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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劫芳心 第17頁

作者︰向吟

「你已經哀悼了社長七年,還不夠嗎?」水戀夜抬起一雙盈盈的水眸瞅著她,「夏萌,身為旁觀者,我明白你對社長的感情有多深,甚至在他死後你仍然持續地愛著他,為他而改變了你的志向,但是已經七年了,你苦不能放下這段早該結束的感情,試著真正去接受社長的死亡、試著接受你也能擁有另一個人生,這樣只會害苦你自己,讓自己永遠不能幸福。」

水戀夜的話猶如烏雲般遮去了聶夏萌眸中的陽光,陰郁得儼如低霾的天空,她心髒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而後閉了閉眼,「如果要忘掉拖把頭才能得到幸福,我情願一輩于不幸。」她怎麼能忘掉?當天人永隔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人了,她的愛情全給了拖把頭,不論他是否仍在人間。

水戀夜憐憫地望著她痛苦的神情,「夏萌,別這麼想,你情願不幸,別人就願意看著你痛苦嗎?一個人能過得幸不幸福,全是由自己的心思去決定,將自己放在不幸的地方,固執地守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相對的也增加了別人的煩惱,又有誰願意看著你因為社長而不幸?」

「這些我都知道,拖把頭家里的每個人都勸過我了,但我怎麼能……」但她怎麼能抹掉心中的那份歉疚?當初是她要拖把頭去開刀,結果拖把頭卻死在手術台上,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如果那時她能堅決一點,將自己的心給拖把頭吃,那麼這時候站在這里和戀夜學姐說話的人就不是她了,而是一個有著一頭栗色長發的笑臉男孩。

她代替了他活下來,他情願拒絕靈藥而讓毫無血親的她存活,她怎麼能忘?他要她忘了自己身為妖怪的身分,但每每面對著他的家人,她都有說不出的罪惡感,就算他們全家都將她視如已出。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敢多要求幸福?聶夏萌緩緩地蹲低俯著頭,不讓人瞧見她眼里的淚意,「但我怎麼能忘?如果沒有了我愛著他,拖把頭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愛上了,他只能孤獨地躺在墓地里……」

水戀夜輕輕地走近,也跟著蹲來攬過她的肩,有如一個最為溫柔的慈母,「社長因為你的愛而幸福,但是你呢?夏萌,有沒有為你自己想過?繼續愛著他只讓你不幸,社長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你為他這個樣子的。兩個人中他選擇了讓你活下來,並不是要你用一生的時間去哀悼他,就算不願接受幸福,你認為他看到你的不幸,他又會心安嗎?」

聶夏萌用手背抹掉不爭氣的淚水,朝水戀夜的肩膀靠去。

水戀夜無語地支持著她,而後淺緩地嘆了口氣,情哪,真是害人,如果每個人都能愛得像夏萌一般天真直率,愛情這種東西嘗起來或許是甜的……

***

「戀夜,我愛你。」樊散東緩緩地撫過水戀夜的頰,宛如最親密的愛人。

水戀夜柔柔地笑了笑,遞過手邊一杯鮮紅透明的液體給他,「試試看。」

「這是什麼?」樊散東蹙起濃眉望著那杯東西,液體有如血液般鮮紅,卻又透明得像是有色的水晶,在玻璃杯里折射出炫人的光彩,他嗅了嗅杯子里的味道,居然散發著玫瑰的清香,初入喉時酸酸甜甜的,過了不久又感覺到其中的甘味。

「‘魅戀’,好喝嗎?」她淺淺地笑了笑,「火熱的紅、玫瑰的香、玫瑰果實的酸,以及蜂蜜的甜,再加上一點醉人的酒精,這杯茶就像將所有愛情放入茶中,迷惑著每個談戀愛的人。」

樊敖東喝干那杯茶,咧開嘴笑笑地坐到她身邊,「不愧是咖啡廳的老板娘,連住了院都還忙著開發新產品,比我敬業多了。」

水戀夜若有所思地瞄了他一眼,「你的職業是‘情聖’?」

「差不多,把一堆連古人都不要的破銅爛鐵聚在一起好好愛惜,勾起所有人的懷古幽情,然後再賣給有緣人……呃,應該是有‘錢’人,說來是個老掉牙的行業。」樊散東勾過她縴細的肩,吸進鼻的是她清爽而誘人的發香,但不及那股在聶夏萌身上聞到的味道,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他訝然地發覺自己居然想念起聶夏萌身上隱含的香味,她那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香味,也和她的笑容一般令他著迷了嗎?

水戀夜微笑地挪著身子,又幫他添了一杯茶,

「看來我們都是販賣感情的人,你賣古意給收藏家,而我賣愛情給過路人,其實賣的都是虛幻的東西,不僅只于一件古董或是一杯茶的價值。」她頓了頓,笑容有些許神秘,「我今天听說了,你對夏萌說過‘我愛你’。」

「夏萌?」樊散東對于水戀夜直呼聶夏萌的名字挑高了眉。

「她是我的學妹。」

「你吃醋了嗎?」他疑惑的問,真是不巧,好不容易可以找個解悶的對象,偏偏卻是夏的學姐,這下子夏會更恨他了。

「我為什麼要?」她笑得極為柔美,望著樊散東就口喝茶,「只不過我在茶里下了毒。」

樊散東的手邊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將茶喝干,然後將杯了還給她,「這杯茶就算加了毒也是很好喝。」

「下了毒的愛情也是很美。」水戀夜的眼眸里仍舊帶著妖魅的迷惑光彩,但仔細觀察卻可以發覺,在所有的柔和中毫無半絲笑意,她優雅地交握起縴縴玉指,「你果然如傳說般那樣會說話,小狼狼。」

第七章

他媽的!那個女人真的在茶里下了毒,她到底是誰?

樊散東擰眉抱著胸口,必須要扶著牆壁才能不致讓自己跌倒,緩緩地想盡辦法在深夜里爬到值班室去求助。雖然水戀夜所下的微毒害不死他,但是他的心髒卻受不了這種刺激,他的雙腳幾乎無法撐住他的身體。

費力地喘著氣,樊散東胸口的疼痛完全掌握了他所有的痛覺,如野火般狂烈地在他左胸悶燒。水戀夜是敵人嗎?但假設是想消滅暗雲的人,她不可能在發覺他的身分後任他逃走,他在世界各地的身價都是打死了也可以領錢,更是試圖消滅暗雲組織者的一大勝利,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但是他的身分是不可能曝光的,暗雲所有出入的情報都是由他掌握,他也確信絕對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查出

暗雲目前四大支柱的真實身分。水戀夜那女人又是從何確定他的代號?暗雲里面難道有間諜嗎?

樊散東咬牙地深吸口氣,不,不可能,暗雲所有的人才有九成都是親自培養、挑選,若非無十足的信心,不會進組織做事,那麼為什麼水戀夜會明白暗雲高層之間才能得知的代稱?她談笑間用毒的手法、平靜自若的態度,都太像暗雲的人了……

他的腳步因光滑的地板顛了下,整個人俯倒在地上,身軀落地時發出偌大的巨響,樊散東抱著胸在地板間急喘著,暗自希望會有人听到這聲踫撞而發現他。

「哪個混蛋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覺,想干什麼?」聶夏萌飛快地沖出來,口里還帶著怒氣,沖到他身邊,推起嘴來瞪著趴在地上的樊散東,從齒問發出低咆,「樊——散——東!」又是他!這次又想到要玩什麼了?

「女圭女圭……」樊散東痛楚地低語,專心地用思考來試圖忘卻身體上的疼痛。水戀夜或許就是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從出生開始就被訓練成殺人機器,不僅對殺人毫無罪惡感,甚至也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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