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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心戲曲 第5頁

作者︰唐瑄

「喪親是人間至痛,她想說自然會說,我們別去打擾她了。」汪水薰哼著,不怎麼安心地又瞥了房間一眼。

「水薰,我發現你越來越會體恤人了。」範舒荷佯裝訝異。

「去……去你的。」江水薰不自在地紅了臉,不太能接受別人的贊美。

「什麼時候添丁啊?」範舒荷收回心思,壞心地揶揄著。

「住……住口。」汗水薰惡狠狠地瞪她,嫣紅的俏臉,飛快地漲成紫紅色。

範舒荷笑笑地看著汪水薰。水薰也曾孤傲、難以接近,她都能被藍虎感化了,紅狐當然也行。只要她遇上命定的愛人,就不會孤單得教人難受了。

程采依癱倒在牆角,意識模糊,沒發現那來了又離開的人。她無法遏止那掏自心肺、不斷滾落的眼淚,她不在乎流乾淚水,卻不曉得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究竟是什麼。

爺爺,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把我送到「雲天盟」來,病重時又不肯通知我?難道你真的恨我至深嗎?你要我多堅強,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她閉上眼楮,無法承受地抱住就要爆炸的腦子,一遍遍在心哭喊。突然,心那股堆積多年的郁氣如月兌野馬,一路涌至喉頭,電光石人間已沖出她的嘴巴。

「嗚……」她掩住嘴巴,將那股熱燙的血液抓在手心,心灰意冷。

你到底要我怎樣,爺爺,求你告訴我……

第二章

葉萍深吸了好幾口氣,小心地含著怒氣,不想失了身分。

等張律師走了以後,她才冷冷地間︰「她憑什麼得到的一半產業?連程家這間歷代祖傳的房子都是她的!」程勤良瘋了嗎?

程采依一派優閑地躺在爺爺生前最愛坐的搖椅,冷淡、輕蔑地笑著。葉萍的反應在她預料之中,現在就看叔叔怎麼說了。

程研瑞對張律師公布的遺囑內容,沒有任何異議。「小萍,采依好歹是大哥的遺孤,擁有程氏的一半經營權也是理所當然,別無理取鬧了。」他有絲不悅地提醒太太。

丙然……

程采依聞言,諷刺的嘴角明顯地撇高。這回她為了讓葉萍看清楚她的不屑,甚至難能可貴地揚起柳眉,賜她一瞥。

不想卻又不由自己地盯著程采依的葉萍,將她的挑釁放進心,忍了。這筆帳總有一夭她會加倍討回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方才張律師說,公公曾立下一個條件,倘若采依達不到便無權繼承家產,不是嗎?」看來程勤良那老家伙也不是心甘情願將家產分給他憎恨的孫女,不過是為了面子。

「這是在采依願意繼承家產的前提下才生效。」程研端看向不可捉模的女。

「誰不愛錢,你以為她有多清高?」葉萍失聲哼道。她不愛錢就不會坐在這,更不會厚顏無恥地任自己恥笑了。

「既然『嬸嬸』這麼說了,我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她冷冷地斜視她,笑得依然清淡。「我說過,該是我的,我會回來拿。」

「你的?」葉萍難掩氣憤,「你是最沒資格這麼說的人。」

「哦?」程采依不以為然地經哼。

「夠了,小萍!」程研瑞輕喝。

「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倘若不是忝不知恥,便是難見容於世人。」她豈肯罷休,這個女孩氣焰太囂張了。

「嬸嬸的意思是,我沒資格活於世上羅!」程采依神色自若她笑著,非但沒將她的惡言惡語放在心上,還優閑自在得很。「也就是說,你是那個最有資格的人。」

「小萍!」程研瑞怒吼,為她的惡言惡語憤然。

葉萍對他怒火高張的紅臉,有幾分忌憚。「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他發神經了是不是,她是在保全他們的權益啊!

這些年研瑞為飛捷貨運不知投注多少心力,他任勞任怨的結果,居然是連這棟市價少說有三千萬的房子也保不住。他若不是沒用的懦夫,就是淡泊名利的絕塵隱士。

「無論如何,爸的遺囑誰也不能更改,該是采依的就是采依的,你再怎麼爭也不能改變事實。」程研瑞一改溫和,篤定地告訴太太別做非分之想。

他說的倒也是。程勤良這個胡涂的老家伙居然在遺囑上聲明,除非程采依繼承後變賣,否則她所應繼承的家產使得全數捐給慈善機構,沒有任何變通的餘地。

葉萍想不透程勤良對這個孫女到底是愛,還是恨?他既然狠心將她送走,爺孫倆分離八年,不肯接她回家,又為何會立下這種擺明了非她繼承不可的遺囑?

程采依差點大笑。她為葉萍無情中流露的野心好笑,為叔叔的無奈好笑,為自己的置身事外好笑。原來爭奪家產是這麼一件有趣的事,看來,她早該回來的。她陰幽地轉冷了眸光,侵略性十足地凝視著僅存的「親人」。

「爺爺附加什麼條件?」她淡不可聞地說道,慵懶、滿不在乎地交疊起雙腿。不管是什麼嚴苛的條件,對她來說都不可能形成阻礙,她的決心與毅力超乎常人所能想像。

程研瑞再次為她淡漠眼神中隱含掠奪的森冷,措手不及。

唉!采依越來越像一只狡詐、難以捉模的狐狸了。爸爸,難道這就是你想要塑造的采依?

「研瑞,你發什麼呆,快說啊!」葉萍著急地催促丈夫。

程研瑞拿起張律師臨走之前交給他的信封,欲交給程采依,卻被她搖頭拒絕了。

「我喜歡光明正大。」她暗諷地笑道。該怎麼做,她自會拿捏。

「我來看。」葉萍拿過信,巴不得一睹為快。「什麼?」細細地看完信後,她顧不得教養,粗俗地爆笑出聲。

還以為程勤良真的疼愛這個孫女呢!原來……程采依絕對不可能拿到程氏一半產業的,絕不可能!程氏貨運將會是她的了。

「看來你已經很篤定我將無法拿到我該有的部分。」程采依右手撐住下巴,森冷她笑著。相對於葉萍的嘲笑,她的冷淡硬是吊詭得讓人頭皮發麻。「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這份擁有四億身價的股權和資產相當有興趣,絕不會蠢得放棄。」

「只怕由不得你。」葉萍志得意滿,到底是教養良好,即使是怒火沸騰,她們克制地以制式的優雅起了身,維持程家女主人一派尊貴的姿態,高傲如孔雀地離開了。

她得加速進行雙蕊和過翼的親事。一旦和龍家結成姻親,還怕整不死程采依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搶得機先太重要了。

「采依,你要自己看,還是……」程研瑞任由妻子急切地離去,無心理會她的失態。他不用看也知道信件內容,只因這封信是由他代筆。

「還是你說吧!」她不怎麼著急地說。

「听過龍家嗎?」他先試探地問。他一直不曉得這些年父親將采依送到哪兒去了,只知道是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個神秘的地方果然特別,采依經過一番洗禮,簡直是徹頭徹尾蛻變成另一個人。

「然後呢?」她不會無知到連龍氏這個響亮的家族是飯店界的巨擘都不曉得。甚至,她連雙蕊和龍過翼交往周密,即將入主龍家一事也略有所聞。

想知道什麼事,對她來說並不困難,端看有沒有心而已。

「爺爺希望你去龍家幫他拿回一樣東西。」他嘆著氣,為叔倆那道便在中間的隱形鴻溝痛苦不已。

這是遺命嗎?程采依原本抑郁的心頭一陣臊熱。不管是什麼,那都表示爺爺未曾忘記過她,這就夠了。

「向誰拿?」她從來不知道龍家人曾欠過或偷過她爺爺什麼東西,只知道龍家老爺爺和爺爺交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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