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平哥,你的結巴好像一年比一年嚴重。」她笑著。「上一次見面時已經很嚴重了,怎麼這次更糟?」
「我……我……我是……」他喘著氣,清秀如小男生的臉上慢慢的爬上紅暈。
「真的很糟。」她擔心的瞅著他,「浪平哥,你有沒有意中人?」
他突然絆了一下,幸虧小舞及時拉著他。「小心!」
「你……你怎麼突然問我這……這個問題?」紀浪平臉紅得跟關公似的。難道是她終于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了?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男孩子的想法。」黑炎從來不曾向她訴過情,他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他真的喜歡她嗎?
「有沒有?」
「有……有。」他好艱辛的吐出話。
「真的嗎?」看他木納、內向的個性,她實在好替他擔心。「你曾向她表白過嗎?」
這下他就真答不出來了,只能不斷的搖頭。
「沒有。」她挽著他的手臂,緩緩的走著,嘴巴抵著可樂杯,開始研究男性的心理。「有沒有想要向對方表白?」
仍是搖頭。
「為什麼?」要命的男性自尊!
「因……因……因為……說……說不……出……口。」好不容易說完了,紀浪平松了好大一口氣。
「說不出口!」他的結巴好像越來越厲害了。小舞斜睨他,「你若不告訴她,她怎麼會明白你對她的心,又怎麼會知道你在喜歡她?」太專心于她的研究,小舞沒留意到對面陰影處有一雙陰沉沉的眼楮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和她的同伴。
「我……我……」想起莎藍臨出門前的叮嚀,再加上小舞的鼓勵,紀浪平不禁信心大增。
「別猶豫不決了,要拿出勇氣啊!」小舞拍著他的背替他打氣,「我相信以浪平哥的條件,絕不會被拒絕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為什麼在補習班他可以滔滔不絕的授課,偏偏面對她時,就會驚惶失措。
「到了。」小舞挽著他站定,然後好妹妹似的點頭,「浪平哥很溫柔、體貼,絕對會是個好老公的,不知道那個幸運兒是誰?」嚴格來說,浪平哥稱得上一表人材,只不過稍嫌單薄了些。或許是因為他是個老師,所以比一般人多了那麼點書卷味,不若「青焰門」那些陽剛、充滿男子氣概的血性漢子,即使冷漠如黑炎也是如此。
同樣是男人,差別竟是這麼多。
紀浪平就這麼凝視著她,眼底的愛意越堆越高,「真的?」
「沒有結巴耶!」她笑著又打氣似的拍拍他的背,「好現象,加油!」
「小……小舞。」他必須拿出勇氣表白這份隱藏多年的愛戀。
「別擔心,你一定會成功的。」小舞仰著頭笑得好燦爛。
「我……我是……」又開始了,唉!
「不能結巴,不然成功機率會減半哦!」小舞「咕嚕、咕嚕」大口的灌著可樂,按著好過癮的挑著冰塊。
「我……我想……」
他真的好害羞。「浪平哥,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听了有些……」
「小舞,我喜歡你!」他突然鼓足勇氣大吼。
「嘎!」咬著冰塊,她瞬間定住了。
「我……我愛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讓我……讓我有機會當你的好老公?」他豁出去的搭著她的雙肩。
他喜歡、遲遲不敢表態的對……對象就是她!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為什麼她會遲鈍得沒發現他眼底那兩簇迷戀的火花?為什麼她要鼓吹他?
這下真的把自己逼得進退維谷了。
柯賓不敢看的閉上眼楮,這下任誰也救不了天使了。
被了!他看夠也听夠了,她竟敢親熱的挽著別的男人的手,鼓勵別人向她示愛?!
「小舞,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會疼你、愛你一輩子,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那個筆直朝他們走來的男人怎麼滿臉怒氣?他不認識這號陰森森的人物啊!
背對著馬路,此刻正煩躁不已的小舞,沒有發現紀浪平越過她頭頂的視線,當然也就不可能發現氣沖沖朝他們快步殺來的黑炎。
「我……我……我……」
「她不會嫁給你。」黑炎拍開他搭在小舞肩上的手,將小舞攬進懷里。
「黑……黑炎。」老天,別又來了!她戰戰兢兢的抬起頭,隨即又很快的低下頭,他看起來好生氣!
「小舞,你認識他嗎?」和黑炎的氣勢比起來,他硬是矮了一大截。
「我……」
她張口欲言,卻被怒氣沖天的黑炎給打斷,「老實回答。」
「認識。」她趕緊說。
「他是誰?」
「他……」腰間的手一緊,小舞就知道她若答得不恰當,就得自理後果。「他是我的……呃──」她停頓了。
「你的什麼?」雖然紀浪平已經從黑炎的眼里得到答案,但是他仍堅持要听到小舞的回答。
「說!」黑炎吼著。
「別吵,我還在想。」這人真莫名其妙,從來也沒向她表示過什麼,充其量也不過和她有過一夜,這樣就算愛人了嗎?恐怕不是吧!可是又不能告訴浪平哥黑炎的真實身分,免得嚇壞了這個善良老百姓。那麼黑炎到底算她的什麼人?
「這事還需要想嗎?」黑炎不敢相信的咆哮,她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心!
不好,浪平哥的臉色發白了。「他是我的老板啦!」也算是了。她總算找到一個適當的答案。
「老板?!」是柯賓的笑聲。
「柯賓,閉上嘴巴。」她惦腳尖,越過黑炎的肩膀,不悅的吼著。
「小舞,他真的只是你的老板嗎?」紀浪平懷疑的瞧著黑炎放在小舞腰間的手,他的佔有欲是那麼強烈,怎麼可能僅是上司對下屬的關懷而已。
「你敢答是?」黑炎怒道。
「本來就是。」小舞也火大了。今晚真是一團槽。
「這位先生,希望你不要強人所難。」紀浪平為心愛的女人出頭了。
「給我閉上嘴!」黑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浪平哥,對不起,他的脾氣不太好。」他以為他是誰呀!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浪平哥說話。
「何止不好而已,」他冷笑,「必要時我還會動手。」
「他是小人,浪平哥,別理他。」小舞不得不適時插嘴,不然拳不能打、腳不能踢的文弱書生就可憐了。
「你也閉嘴。」開口、閉口全是浪平哥,她一點都不知道他听得有多難受。
真是凶暴。
「小舞,我看還是叫警察來好了。」紀浪平伸手要拉她,卻被黑炎的冷眼硬生生給瞪了回去。
「不!」她驚慌的叫了聲,「呃……不必了,我想他有公事要問我,所以…………」
「我們是有一筆帳未清。」黑炎懶得再和他廢話,摟著小舞轉身就走。
「小舞……你真的沒事……」紀浪平不放心的跟在他們後面。
「沒事。」她想看他,被卻黑炎給摟得死死的,連動一下都有困難。「我會打電話給你們的……」她話都還沒交代完就被硬推上車。
柯賓一見她和黑炎上了車,那開車的速度可快得驚人,他甚至不用黑炎指示哩!
「柯賓,謝謝你動作這麼快,讓我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她挖苦的移向門邊,不願離黑炎太近。
柯賓但笑不語,識時務者為俊杰。
「有什麼話,到了山莊以後你可以盡情的說。」黑炎抓過她,直直的瞪進她的心坎里,瞪得她心底發顫。
「哪個山莊?」其實她心里有數,「青焰門」在世界各地所擁有的產權、房屋,不都是以「青焰」為名嗎?
「台北的青焰山莊啊!雨,你的記性真差。」這個柯賓倒很樂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