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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情人 第17頁

作者︰司徒紅

莫惟烈的「嫌棄說」听得白欣一頭霧水,但她偏又說不出自己的心事,只是暗暗地惱怒莫惟烈的死腦筋。若是他堅持升了官才能和她平起平坐,那她寧可離他遠遠地,也不要一天到晚擔心他不要命地沖鋒陷陣,會不會哪天真把自己的一條命給玩掉了。

電梯門開了,莫惟烈拉著她走進電梯里,兩人都沒再說話。事實上比平常還要多人的電梯也沒有多余的空間讓他們交談。

直到電梯停在他倆居住的樓層,白欣走出電梯,才輕輕地將自己的手從莫惟烈的大掌中抽出。「我最近要出國一陣子。」

「要去多久?」莫惟烈點點頭,看著她打開皮包拿出鑰匙。

「一年。」她將鑰匙插進鑰匙孔里。「所以這棟房子可能會賣掉。」

她這意思是打算不回來了?

莫惟烈的心髒猛地揪緊,還來不及感覺到痛,敏銳的耳朵便听到白欣轉動門把的聲音竟帶著一聲異樣的輕響,職業性的直覺讓他忽然將白欣撲倒在地。「小心!」

驚天動地轟然一聲巨響,白欣駭然地瞪著莫惟烈身後的火光,原以為只會在電影中出現的情節竟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她的房子爆炸了!

「阿莫!」她心驚地推了推覆在她身上的莫惟烈,手掌底下是一片再熟悉不過的濕熱。

莫惟烈強忍著劇痛,一把拉起白欣,快速躲到樓梯間。第二次爆炸聲傳出,艷紅的火舌險險地從他的身側擦過。莫惟烈擁緊懷中人兒,硬是擠出一抹笑容,「阿莫出馬,萬事平安!」

平安個頭!

白欣突然將他扯下一層階梯,一顆子彈在他們原本倚著的牆壁上碎裂開來。莫惟烈嚇了一跳,急忙拉著白欣便往下跑,槍聲乒乒乓乓地伴著尖銳的警報聲在兩人身後緊追不舍,而樓下嘈雜的人聲則愈來愈清晰。

莫惟烈知道他若再往下逃,勢必將狙擊手帶入逃難的居民中,反而更加危險。念頭一轉,他突然帶著白欣逃入八樓的走廊上。

「我想我沒有對不起你,」莫惟烈藏身牆角,模出腰間的配槍,喃喃自語般地說︰「所以程清湜應該不會來拘我的魂。」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白欣紅了眼眶,第一次覺得血的腥臭味讓她想吐。

莫惟烈咧開慣有的大笑容,不想讓她知道他其實非常緊張。黑龍是軍火販子,雖然老巢被剿,但是他只要隨身帶出幾把克拉克或貝瑞塔手槍,就夠瞧得了,更何況他連炸彈都模出來了,天曉得他還帶了什麼?!而莫惟烈卻只有一把九○手槍。

而且這棟樓里住了這麼多人,白欣也在這兒——無論如何,總是要保得她周全的。

莫惟烈握緊手槍,深情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一會兒就回來。」

程清湜也說他只出去一下,可是他……白欣心慌地伸手想拉住莫惟烈,卻撲了個空,他已經沖回樓梯間。

槍聲緊接著密集響起,煙硝味充斥鼻間,白欣還來不及驚叫出聲,莫惟烈志得意滿的笑聲便傳了出來,「我就說程清湜不可能來拘——」

聲音嘎然而止,莫惟烈驚駭地沖出掩護他的安全門,撲向受傷倒地的黑龍。

黑龍的槍口在同一時間指向莫惟烈——「砰」地一聲,莫惟烈清楚地感覺到有股冷風包圍住自己,然後是血,大量的血,染紅了他的意識……???

「他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輕柔淡雅的嗓音響起,白欣納悶地看向黑暗中的熟悉身影。

程清湜大半的身軀隱藏在陰暗之中,那一臉溫柔淺笑卻仍然醒目。「我會照顧好他的,你別擔心。」

「清湜?!」

白欣大叫,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守在床邊的歐正淳被她嚇了好大一跳,「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夢到清湜……」白欣茫然地搖頭,意識逐漸回到腦海,想起之前的槍戰。「阿莫呢?」

「他沒事,手術很成功。幸好警方及時趕到,也幸好有你替他急救。倒是你自己,忙了這麼久,沒吃沒睡的,得好好休息才行。」歐正淳攔住想下床的白欣,沒說出自己有多佩服她。

在那種情形下,她居然沒掉半滴眼淚,鎮靜如常地為莫惟烈做急救,直到仁心醫院的醫生們以安全為理由將她隔絕在手術室外,而她還能幫忙聯絡、安頓莫惟烈趕來探視的家人。

要不是她在得知手術成功的消息後,宛若虛月兌般地暈了過去,歐正淳都快懷疑她是不是人了。

「我睡了多久?」白欣問道。

「不到兩個小時。」歐正淳看了眼手表回道。

「阿莫醒了沒?」

「哪那麼快?麻藥都還沒褪呢!」他笑她急得忘了專業知識。

白欣蹙眉,方才夢中清湜說會好好照顧他……而阿莫曾在清湜墓前發誓,說他若對不起她,清湜可以隨時來拘他的魂。

強烈的不安突然竄上白欣的心頭,「我去看看他!」

第八章

莫惟烈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似乎隨時都會散開來,他想動動手,卻感覺不到手的存在,他想踢一踢腿,卻覺得自己使不上力。他或許眨了眼楮,或許沒有,總之,散亂的影像慢慢地在他眼前凝聚起來,漸漸地合成他對事物的認知——黑色的是眼、紅色的是唇……原來在他面前晃動不休的是一張臉,一張他認識白欣的那天、曾在夢中見過的年輕男子的臉。「是你?」

「是我。」男子笑開了一張俊臉。

莫惟烈「坐」了起來,「我在哪里?」

「醫院。」

醫院?!他受傷了嗎?

莫惟烈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無缺的四肢。他沒事啊,難不成是白欣……「在那!」男子指向左邊。

莫惟烈抬起眼來,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台長出許多管線的冰冷機器,而管線的末端則赫然出現一具包裹得有如木乃伊的「人形」物品。「這是什麼鬼東西?」他好奇地走近。

「是你。」

「我?」莫惟烈停下腳步,瞧了瞧躺在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很清楚。」男子的嘴角仍噙著一抹笑,「還記得昏迷前發生什麼事嗎?」

「什麼昏迷前?」莫惟烈納悶地問道,記憶卻一點一滴地重回腦海——他的槍射中了黑龍的膝蓋,黑龍的槍卻指向樓梯間突然出現的一對母子。他再次扣下扳機,不料槍膛卻無緣無故地卡住了,于是他只有縱身撲向黑龍然後槍響,他在劇痛中失去了意識……莫惟烈突然瞥見病房的門被推開,他驚喜地喊道︰「安昌!」

穿著無菌衣的董安昌彷佛沒有听到他的叫喚,直直地走向病床。

莫惟烈反射性地退了一步,以免他撞上自己。「安昌?」

董安昌仍然沒有理他,大半個臉蒙在口罩底下,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紅腫眼楮,聲音沙啞地喊叫︰「你了不起!你能干!你是特大號英雄!這樣你滿意了吧?笨蛋!當個口頭上的英雄有啥屁用?等過幾天,新聞熱潮一過,沒人會記得你是誰!你要醒來,記功、記獎多A幾面勛章……」

董安昌眼眶再度泛紅,硬咽得說不下去,莫惟烈也不禁為之動容。他都不知道他的拜把兄弟也有這麼感性的時候,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拍他的肩膀,不料卻觸踫不到實體,反而從董安昌的身體穿透了過去。

莫惟烈駭然地縮回手,「怎麼回事?」

「你是魂,當然踫不到他。」男子解釋道。

「魂?」莫惟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望了望床上仰躺的病人,突然怪叫起來,「你是說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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