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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萬水 第30頁

作者︰唐瑄

TC所以獨鐘這女孩,不選薇妮,是因為她知他懂他、與他心靈相通吧?

本來還有些顧忌丈夫的耳提面命,猶豫是否要將年僅二十一歲的小丫頭扯進這團亂局中,現在,就算不為心愛的丈夫,她也得為無法公開相認的小叔做點事情。

「都是些教人不開心的往事,我們不談了。下個月,你和白瑞跑一趟南亞幫我們救位老朋友好嗎?這次開始你正式成為『族譜』一員,夫人保證不會虧待你。」

艷詫異不已。爵士遭綁架的意外讓她怎麼都走不開,無法依從爵士的願望負笈他鄉求學。在他老人家有生之年,她不願離他太遠,可是她又無法拂逆他希望她回歸正常女孩生活的希冀,這一年來她就這麼卡在英國不上不下,進退失所。

「可是爵士反對我進入這一行,他說太血腥了。」

「我們可不是洋女圭女圭,一點血就嚇得不省人事。我家爵士觀念太古板,由我負責疏通。」爵士夫人恢復小女孩樣的俏皮眉色。「先不要管爵士的想法,告訴我,

你自己希望怎麼做?就當是我們之間的閑聊,你說說看。」

「我希望能夠學以致用。」

「成交。」爵士夫人對她眨眨眼。「瞧,我不是說了是人都有弱點,這時候『弱點』的甜言蜜語就很好用。男人呀,有時候好象小孩子,哄一哄就沒事的。」

與艷對視一笑,兩人親密挽著手往地平線底端的大宅慢步走回。「每個優秀男人身旁,都有一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爵士是這樣,他旗下的孩子也是如此。」

艷絕美臉上淺噙的笑靨微微一凝,感覺她腳下堅硬的地面又化成流沙。

「讓我家爵士最煩憂的人,其實不是你.」

「夫人很抱歉,我沒辦法!」艷沒頭沒腦倉皇地低嚷。

爵士夫人為她敏銳的心思驚嘆。既然如此,也不必繞圈打迷糊仗了,單刀直入

最好。

「噓,你先听我說。前天有一則新聞,在『萊斯特廣場』的地鐵站有個獄警撞車自殺,當時曾經引發一場虛驚。這名自殺的獄警和TC曾有一段過節。」

「您、您懷疑是他殺了……」艷喉嚨艱澀得說不下去。

「不,他沒親手殺他。」爵士夫人語帶保留地點到為止。「爵士和我很擔心,TC是優秀人材,為這種人葬送他的一生劃不來,這孩子糟就糟在專挑險鋒走,有著超乎常人的耐性與執念。危險的小把戲他愈玩愈得心應手,這次沒玩出破綻,難保以後不會呀,一意孤行下去,我們很擔心他萬一走上黑路會回不來,必須有人適時拉一拉他。這是爵士不斷派人說服TC,希望他為他工作的原因。」

「我們的關系很表面,我無法左右他的決定!」感覺愈抗拒,雙腳下沉愈快。

「只要女人夠好,再頑強的男人也馴化得了。他會听你的,我換個說法,他只怕你不開口向他要求。適度的要求,有時候是一種在乎的表現。小艷,你不想和他陷入之外的承諾關系,對嗎?不想被人理所當然地認定你們是一對,是嗎?」

艷臉色蒼白,驚惶抬眸看著洞悉她心情的晶燦杏眸,無法反駁。

「你不是性行為隨便的女孩,女人和男人不同,我們的感情和是無法拆開看的。你真的不受那孩子吸引嗎?不覺得他的強悍很吸引入嗎?」

停!她不想听這個!他們和其它人一樣只是伴關系,沒別的呀!

「你也听見了,爵士疼愛你,不想為難你,這些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不忍心我家老爺臥病在床卻無法安心靜養,他老為TC的事情愁眉不展,我看了真心疼。」

不!別說出來,夫人明知爵士是她唯一的罩門,她無法拒絕呀!別說別說!

「假如夫人代爵士懇求你幫這個忙呢?小艷,你願意幫我們這一次嗎?」

艷只覺身陷沙礫中,剩下一顆頭顱在不斷下沉的流沙之上,呼吸困難。

簡直無法無天!撲克牌室猝然寂靜無聲,只剩一堆急促不穩的呼吸聲。

被分派到最差方位的某小子背門而坐,俊臉酷酷地垂下看牌,滿室殺氣騰騰中他硬是處之泰然,呼吸平順得讓人很想在他褲襠來上一腳!最教老大哥們面目猙獰的是,每次比賽這位老弟把刀子反手一扔就算了事,他從頭到尾沒回頭檢查結果,完全不動如山。這個猖狂動作的背後只意味一件事——小混蛋認定就算他蒙著眼楮亂射一通,也不會輸給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大哥!

他是沒被心情很爛的大哥們圍毆過啊?!

「壞孩子們,晚餐在廚房!要吃自己去端!」久等不到人,姆媽火大狂催。

「垣次換年紀最小的的混球跑腿!贊成的握拳!」

八比一,TC在英國皇家特別空勤隊一票菁英戰士瞪眼威嚇下,懶懶踱出牌室。

「垣個夏天真熱,混小子!順便拿幾瓶冰啤酒過來!」

TC到吧台拿酒,適巧看見姆媽把幾個膽敢在她店里吸毒的小表丟出門外。

姆媽叉腰將四個好吃懶做的小表頭痛斥一番完,回身將跟出來湊熱鬧的客人們趕回店內,她忽然听見一聲示警的驚呼,接著她後頸一涼就被一枝金屬物抵住。

「小表!年紀小小不好好回家念書,你學人家拿什麼槍!」姆媽怒斥。

砰!對空鳴槍完,混混頭目又將槍口抵住姆媽︰「死老太婆!你再說嘛!」

見苗頭不對,眾人準備入內搬救兵,就听見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喀嚓!

這里的酒客十之八九在特種行業工作,這種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那是骨頭被折斷的聲音。痛斃了!

「啊——」反應稍嫌遲鈍但很淒厲的痛吼驀然叫起。「啊啊——」

圍觀的人群見TC如見瘟神,紛紛退散回酒館,而引發眾人抱頭鼠竄的元凶神色冷峻、眉眼陰寒。不管小表痛得跳腳、哭號聲多麼淒厲可憐,TC一掌將他痛得抽顫的手臂反折在後,取走小表用來耀武揚威的手槍靜靜研究。

「好孩子,他們還小,稍微教訓就好。」姆媽幫頂多十五歲的小表頭求情。

「沒有小到不會玩槍。」丟開痛到全身抽筋的小頭目,TC臉上毫無憐憫之色,緩緩抬起眸︰「下次拿槍指著別人之前,不妨想想這種後果你們能不能承受?」

說完,手臂冷淡橫舉——砰砰砰砰!

小表們仍搞不清劃過耳邊的風聲是什麼,四人頰上已各多了一道沭目血痕。

「好了好了,給過教訓就好,你們還不快點送他就醫!」姆媽推走TC,揮手讓總算反應過來也尿了一褲子的小表頭快點滾蛋。

到老媽媽地頭撒野,簡直活膩了,這里可是凶神惡煞的大本營呀!傻蛋。

「哈,TC兄弟。」巷底有一個身影遠遠走來。「大貓兄弟在這里嗎?」

「在里面輸牌。」TC進門前,朝白瑞身後迅速瞄一眼,像在搜尋誰的芳蹤。

「小女孩呢?」老姆媽替TC問出心中的渴望,深知小兩口從年初一別,現在已經七月中旬,還未見上一面。這麼久沒見,難怪TC這熱戀中的孩子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你不是和她一塊出門工作,怎麼沒把我的小女孩順便帶來?」

「小女孩是誰?哦,小艷嗎?」白瑞拉拉衣領散熱,沒發現他親昵自然的稱呼微微繃住TC的俊容。「她沒來店里嗎?奇怪,我剛才有踫到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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