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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站起來 第15頁

作者︰小渝

大開的窗口可見意外正對著桌上的一幅畫像發呆,畫中人正是暫住在他們府上的鐘妊。

意盈霎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小手托著下已,沒啥勁地哦了聲。

什麼嘛!她還以為有什麼好戲,原來是大哥思春,這她早就知道了,還瞧個什麼勁呀!

「老爹,大哥雖然遲了這麼多年才頭一遭思春,可你需要如此地小題大做嗎?」她沒啥興致地戳戳她爹的肚皮。

嗯!爹的肚皮愈來愈中廣了,她可得要提醒娘,有事沒事和爹多做做運動才行。

「什麼小題大做?!」意老爺撥開她不安分的小手,一臉驚喜,「你不知道,你大哥他都快二十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第一個春天,老爹我是高興得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讓大家分享我的喜悅。」

意盈粉不捧場地只稍微揚了眉,哦了一聲。

意老爺嘖了聲,「哎,女兒,你這是什麼反應呀?你應該為你大哥高興才是嘛!你不知道,外兒剛及弱冠那天晚上,我就帶地去逛花街,讓他‘轉大人’。對著花娘,他卻結結巴巴地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若真讓地自個兒挑,還不知道等上一整夜地到底挑不挑得出來咧!」

一想到這,他就很嘔。這麼純情的兒子,怎麼會是他意儡的種呢?

也不等意盈接話,意老爺又自顧自的說︰「後來,老爹我就二話不說的叫了花樓里最艷的那個花娘架著你大哥上樓去‘辦事’。」

听到這里,終于引起意盈的注意,雙眼發亮的追問︰「嗯嗯!然後呢?」

老爹還曾帶大哥去逛花街那!這種老爹上哪兒找呀?

然後?!意老爺虎目一眯,猛拍了下大腿,「然後就他女乃女乃個

熊!我出五十兩叫花娘上樓辦事,你大哥竟然出了一百兩叫花娘干叫床,讓大伙已為他真辦事了。真是有夠芭樂的!」

本!要不是看在小兔崽子還有幾分小聰明的份上,他一定叫花娘一起上,死也要把他給‘辦’了。哼!

「哦……」意盈拖長了音,人說狗急跳牆,大哥原來就是用了這招,才能保持他清白之身至今。

意老爺突然猛拍她的縴背,咧著大嘴笑說︰「女兒,你說,你大哥好不容易真的思春了,老爹我是不是值得高興、值得樂乎樂乎?」

意盈穩住差點飛撲出去的身子,小手趕緊拍開那不知輕重的大掌,狠狠白了她老爹一眼。

「爹,就算你高興,也請你不要忘記,你的女兒是很縴細脆弱的,禁不起你的鐵砂掌這麼拍打的,好嗎?」

意老爺啊了聲,搔搔頭,子笑著說︰「抱歉、抱歉,一時忘記、一時忘記,我以後一定記得。」記得他乖女兒是很「縴細脆弱」的,否則…萬一惹毛了乖女兒,她可是會立刻變了個人,這事他一定記得,拼了老命也得記住。

眼楮一轉,他又頭疼地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不過,依你大哥那種溫吞性子,就算思了春,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發春’,唉!」他重重嘆了口氣,想到就覺得前途黯淡呀!

他搔搔頭,又換了邊腳蹲,真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夠「美夢成真」呀?想著,他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意老爺轉頭想問問女兒有沒有什麼好意見,卻見到女兒已經退自走開,正站在銅鏡前攬鏡自憐,托托耳後的牡丹花、撥撥覆額的劉海,再抿唇勻勻胭脂,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樣。

「乖女兒…」霎時,意老爺的聲音又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在叫。

嗚……家門不幸,教女無方,他怎麼生了個兒子很沒有男子氣概,生了個女兒很不忠孝仁愛。啊!真是家門不幸呀!

察覺到她爹又開始一臉「深閨怨婦」的悲情樣,意盈吐吐小舌,叫了聲糟。

她趕在意老爺大嘴一張,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一聲哭嚎時,她馬上甜甜一笑,「爹!」聲音甜得存心膩死飛過去的蒼蠅般。

「哎,乖女兒。」意老爺馬上下意識地扯出笑臉回應。

「親愛的帥帥爹……」

「哎,可愛的親親乖女兒……」意老爺一愣,隨即拍額哀叫。

「干嘛?我怎麼老是中你的計呀?」慈母多敗兒,他這叫「傻父多好女」。

意盈掩嘴聳聳縴肩,沒想到爹這回反應還挺快的嘛!她下回得想個不同的招式才行。

意老爺看著女兒一臉無辜的模樣,心中可怨慰得很,可惡!長久習性作祟,他就是寵慣了女兒,才會老被這死丫頭耍得團團轉。

「我說,女兒呀—-」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熱絡地湊到女兒面前,一臉諂媚。

意盈受不了地搓了搓早起雞皮疙瘩的手臂,「爹—一有話就說,不要笑成這副德行好不好?很欠扁耶!」

意老爺當場臉上出現小丸子的黑線條,女兒說他很欠扁…

哦!為了意家後繼有人,地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忍!

他僵笑著控搓大掌說︰「我說咱的乖女兒啊!你的主意向來不少,你倒是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你大哥早點‘春暖花開、開花結果’呀?」這樣下去,皇帝不急,都急死他這個老太監了。

「我還花開富貴咧!」意盈受不了地移動小腳,站離她爹遠一點,「沒啥法子,只有順其自然羅!」

她小手掩嘴,打了個呵欠,沒啥誠意地敷衍著她爹說︰「爹,你不必擔心;總會有一天的啦!」

哇咧!他也知道總會有一天,但是,那一天要等多久啊?

死丫頭,他這麼誠心誠意的問她,她竟然這麼敷衍她老爹!

意老爺眼一眯,死命地忍住想掐死他女兒的沖動。哼!賊女兒,不拖她下水,他就不叫意儡。

突然,他握著下巴嘿嘿笑了,「好吧!總會有一天的嘛!」他直起身,伸伸懶腰,抖抖手腳,「反正,事有先來後到,人得長幼有序嘛!照這習俗,長兄本娶,幼女可不能先嫁呢!」

他懶懶地摳摳鼻子,彈彈指縫,「乖女兒,你就陪老爹我慢慢地等,等到哪一天你大哥娶妻了,你再嫁吧!反正老爹我還有那麼點閑錢,可以再養個你三、五年也不打緊。唉!就像你說的,總會有一天的嘛!」

啥?哪有這等子事?!

意盈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跳到意老爺的面前,「爹……」

「干嘛?乖女兒?」意老爺懶懶地抬眸虛應一聲,便低頭彈彈衣擺上的灰塵,故意拖長音說︰「慢慢等,總會有一天的嘛!」

意盈手扳腰,臉頰鼓得好高,心里罵著,臭老爹,竟然要這招好計!可為了她的「性福」,她只好低頭了。

「好嘛!我幫就是了嘛!」她不悅地嘟嚎著。死老爹嚇知道她很忙嗎?忙著要捉住那只李大鵬,竟然還要叫她設計大哥花開富貴,真是有夠芭樂!

她踏著不情願的步伐走到紫檀桌前,攤開棉紙,抬眸白了站在一旁笑得奸詐、笑得很欠扁的老爹,嬌斥一聲,「磨墨!」

「噢!」意老爺馬上蹦到桌前,拉起袖口,殷勤地加水磨墨,「女兒,寫字呀?」嘿嘿……奸計得逞,姜還是老的辣咩!

意盈噘嘴睨了地一眼,蘸墨低頭題了一首菩薩蠻——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即邊去。

剔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主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她放下筆,親手捻起棉紙吹了吹,待墨干後,卷起遞給她爹,「噶!叫個婢女去花園剪枝花兒,然後和這闋詞一同拿給大哥。」

意老爺子笑著,「女兒,這闋詞是什麼意思呀?有這麼大的功力?你也解釋給爹听听嘛!」這種風花雪月的詩詞他最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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