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白老夫人大聲喝道,冷冰冰的眼底卻無意間溜出她的贊賞。
範舒荷不願回頭,背著她問︰「還有事交代嗎?」
「你是什麼意思!?」白老夫人不客氣而惱火的問她,這野丫頭竟敢背對著她說話,算她有個性。
「意思是說,我不願意委屈自己,也不願再惹您心煩了,再見!」範舒荷不客氣的答完後,顧不得禮貌的快速離開茶碗。
等木門「踫!」地大力關上後,白老夫人冰冷的臉上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轉頭對著多年的老僕人,也是唯一能看透她的好友貴嫂說︰「她相當有個性嘛!」
「老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貴嫂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自有我的道理。」白老夫人雪亮的眼楮直盯著木門,「貴嫂,晚上多準備一副茶具。」
「可是範小姐她不是……」貴嫂不明白個中乾坤。
「你多準備一副準沒錯!」老人家信誓旦旦的告訴身後的好友,臉上仍逗留著久久未散的笑意。
***
游完泳好舒服啊!
青狼穿著運動服,高興的吹著口哨,一身清爽的用毛巾擦頭。
咦?那個遠遠的像個火車頭直撞過來的,不就是和他比試未成的範舒荷嗎?
青狼沒發現她的怒氣,不怕死的擋在範舒荷的前面和她打招呼,「嗨!範舒荷,還記得我嗎?」
怒火沖天的範舒荷緊抿著紅潤的唇瓣,眯著眼楮看著他。
「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粗心的青狼沒嗅出她的火藥味,仍「一派瀟灑」的提醒她。
然而,怒氣可以使人的動作更加靈活有力,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手勢,範舒荷便捫倒了比她高出許多的青狼,然後掉頭就走,根本沒興趣理那個什麼賭約哩!
倒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青狼,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不到她的蹤跡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範舒荷的心情不好,也知道生氣而且有功夫的女人是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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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邊,下個星期雄老大要在這個碼頭把人帶上船,這次的人數據說有近百人,是規模最大的一次。」巨幅的台中地圖攤開在會議桌上,地圖上做滿了密密麻麻的記號,藍虎一邊說一邊又在這五顏六色的紙上添上一筆紅色小圈圈。
「一切都在監視當中,」黑豹冷冷、痛恨的說著。「我不會讓他們溜掉的。」「這件事絕對要保持機密。」白浩庭嚴肅的命令著,一反平常的斯文,臉上的柔和線條變變剛硬,十足領導人的架勢。「紅狐,那批海洛英查得怎麼樣?」
紅狐的臉上出現厭惡的表情,「是雄老大干的,準備栽贓給」雲天盟」。他還為三年前你解散他的「紅木幫」記恨在心,而且據說他的妻子就是在逃亡中被他的仇家給殺了,所以他把這筆帳也一並算在老大身上,這些年他雖然在表面上歸降,但實際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辦法,誰教他的手段老是那麼陰狠?再說,誰又能保證他的妻子不是他自己殺的,然後再企圖藉以博取道上兄弟的同情?」藍虎毫不留情的批判著。
「這麼說,孟克霖真的是來調查這兩件事?」白浩庭向藍虎確定,他和雄老大的恩怨總有一天要了結的。
「沒錯,不過孟克霖似乎不相信線報,他的聰明、睿智倒是相當少見。」藍虎分析著。
「嗯……」白浩庭繼續看著地形,雄老大交易的這些地方離「雲天盟」的分部相當近,這條陰險、滑溜的蛇,他會逮到他的。
「對於這批海洛英,我們按照原訂計畫進行。至於人口販賣這件事,黑豹、紅狐,交給你們了,自己要小心些。」白浩庭叮嚀著,他把里面的人都當成了手足看待,絕不願見到任何人因公受傷。
「嗨……大家好。」
青狼蹣跚的走進會議室,慢慢的躺在椅子上。他的狼狽樣引起了室內同伴的高度關切,就連一向看不慣他的藍虎也不例外。
「青狼,你游泳游過了頭,撞到牆了嗎?」竟然是紅狐先取笑他。
「你們女人真是惹不得,哎……喲……!」青狼呼天搶地的。
藍虎的關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爆笑。「不要告……告訴我,你……是被娘兒們摔的……」
等到藍虎點出,本來認真在研究地圖的其他人才開始慢慢意會過來。
「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摔得了你?」白浩庭含笑地看他還能開玩笑,就放心的轉過頭,繼續研究手中的地圖。
連老大也在取笑他?慘了!他一世英名全毀在範舒荷的手中了~
青狼躺在椅子上,忍受著同伴的訕笑,沒好氣的嚷嚷︰「不要笑了,要是你們遇到了那個氣沖沖的範舒荷,我保證你們也會落得和我相同的下場!」
「範舒荷氣沖沖?」猛地抬起頭,白浩庭急急的問著。不會吧!難道女乃女乃又給她什麼難堪了?沒留意到兄弟們關愛的眼神,他來不及交代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室內的人都沉默的看著老大反常的舉動,大家面面相覷。只有躺在椅子上的青狼哈哈的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看見咱們老大這麼慌張過……」青狼把手枕在底下,意有所指。
範舒荷把小行李塞得鼓鼓的,還來不及換下這身礙手礙腳的裙裝,就氣呼呼的背著小背包,提著行李,準備離開這個令人惱火的地方。
白浩庭遠遠的看到範舒荷提著行李,朝大門的方向走,他趕緊跑上前,抓著她的行李。
「範舒荷,你這是干什麼!」白浩庭搶回她的行李,擋在她面前關心的問著。「很明顯的,我正要離開貴府,如果你喜歡那個小行李的話,免費奉送!」範舒荷實在氣昏了,她繞過白浩庭往外走,而且越走越快。
白浩庭放下行李,追上她,情急的拉住她的雙手,「範舒荷!是不是女乃女乃又說了些什麼讓你難堪了?」
別過臉,範舒荷拒絕回答。
白浩庭輕輕搖著她,「範舒荷!你這麼輕易就認輸了嗎?」
「什麼意思?」範舒荷撐著眉,緩緩的轉過頭,面對著白浩庭。
「在來我們家以前,你就應該知道女乃女乃是什麼脾氣,而如果你現在就放棄,一定會被修倫取笑,人家也會認為你只是個懂得享樂的富家千金而已。」白浩庭慢條斯理的勸著她。當然啦,所謂「人家」,一定就是指白老夫人了。
範舒荷快煩死丁,她泄氣的望著白浩庭,「可是我不想住在這里,而且我也已經放話了,或許我去住我們家的別墅,情況會好些。」
「不行!」白浩庭一口回絕,他絕不會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在別墅里,絕不能!
範舒荷因他口氣中的堅決感到十分訝異,心情也突然變得好多了。她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緊咬著下唇,阻止自己笑出來。「白浩庭!你憑什麼阻止我?」
看不盡她閃耀著光芒的眼楮和美麗的容顏,白浩庭很高興地的心情又回復了。「你住在白家,就是白家的責任。」
「責任!?」範舒荷烏黑的眼珠子溜來溜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的頻點頭。「這麼說,只要由叔叔答應,我就可以離開了。」
「不行!」白浩庭仍是十分堅決。
「白浩庭,你沒有別的話好說嗎?」範舒荷瞪著他緊抓著自己的大手,看不出來他這麼斯文,手勁卻滿大的,而且手掌也好大。
白浩庭不放開她,怕她拂袖而去,況且她柔軟的心手握起來真舒服。「範舒荷,女乃女乃到底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白浩庭不想兩人的談話被听見,提起地上的行李,就拉著範舒荷往內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