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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逃妻小子 第21頁

作者︰夙雲

宋騰閉上雙眼。不一會兒,她就陷入沈睡。

宋洋坐在椅子上,盤起雙腿,他念念有辭……西藏青康藏高原。

紅教少主看著一望無際的平原,聆听著隨從的稟告︰「黃教公主巴帝維丹妮,從回來西藏以後,似乎已——入定——」

「入定?」紅教少年主不可思議。可能嗎?

「是的,她眼楮閉上,坐在那,一副成道的模樣,那股神聖的氣蘊,令人震懾——」隨從唯喏道。

紅教少主狠狠瞪了隨從一眼,厲聲道︰「別忘了,你是屬于哪一教的?竟然擅自讚美黃教教徒?」他繼續評判著。「巴帝維丹妮不可能是天帝所寵倖的徒兒;因為她在台灣和一個不男不女的小子廝混,犯了大罪,不守修行者的誡律——」

說完起身,邁開大步離開。

這幾天,紅教少主心中相當惶亂。正因為如此,他更不願去看巴帝維丹妮,他有股說不出的罪惡感,他的自尊趨使沒有詳細追她的近況。

又過了兩個星期。紅教少主終于按捺不住,佯裝冷漠地問隨從︰「巴帝維丹妮她——」

「少主,她還是不吃不喝,只是……在打坐。」隨從稟報道。「不過我們檢查過了,她還有呼吸。」

不吃不喝?她還能活?整整快一個月了,難道,她還沒餓死?

這人——紅教少主納罕。他假裝冷硬的口吻道︰「那就繼續讓她這樣下去吧!最好,就給她餓死,這就是叛依黃教的懲罰。」

「可是,少主,你別忘了,你必須娶巴帝維丹妮?妻,就像巴帝維丹佛一樣,之後,你要怎?做再說,算是對紅教的交代,你若讓巴帝維丹妮現在就餓死——恐怕難以服?。」

「說得也是。」紅教少主想了一想道。「巴帝維丹妮真的……還未醒過來?」

「是的。」隨從肯定地點頭。「現在離浴佛節還差一個月,最好少主能在浴佛節那天迎娶她。」

紅教少主點首,突然警覺到。「莫非,她想以‘入定’來逃婚?」

他怎沒想過?

「走,現在帶我去見她。」

在關巴帝維丹妮的牢房內。

紅教少主震驚不已,他看得出來,巴帝維丹妮的靈魂已離開,不知去向,連口呼吸都沒有。這實在太神奇了!

旁人不知,所以一時也以為她是在睡覺。

好一個高深的修行者啊!她的層次已達最高、最圓滿的境界。她的心,已能超月兌,在這世界上來去自如。

這種修行——為何她能達到?當年,黃教是叛徒啊!可是,?

什麼上天能與她心靈相通?他為什麼就是不行為紅教不是原始的正統宗教?

紅教少主恨恨地想著。如此一來,他留巴帝維丹妮又有何用?老天爺太不公平,她明明觸犯了誡律,為何還能修得如此正果?他雙拳緊握,不行!一定要破壞她的修練,一定要她死,要她與她姊姊巴帝維丹佛的下場一樣。如此紅教與黃教累世的仇恨,才能得以結束。

于是他下令道︰「不管她有沒有醒來,浴佛節的那天,我照常迎娶她。」

紅教少主的目光充滿憎惡陰沈。

在婚前這段日子里,隨從還是小心翼翼地觀察巴帝維丹妮,看她是否清醒了。可是——巴帝維丹妮還是在「入定」中。

然而,她的卻微微起了變化︰她變胖了,臉色也有光澤,?生另一種特有的嫵媚外表。

這到底是怎?一回事?少主納悶著。

這段時間,卻是宋家頗?悲慘的日子。

幸好,在宋洋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的念經祈福下,醫生及護士的妥善照顧,宋騰的病情有很大的起色。

而且,宋騰也反常地開始要求要吃素,完全不理會醫師的再三告誡︰應該多吃牛女乃、豆類、豬肉等等。

醫院頂樓的專用病房,每天總有數不盡的大大小小禮物或是花朵,把他病房圍成一個小小的玫瑰花園。這是醫院上上下下的員工,特地送給宋院長的。當然,其中也不乏乘機大獻殷勤的女護士們。

可惜,宋騰似乎都視而不見,他常常盯著窗外,期待著身著黃色架裟的「小子」能再度降臨。

他告訴自己,她還會再出現的。因為,她竟能在她開刀時,幻化成靈體,給他活下去的勇氣……那麼她也一定會想辦法出現的,一定會——宋騰每天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成為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一切都是為了等蓉蓉。

雖然,宋騰的身子慢慢地復原了,不過,他的容?卻日益枯槁,成了一張慘白無血色的「病容」。

家人們更是憂心忡忡,在兩老看來,騰兒好似失去了生命力,眼神遙遠得不像是他們所認識的兒子。

春天很快來了,正值梅雨季節,透著一股涼意,宋騰卻仍打開窗,眺望著車水馬龍的城市。不管細雨噴打進來,弄濕了他的衣裳,他依然期待著「奇?」。

宋洋走過去把窗門輕輕關上。「雨勢大了,三哥,你看不清外面的一切,就不要看了。」

宋騰有感而發道︰「看不清楚是可以不要看;可是,我明明看清楚了,卻礙于我的懦弱、遲遲不敢開口告訴她,對她的情意,現在,想說也來不及了——」說到這,宋騰又哽咽起來。「早知如此,我該更勇敢地表明。」

「三哥——」宋洋安靜不語。他已是一名在家修持的「出家人」了,對世間的癡嗔情愛,看得很淡,因此也不便多說什麼。

這時有人敲病房門,宋洋正好藉機離開,免除面對三哥落淚的困窘。

「送花的。」一個老年人出現在門口,宋洋開門,宋騰的咒?聲隨之傳來。「我不要收玫瑰花,把花給我扔掉。」

宋騰的話,讓宋洋頗?尷尬在對著那老人苦笑。「對不起,我三哥他心情不好。」

老人揮手制止道︰「宋院長,如果你不收玫瑰花,那你收不收淩霄花呢?」

「淩——霄——花?」宋騰驀地回首,踉蹌地起身,差點摔倒在地上。「蓉蓉——」

令他失望的,眼前站著的不是蓉蓉,而是那名老人——宋騰曾私下?他開刀的旺伯。

「三哥——」見宋騰起身,宋洋連忙前去攙扶。

老人的譏誚聲音卻響起。「你的石膏不是早卸下來了嗎?

你為何這般懦弱,難怪你無法保護蓉蓉。」

「住口!」宋騰光火,他現在最恨人家說他懦弱了。「別扶我,我自己來。」他推開宋洋,咬住牙根,痛苦地扶著牆走了兩步,卻已汗水淋灕,氣喘吁吁。

老人見識他的毅力,頗?滿意地點頭。「好吧!花送給你!」

他把一束淩霄花放在宋騰的手中。

宋騰細細地觸模淩霄花的花瓣,不禁一陣鼻酸。

旺伯歎了一口氣道︰「容許我單獨與宋院長談談嗎?」

宋洋看宋騰把那一束淩霄花抱在手心里,他不禁納罕。

「蓉蓉——」宋騰急著開口,老人卻打斷他。

「你要問的,我都知道。」老人微微一笑。「你救我一命,我一直沒法回報你,蓉蓉的身分一直對你是個「謎」。看在你對她一往情深的分上,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吧!」

旺伯述說著。

「宋院長!你看我凶神惡?般的臉孔,應不難想像我年輕時是在黑道上混的吧!唉!一混就是混過不惑之年,那時,我算是在道上頗有名氣的,大家都叫我旺伯。四十五歲時,我興起了放棄一切,出走大陸的念頭。決定離開台灣半年,好好思索一下未來的路。所以,我在大陸幾乎都走遍了,甚至遠到神秘的國度——西藏。

「西藏有股莫大的吸引力,一直讓我佇足不肯離去,我總覺得那里,有人在等著我,冥冥之中,我是負著使命而來的,命運把我牽引至西藏……于是我遇到了蓉蓉;而蓉蓉,正是西藏兩大教派中黃教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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