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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星辰 第31頁

作者︰言妍

胖將軍看到錢,眼楮頓時亮起來,笑著說︰「誠意很夠啦!自然放人。」

倩容松了一口氣,她不禁對智威佩服得五體投地。原以為他是富家公子,只會玩樂追女人,可是看他在難民營中勞動,野地求生的技巧,面對敵人的鎮靜,談判手腕的高超,他實在比她所了解的更深沉、更復雜、更精明厲害。現在紀家又多欠他兩萬美金了。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反而是紀永康和紀宗祥出來時,吵鬧了一陣。

「倩容?妳怎麼穿這樣?怎麼回事?」永康叫著。

「俞智威,你怎麼來的?媽的,你陷害我,我正要找你算帳!」紀宗祥咆哮著。

盡避他們用中文,倩容仍拚命使眼色。

「沒關系,他們鬧也好,我們更像是來抓人的。」智威小聲的說。

結果紀家父子是被軍人押到吉普車,手都還銬著。

「在出這片山林前,都不要說話,免得功虧一簣。」開車前,智威警告說。

事實上,山路的震顫崎嶇,也讓他們沒有空叫罵,各人都忙著坐好扶穩。

倩容欣喜父兄的平安,關了一個星期,除了瘦弱憔悴,並無大礙。

幾個小時後終于上了公路,紀宗祥再也受不了地大叫︰「好啦!好啦!停車!我骨頭都散掉了!」

一下車,紀永康立刻拉著女兒的手說︰「告訴我究竟怎麼一回事?妳干嘛穿修女服?如果妳敢進修道院,我鐵定要去拆教堂!」

倩容看著生出許多白發的父親,簡單地說出此行的偽裝及拯救計畫;中途紀宗祥一直要插嘴,他瞪著智威,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她一說完來龍去脈,紀宗祥就暴跳地指著智威說︰「你存心害死我們!你知道嗎?我們差點被炸死、餓死!交戰那幾日,監牢像地獄,牆壁不斷剝落,二、三天沒有人給我們送食物,只差沒抓老鼠吃!這口氣我忍不下去,我非要算帳不可!

我們算難兄難弟啦!智威諷刺地說︰「你忘了嗎?這就是從前你送我去的地方,我只不過請你自己嘗嘗那種滋味而已!」

紀宗祥忍了七日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他向智威沖過去,兩人立刻扭打成一團。

「好了!別打了!」紀永康喘著氣說。

他們拉住紀宗祥,智威站在另一邊,拍拍身上的黑袍。

「在獄中,宗祥已經告訴我所有的恩怨,我承認,他們的手段是不正當的,不過,為的也是一番孝心。」紀永康看著智威說︰「說實在的,你這番報復行動也太殘忍了。」

「紀先生,你不妨由另一個角度想,我是無辜入獄的,而你們是有罪的。」智威冷冷地說。

「爸,別說了!他不是來救你們了嗎?而且還出了兩萬美金,人平安就好了……」倩容急急化解說。

「對了,我倒要問妳,妳到洛杉磯後,他有沒有對妳怎麼樣?」紀永康打斷女兒的話問。

「沒……沒有。」倩容忍著辛酸,只能搖頭回答。

「沒有才怪!他當年強暴妳耶!這種人面獸心的公子,絕對沒安什麼好心眼!」紀宗祥辱罵說。

「別再提那兩個字!她都承認不是了,根本沒有強暴這回事!」智威最恨這個誣告,听了就要抓狂。

兩個人又拳腳齊出,這回智威不再讓步,紀宗祥剛出獄的狀況,自然不是對手,人被摔了好幾次。紀永康和倩容幾乎無法阻止。

多日的擔憂、疲勞、傷神,加上尚未復元的身體,倩容一個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她倒地之後,還听到大家喊她的聲音,以後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

他們一路開回尼城,彼此責怨,但沒空再打架。倩容被送進醫院,白血球又升高,體溫超過正常值,人也一直在昏迷中。

智威悔恨極了,不斷地在病房內踱步,連紀宗祥的挑釁,他都懶得理會。倩容病情穩定後,兩邊的人又為她的療養計畫爭執。

「我送她回洛杉磯,那里有她的醫療病歷,他們比較清楚她的狀況。」智威說。

「我妹妹在洛杉磯,被你整得上醫院,這回難保不會進殯儀館,她絕對不能跟你去!」紀宗祥忿忿然的說。

「別說不吉利的話。」紀永康稍微鍍靜的說︰「倩容是我的女兒,她當然要回巴西。」

倩容在吵鬧中昏迷,又在吵鬧中醒來,簡直分不清時空,只覺身心俱疲,人恍惚似要被撕裂一樣,痛苦不堪。

「倩容!」紀永康扶著女兒喊道。

「爸……我……我要回家……」她喘息著說,眼內氤氳著不知何時存留的淚水,連站在床角的智威都看不太真切。

「好!好!痹女兒,我們回家。」紀永康安撫地說。

「回家」這兩個字像針般刺在智威的心上。她終究是不掛記、不在乎他的,記得在洛杉磯的醫院,她找的是敏敏,這次在尼城醫院,她要的是父親;全都不是他俞智威,所以,她心中根本沒有他……沒有他……

「你可以滾蛋了吧!」紀宗祥惡狠狠地說︰「我們不希望再和你有瓜葛了!」

智威踉蹌一下,頹喪地走出病房,彷佛失去了所有的斗志,眼前只有茫然,沒有方向。

「請等一下,俞先生。」紀永康從後面追出來說︰「那兩萬美金,我回去後會馬上匯來還你;至于那三十萬,我們會想辦法,只是時間要長一點。」

「不必了!」他疲累地說︰「那兩筆錢,你的女兒都還我了。」

回到俞慶王國的路似乎很長,但兩年了,他必須恢復自己。想到此,他精神抖擻了些,肩膀也挺直了許多。

再見了,紫色星辰。

放了她,才能破解艾克絲泰珀的詛咒,他已經被蠱惑太久,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第七章

秋天的夜,連樹的沙響都有些悲淒的調調。

智威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一手啤酒一手煙,若不是他衣冠楚楚的,人家還當他是流浪漢呢!

餅了十點,他等的人終于來了。

家志從他面前走過後,他才拍對方的肩膀。

「哦!原來是你!」家志放下武功的架式說︰「我還以為是道上的兄弟。」

「你還跟兄弟們聯絡嗎?」智威不經心地問。

「很少。」家志說︰「但人是月兌離不了背景的,就像你來自上流社會,我來自低階級,各有各改不掉的習性。」

「但你不覺得我們很像嗎?」智威嘆口氣說︰「都是愛冒險、不安定,有一顆老在飄泊的心。」

他們坐在路燈下的椅子上,家志叫道︰「老天,你看起來糟糕透了。」

「是嗎?這還是我這兩個月來最好的樣子了。」智威丟掉空啤酒罐,「今天是我的生日,在我二哥家有個宴會,我中途溜掉,他們準會發瘋。」

「是有意思。」家志順手拿走他的煙說︰「我又從盈芳那兒听到你不少流言了。」

「她怎麼說?」智威好奇地問。

「她說你以前是愛玩愛鬧,極端散漫;後來是發憤圖強,能干過了頭;現在是不玩也不做事,整天愁眉苦臉,像一匹孤獨的狼。」

「孤獨的狼?」智威笑兩聲說︰「這應該是說你吧!」

家志沉默一會兒說︰「紀家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智威並不回答問題,只說︰「你曾經愛過嗎?」

「我?在我那種環境要學習愛很困難,」家志說︰「你的環境充滿愛,健康又正常,你應該懂得比我多。」

「我以為我懂,但事實上,我一無所知。」智威說。

「是為了紀倩容嗎?」家志很直接地問。

「我知道我該忘掉她,但我的心、我的頭腦都不和我配合。」智威望著自己合了又張的手說︰「她是那種有魔法的女孩,一旦沾惹了她,你渾身上下都會改變,連呼吸都會有她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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