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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王多難 第12頁

作者︰席維亞

喻千凌水眸圓瞠,由于過度驚訝,一時間,她只能瞪著擋在前方的兩堵人牆,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麼?」她柳眉一顰,狐疑地看著他們。這兩張面孔,她看慣的,不是新手,頭上的門匾寫著火王府,她也沒走錯地方,結果,她卻被擋在外頭?

兩位門房互看一眼,尷尬地再次重復︰「火王不在,您要不要……」

她又不是聾了,那些話她當然听見了,問題是——為什麼?!

「就算他不在,那又如何?我等他。」思緒隨著怒意逐漸回籠,喻千凌冷凜麗容,截斷他們的話,提起裙擺,就要走上台階。

「水王,您還是改天再來吧!」其中一人擋在她面前,不停陪笑。「等火王回來,小的會轉告他的。」

「就是啊,這樣也不會浪費水王您寶貴的時間。」另一人也擋了過來,守得滴水不漏。

喻千凌站在原地,心思急速運轉。她若要硬闖,諒這些人也沒膽動手拉她,但堂堂水王的她,什麼時候落到得「硬闖」才能進去的地步?何況這里是火王府,向來和她不分彼此的厲煬的府邸!

「是誰吩咐的?」她眯起眼。她不信兩個小小的門房敢自作主張擋她。

「這本來就是小的應盡的職責。」其中一人開口,理直氣壯的說詞卻說得萬分羞愧。唉,他實在很不想這麼做,水王平常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很好,像前不久他只是傷風臉色差了點,水王當面沒說什麼,但她才進去沒多久,管事就出來喚他休息了,這體貼人的心,教人怎能不心悅誠服啊!

「那上次來怎不見你攔我?」喻千凌冷聲道。用這種說詞就想打發她?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到底是誰吩咐的?」

那人啞口,額汗冒得更急,另一人見狀趕緊說道︰「之前全怪小的怠匆職守,造成水王的誤會,還請您海涵見諒。」

連怠匆職守都出來了,她還能怎樣?喻千凌氣結,卻又無計可施。門房只是奉命行事,為難他們又有何用?最後,她只能怒氣沖沖地轉身朝馬車走去。

見她放棄,門房們吁了口氣。「真是,怎會突然要我們不讓水王進府啊……」

抑低的嘀咕傳進了喻千凌的耳里,正要攀上馬車的動作一頓,略一思忖,她忍住怒意,不動聲色地上了馬車。

「回府。」她一喊,馬車立刻離開。

坐在馬車里的喻千凌咬著手指,尋思是誰下的命令。

會是厲伯母嗎?她擰起了眉。從小到大,厲伯母對她的觀感從來沒有好過,而且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雖然厲伯母通常都待在房里念經,連院落都很少走出,但只要倒楣被厲伯母撞見,鄙夷著臉、告誡要她離厲煬遠一點的對待,是絕對少不了的。

每次,遇到這種狀況,她都是低頭乖乖听著。但,以為她沒回話,就是謹記于心了嗎?她、才、不、在、乎!沒當面頂回去是因為敬重她是長輩,顧慮到她是厲煬的母親,還有她所經歷喪夫棄子的遭遇,若易地而處,她可能也會變得憤世嫉俗吧!

一思及此,她就對厲伯母偏執的個性變得較能包容了,但這並不代表她被罵得心服口服。只要一到火王府,她都很小心地遠離那個院落,省得遇見了,惹得彼此都不愉快。

除了厲伯母,她想不到還有誰會把她擋在門外。府里的管事很疼她,不可能,厲煬就更不用說了,只要稍作推想,結論很快就出來了。

厲伯母不會是想到用這一招來隔絕她吧?喻千凌悶哼一聲,掀起窗幔,朝外吩咐︰「改到風王府去。」

以為這樣就能擋得住她?別傻了!

第五章

皎潔的滿月高掛夜幕中,點點星子在旁襯托,一切都與一般的月夜無異,但只要有人抬頭上望,飄浮火王府上頭的那兩抹人影,鐵定會讓人嚇得驚喊失聲。

「這樣不太好吧?」溫文俊逸的風豫樂一臉為難。

被他以衣袖卷著手臂的喻千凌黛眉一挑,眯起眼沉聲道︰「我等了你一下午,好不容易人都到這里了,你還在跟我說什麼好不好?」要不是念在他能夠御風而行,可以帶她直接入府,她才懶得跟他耗!

「你又沒說今天要來找我,我當然是在外頭跑啊!」這也成了他的錯了?風豫樂很無奈。雖然虛長她幾歲,但從小到大,千凌從來沒怕過他。「我忙了整天回到家,連口茶都來不及喝,就帶你來這兒,仁至義盡了。」

「仁至義盡就別說廢話,快帶我下去。」喻千凌扯動手臂。拖了一天,她的耐性已經快沒了。

風豫樂卻不動如山。「你不覺得,他們不讓你進去,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風豫樂,」喻千凌沉下臉,冷抑的嗓音有種不容違逆的尊貴氣勢。「厲煬和我的關系你還不清楚?你不在,連你家的總管崔大娘都會請我到里頭等,他有什麼樣的道理會需要把我擋在門外?」

風豫樂低頭摳著額角,不敢說出心里的想法。

厲煬對她的感情,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個男人,總看著心愛的女人在眼前晃,要克制著不動手,有多辛苦?厲煬一直努力想拉出距離,偏芳心另屬的她啥都不懂,老是像只自投羅網的小羊,嚴酷考驗著厲煬的自制力,或許這一次,他是真的鐵了心了。

「風豫樂!」喻千凌又喊,見他不動,干脆動手去扒卷在臂上的袖子。「算了,我自己下去!」

「欸!你干什麼?!」風豫樂臉色一變,趕緊阻止。「別以為你安穩地站在這兒,就覺得與平地無異,那全是因為我的關系啊!這高度會讓你摔斷頸子的!」

「那你帶我下去嘛!」喻千凌挫敗大吼。等待風豫樂回府的期間,她有派人再到火王府去一趟,得到的仍是他尚未回來的消息。雖然那些回絕的話都很冠冕堂皇,她卻有種感覺,那都是借口,全是不讓她見他的借口。

他總是陪在她身邊的,她從來沒想過,想見他一面居然會有那麼難!

「好,我帶你下去,你小聲點。」風豫樂沒轍,嘆了口氣,見底下沒人,帶她降落在厲煬寢房外的長廊。

看到里頭點著燈,喻千凌整個心頭火起。還說他不在?她一定要跟厲煬告狀,揪出那個假傳聖旨的人!

「厲煬!」她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

她忘了他們是偷偷進來的嗎?風豫樂要攔已經來不及,翻了個白眼,趕緊跟進,把房門關上。

「厲煬!」都沒人回應,喻千凌直闖內室,見榻前的紗幔是放下的,她擰起眉。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她上前,一把揭開紗幔。「厲……」在看到榻上的身影時,語音頓時消散——

他赤果上身趴伏于榻,肌理分明的背上布滿烏紫,從肩胛到背脊,讓人怵目驚心。

為什麼會這樣?!

「厲煬……」她一驚,伸手想去搖他,但一接觸到他的肌膚,高熱的體溫燙上指尖,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嚇得退了步。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他的呼息異常沉重,幾乎已陷入昏睡。

隨後走進的風豫樂見狀,臉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怎麼會這樣?」他搶到榻邊,檢查厲煬的狀況。

「我也不曉得……」喻千凌低道,突然,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頓住了她的呼吸——是昨天!昨天他為了保護她所受的傷!

她搗住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笨厲煬!受這麼重的傷不會說嗎?昨天回程時還一直讓她靠在他的身上,那有多痛!

審視後發現傷勢並未危及內髒,風豫樂松了口氣。雖然沒有皮外傷,但里頭出血過多,所以才會高燒昏睡,目前已停止出血,狀況趨于穩定,實際上並沒有看起來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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