈清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所有責任推到單天翔的身上。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那兩尊老菩薩,因為生命是出自于他們所以害怕了是其一,但是最重要的是大哥的脾氣便是得自他們的真傳,眼前的這個她都應付不了,再加上那兩個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了解到她的懼親癥有多嚴重,單天翔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笑!」沈清華不顧形象地擺出茶壺姿態,伸指點著他的腦袋瓜子。「笑死你好了,反正你現在笑不死,一會兒當我的炮灰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就算是不會動的尸體,她也要拖著他到父母面前,將所有的錯推到他身上。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她才不會笨笨的自找麻煩。

他這下子的麻煩大了!沈清華當是念經似的,在回家路上反復叨念著。

××××××

沒人知道單天翔是如何自沈家二老的炮火攻擊下生還的,但傳言都說得繪聲繪影、戰況慘烈;不過一切都僅止于耳語,當事人遭人問起都是炮口一致的否認。

大家傳了幾日沒有更進一步的證實,在新的流言出現之前,便遭人遺忘了。

當歷經了逢人便被問的窘境之後,沈清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可事情還沒完結,她和駱姿君的帳,可得好好的算一算。

她不明白駱姿君到底安了什麼心,沒事在大哥耳邊加油添醋作啥,害她在爸媽面前解釋得差點沒月兌水而亡,才讓他們相信她還是他們心愛的乖女兒。

這樁新仇加上舊恨不一次解決,只怕下次再有個風吹草動,她又有吃不完的苦頭。

「你是什麼意思?」她連敲門也省了,直闖進副總裁辦公室。

餅了下班時間,她們的身份便是平等,沒有誰尊誰卑的問題,充其量她不過是年長幾歲的老女人罷了。

駱姿君不正面回應,選擇以迂回戰術應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笑容安詳得看不出有任何的怨忽。

「為什麼要在我哥面前說那種話?你該知道那種模稜兩可的話可是會逼死人的。」沈清華氣憤的吼著。

「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既沒少塊肉也沒缺手斷足的。」駱姿君說話的口氣能讓心髒衰弱的人當場氣絕身亡。

「我說過了要單打獨斗,只要你下挑戰書我一定奉陪,但是不要將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沈清華仍是生氣的說著。

駱姿君瞧著她的表情也明白,她肯定是沒能輕松過關,否則不會心有不甘地來興師問罪。

「誰是不相關的人?當然不是你。是天翔嗎?那也說不過去。」駱姿君自問自答。

的確,他們兩人是罪魁禍首,自然是她報復首當其沖的目標。

而那一天沈家二老和沈家大哥都沒有任何的損失,頂多只是一個晚上沒能睡個好覺而已。在知道她有了男友之後,遲歸甚至未歸都不是問題,因為她能去之處屈指可數,只要往單天翔的住處和龍神便能找到,這也是他們會一起出現的原因。

就是算準了這一點,駱姿君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我那一天有說了違反常理的話嗎?應該是句句屬實、合情合理。」駱姿君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過失。

的確,她沒有真正做出指控,說的也都是一般人在看到那種場面時會說的話,讓人在對她做出指控時,反會遭她反咬一口。

沈清華明白今天的興師問罪是她先敗下陣來了。

「難道你讓我在情場吃癟之後,還要我像小媳婦似的忍氣吞聲,這未免太高估我的能耐。」駱姿君自認不是聖人,做不來以德報怨的事。

何況心事累積多了,容易得到憂郁癥這種文明病,她才不想沾染上,敬而遠之才是上策。

老實說那天在攪局之後,她的心情好多了,不再對單天翔患得患失的。陳玉梅說得對,是她的早該是她的,緣分是強求不來的;在龍神朝夕相處都沒滋生有別于戰斗伙伴的感情,未來也不可能有所改變。

況且,單天翔在這些年只對沈清華痴痴等待,那股堅毅卓絕的忍耐力不是她所能突破的。

「那現在呢?你還想要為天翔向我單挑嗎?」在哀兵面前沈清華不想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但結果還是要問清楚,她不想未來都在胡里胡涂中度過。

駱姿君很想再給他們最後一次的反擊,但是以她的年齡、社會地位而言,為了這種事放不下只會讓人看笑話。她想將多余的心力拿來奉獻給龍神,畢竟這是她投住了最青春的黃金歲月所建立的小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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