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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 第7頁

作者︰唐紫

形勢比人強,只好認栽!

「我……我哪敢啊。」解風心不甘情不願的囁嚅。

「很好。」過路人笑在心里,臉上卻仍不動聲色,「咱們半個月後見!」說完,便挾著解鈴飛躍出窗口。

解風趕至窗邊,卻已不見半個人影。

好俊的身手,好快的輕功!

他自認自己的輕功在道上是屬一屬二的,不想這過路人竟比他高明!

可恨啊!

解風忿忿的拿起桌上的追月劍。

追月劍,十八神器之二,過路人為什麼非要他練追月劍法不可?

哼!練就練,等他練成了,準要把那狂傲的過路人打得落花流水!

嘿嘿嘿……

「看不慣嗎?」解風學著過路人睥睨的神情。

嗯!好神氣喔……

解風竟然有一絲絲的、不由自主的崇拜起那個家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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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

月塘依舊倒映著一輪明月;織星亭一如往常,流泄琴音。

風入畫總愛在月移花影時,彈奏「春江花月夜」。

忽而,琴音嘎然終止。

「麻煩。」風入畫笑道。

「好耳力。」過路人笑著推解鈴走過寶橋,解鈴滿瞼怒火的瞪著他。

由於解鈴這丫頭實在太吵了,過路人索性連她啞穴都封住,落得耳根子清靜。

「威脅很像你的作風。」風入畫淡淡說道。

「多謝恭維。不過,你怎麼知道?」過路人有些佩服的笑問。

「背上少了一口劍,手中多了一位小泵娘。」

「觀察人微!」過路人稱贊。

「生存之道。」

解鈴听他們倆的對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風入畫嫣然笑說。

「為何呢?」風入畫饒富興味的問,這女子當真如此聰慧,對他所欲作為了若指掌?

「托付的代價。」風入畫—語道破,「夜未央可不是一般旅店。」

「成交。」過路人笑道︰「開出你的條件。」

「也沒什麼,只要你留在夜未央七天。」

「做何消遣?」

「品茗對弈,吟詩作賦,交換學問。」

「接受。」過路人爽快答應。

風入畫聞言,朝他嫵媚一笑,隨即以快又俐落的手法解去解鈴被封住的穴道。

餅路人方才醒覺,原來嬌柔婉媚的風入畫竟是有武功的!

他何時變得如此大意?竟未曾察覺。

穴道被解後,解鈴吁了口氣,隨即動起了逃跑的念頭。

「侍劍。」風入畫輕喚。

織星亭中一名身著黃衫的女子應聲向前。

「帶解鈴姑娘至秋惜軒歇息。」

「是。」侍劍嫣然一笑,「解鈴姑娘,請隨我來。」

解鈐忍著滿肚子的高興,不動聲色的跟隨在侍劍身後。

「解鈴姑娘。」風入畫笑喚。

解鈴停下了腳步,不解的看著她。

「侍劍的脾氣不太好,你若想逃跑,會吃上苦頭喔。」風入畫笑道。

解鈴聞言,氣得臉都綠了。

這女人是哪來的啊?和那過路人一樣討人厭!

「哼!」解鈐朝她扮了個鬼臉,氣沖沖的跟著侍劍離開。

餅路人看著侍劍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黃衫背影!

多像啊!就像那夜他追逐的那兩人其中之一!

不過……可能嗎?若侍劍真是那人,便和他所追查的神秘組織月兌不了關系!也就是說,夜未央和神秘組織月兌不了關系!那風入畫呢?

風入畫豈不是也和神秘組織月兌不了關系?!

餅路人極力抗拒,他希望這千萬不要是事實,他希望風入畫就是如此,只是一個單純的、聰明而美麗的絕代佳人,千萬不要和那個意圖赤化武林、他頭號對立敵人的神秘組織扯上關系!

風入畫仔細看過路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嘴角牽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她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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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分外明亮。

佳節年年都有,風入畫卻以為今年格外不同。

因為今年,有一個允文允武、風度翩翩的奇男子,伴陪她左右。

織星亭一向是風入畫最為流連的場所,十五月圓,嬋娟便倒映月塘,湖風襲人,格外秋涼。

皓皓皎月,水空相映。

「如此好時美景,豈可無詩?」過路人和風入畫並肩斜倚欄桿,在織星亭內賞玩水月o

「你既有此雅興,入畫只好奉陪了。」風入畫甜甜笑道。

「五言詩美,就作五言排律吧。」

「用什麼韻呢?」

「這樣吧。」過路人笑道︰「咱們就數這小亭欄桿上的直棍,這頭到那頭為止。」過路人以兩枝楹柱為數,數得其間欄桿直棍共有十三支。「十三支,是十三元,這韻可用得少了。」

「險韻才好,才顯得出你非凡的詩力。」風入畫笑道。

「不敢。不才就先拋磚引玉,起一句現成的俗語吧!」過路人在亭內緩步,吟道︰「三五中秋夕。」

入畫想了想,道︰「清游擬上元,撒天箕斗燦。」

餅路人笑對︰「匝地管弦繁,幾處狂飛盞。」

「幾處狂飛盞。有些意思,倒得對得好才成呢!」隨即想了想,風入畫對道︰「誰家不啟軒?輕寒風剪剪。」

「好!」過路人贊賞,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良夜景喧喧,爭餅嘲黃發。」

「分瓜笑綠媛,香新榮玉桂。」

「色健茂金萱,蠟燭輝瓊宴。」

風入畫聞詩笑道︰「金萱』兩字,真便宜了你,這樣現成的韻,被你得了!」

「你不說『玉桂』,我又豈能強對—個『金萱』?」過路人笑著反駁。

入畫嗔瞪了他一眼,只得續聯,「觥籌亂綺園,分曹尊一令。」

「分曹尊一令。這倒好!只是難對些。」過路人沉吟道︰「射覆听三宣。骰彩紅成點。」

「三宣,竟讓你化俗成雅了!」風入畫笑道,聯曰︰「傳在鼓濫喧,暗光搖院宇。」

餅路人聞詩笑道︰「對得好,但下句又溜了,只管拿些風月來塞責嗎?」

風入畫巧笑反言,「究竟沒說到月上,也要點綴點綴,才不落題。」

這次換過路人笑瞪她一眼了,隨即接聯道︰「素彩接乾坤,賞罰無賓主。」

「吟詩序仲昆,構思時僚檻。」

「擬句或依門,酒盡情猶在。」

風入畫笑著聯道︰「更殘樂已諼,漸聞語笑寂。」

「這可一步難似一步了。」過路人笑吟︰「空剩雪霜痕,階露團朝菌。」

風入畫皺起了眉頭,「這一句可怎麼叫作韻?讓我想想。」

「想不出來,直接認輸便是。」過路人得意的輕搖手中的白玉骨扇。

「你想得倒美!」風入畫笑道︰「你听著,庭煙斂夕婚,秋湍瀉石髓。」

餅路人聞詩,驚妙道︰「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這『婚』字用得好,用得恰時也就罷了,這『秋湍』一句,倒要教人打起精神來對了。」

「你對不上也沒關系,認輸便是。」風入畫學著過路人方才的得意洋洋。

「倒要挫挫你的銳氣!」過路人笑聯日︰「風葉聚雲根,寶婺情孤潔。」

風入畫聞詩,欽賞的頷首,績聯道︰「銀蟾氣吐吞,藥催靈兔搗。」

餅路人不語,點頭半晌,聯道︰「人向廣寒奔,犯斗邀牛女。」

風入畫亦望月頷首,聯道︰「乘槎訪帝孫,盈虛輪莫定。」

「海朔魄空存,壺漏聲將涸。」

「窗燈焰已昏,寒塘渡鶴影。」

「咦?我怎麼不見這月塘有鶴飛去呢?」過路人笑道。

「詩文本貴想像,靈思泉涌,形像自然清明了。」風入畫笑道︰「這『影』字不好對,你可仔細了。」

「這『影』字只有個『魂』字可對。」過路人看向天際,沉吟半晌後才說︰「詩是有了,卻是頹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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