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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著說再見 第10頁

作者︰唐瑄

杵在苛責的厲光中,溫楚一直是手足無措地佇立在原地,不敢動彈也不敢多說什麼,直到展家兄妹依偎著行經她眼前。

「司漠哥……」太過深刻的自責逼得她不得不開口。

展素雁失控的從另一頭瞪她一眼,不願停下腳步!展司漠卻應聲停住,帶著微微變色的峻容。

「二哥,不要理她。」展素雁憤怒地拉他欲走。

「別急,我有一句話對我們的小客人說。」高大偉岸的側影幾乎覆蓋了嬌小且不知所措的溫楚。

靶受到室內的注意力重新凝集,展司漠側立在娉婷的少女身前暗自冷笑。他們想看看他在暴怒之下是不是會親手扭斷她潔白的頸項嗎?別作夢了,他要獨自品嘗報復的快感,不容他人分享。

「司漠哥……」喉頭梗住一團酸澀,致使溫楚訥訥地吞吐不出。

「你知道嗎?」展司漠不看她,逕自眺望前方,那絲緞般柔軟的嗓音輕輕攫住溫楚敏感、脆弱的少女心。

「知……知道什麼?」溫楚飄蕩的魂魄被他不俗的外表及氣息逐漸懾奪,心坎初泛酸酸楚楚的戀愛滋味。

倏地轉頭瞪她,震怒已明白躍上展司漠刀削似的俊容。為了進一步說明他的憤怒有多激狂,他眯細眼眸,緩緩矮下頭,直低到與她倉皇無措的小臉相貼,才噬血般輕聲獰笑。

「我……我……」溫楚實在無法應付他突來的轉變,也負荷不了他眼中的敵意。

以食指摩挲她小巧的紅唇,展司漠冷聲??啞道︰「我們這輩子怎麼也扯不完了。」恫喝完,他頭一揚,高傲如王者,以天生的高貴優雅掩飾了缺陷,緩步離去。

虛月兌的身子一陣搖擺,餘悸猶存的溫楚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展司漠陰寒的眼光像把兩面刃,痛痛快快的正慢慢宰殺她。恍惚中,她好像听見耳畔哀哀奏起青春挽歌……

「楚楚。」一雙嶙峋卻蒼勁的老手有力地搭上她肩膀,溫爺爺以包容的眼神容納了孫女受重創的心靈。

「爺爺,我不是故意的。」倚進爺爺懷里,溫楚抖顫著身子,淌下驚懼的淚水。

「我懂。」寥寥一語簡單道盡老人家對孫女的了解與信任。

楚楚怎麼會招惹到中延的兒子的?老人家搖頭暗嘆。

***

「退婚嗎?」即使在盛怒中,展中延精明內斂的臉龐也不會出現絲毫怒氣。

「教子不嚴父之過,這件事是商家對不起你們,還望展老寬宏大量,別跟這些不肖子輩計較。」為了女兒的事,淳厚的商家老爺幾乎抬不起頭來。「對不起,婚禮前夕做出這無禮要求。我商儼一向以誠信待人,行事光明磊落,沒想到竟生出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孽女……」說到傷心處,不由得老淚縱橫。

「爸爸……」跪在地上低泣的新娘子一見老父落淚,內疚地爬近老父身邊,「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

「你別叫我!」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女兒懷著孽種出嫁,那不是他商儼會做的事,但她這輩子永遠別想和那個窮小子在一塊。

「算了,商老,不必太過自責。」展中延內斂怒色,拍拍老友,「就當是司漠和銀平沒緣好了。」

「不,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他越是不追究,敦實的商儼越覺得良心過意不女。「這樣吧,你在大陸的石化工業投資算我一份。」

「不必如此,老朋友。」雖在預計之中,展中延心中仍免不了一陣大喜。他確實迫切地需要這筆資金來流通,不然也不會硬逼司漠和銀平結婚了。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細節我們另計時間詳談。」商儼推開女兒,萬分歉疚地走向才在書櫃前的挺拔身影,「司漠,商伯伯對不起你。」

「沒這回事。」展司漠淡然地合上書,順手將書推回架上。「誠如父親所說,也許是我和銀平沒緣吧。」抽著拐杖扶起淚漣漣的新娘子,他展現非凡的包容氣度,隨手抽來面紙遞給她。

礙於展司漠傷殘的事實,又听聞他橫遭變故後脾氣陰晴躁烈,原本愛女心切的商儼對這樁珠壁聯姻尚抱持的懷疑態度,全泯滅在展司漠鮮明耀眼的神色與大度體貼的舉止里。

「可惜我商儼就生這麼個不肖女。」沉重的感嘆不無惋惜之意。

「結不成親家,不只是你遺憾而已。」展司漠意喻深遠地笑著。

展中延豈會听不出來兒子的弦外之音,令他驚詫的是司漠冷靜沉著的態度像是月兌胎換骨了。

若有所思研究起這個嶄新的兒子,「司漠,方才宴會廳發生的事,你還沒向我解釋。」

「不必追究這些了,這次婚禮所支出的花費由我商家全部負擔。」一拍胸脯,商儼阿沙力地承諾。

「哪有這回事,我可不想和商老計量這些瑣碎小錢。」展中延抬手,請他不必再說。

「中延,你這麼說就是看不起我了……」

「商伯伯,區區小錢不足掛意,你如果真要補償,就多請爸爸打幾趟小白球好了。」

「就這麼說定,別再討價還價了,這里又不是菜市場。」展中延點頭,開始對這個兒子另眼相看。司漠的眼界開闊不少,尖銳的個性也圓融多了,好現象。

商儼也認為再堅持下去未免顯得矯情,舒眉一笑,同意讓步。「說不過你們父子倆。」

「商伯伯、爸,可以讓我和銀平私下談談嗎?」右腳熬不住長時閑站立,展司漠等父親與商儼相偕離去,才舒服落坐。

商銀平一听說他要私下和自己談談,心里多少已有個底。大廳發生的意外,她一醒來就听人說了。仁行事太魯莽,若不是那個女孩和大哥及時制止他,這會兒只怕已釀出人命了。

「司漠,你知道了對不對?」她極為羞愧地開口。

展司漠交疊雙腿,不很在意地按摩小腿肚,隨口漫應︰「知道什麼?」

「仁要殺你的事。」這件事就算司漠不知情,她也必須談開,一旦坦誠無負擔後,她才有勇氣與仁遠走他鄉。

「哦。」淡淡的回應似乎沒打算探究這話題。

「如果你不知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商銀平撩開層層紗裙,蹲在他面前,「我懷了仁的孩子,仁知道後很生氣的跑來……」

「銀平,」失笑喟嘆,展司漠神情愉悅地揚眼看她,「你的私事不必向我報備。」

「可是仁說他正要殺你的時候,你就被一個女孩絆倒了……」

「銀平……」笑臉生了不耐煩。

商銀平激動地拉住他的手,「那個女孩不是有意的,是我拜托她那麼做的,真的。仁沖去殺你的時候,我身邊只有她在,那時我慌得沒了主意,拚命拜托她阻止仁,別讓你受傷害,她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會伸腳絆倒你。」

幽幽長嘆一聲,展司漠探手到茶幾上,狀似無心地晃動食指,將漢玉雕成的鏤花玉瓶推下桌面,那只價值不非的玉器立刻摔得支離破碎,看傻了商銀平。

「你有沒有辦法將這只玉器還原如初?」他似笑非笑,不很認真的問道,表情再溫柔不過。

「當然不能。」碎玉瓶是個暗喻嗎?惶恐地注視展司漠噙笑的俊容,商銀平的頭皮無來由地發麻。

「這不就結了。」他輕描淡寫地聳聳肩。

商銀平小心試探,「也就是說這件事到此為止羅?」

「銀平,我像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嗎?」展司漠揚聲大笑。

為什麼她有種哪里出了岔的感覺?為什麼……商銀平擔憂地望著那張愉快的笑臉,不明白自己為何無法感到欣慰。

第四章

唐品謙拎著公事箱,快步跟在展司漠後頭,步入空曠的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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