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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情人 第4頁

作者︰司徒紅

「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告訴你,你明天就去找院長請他叫人來換燈管,不然就別開車了。搞什麼?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保護自己!你不知道台灣治安有多壞嗎?

每天都有人——」

「警察大人,治安好象是你的責任嘛!」白欣啼笑皆非地打斷他的話。他居然命令她?!這個警察也熱心過頭了吧?

莫惟烈沒听出她的調侃之意,竟認真地點頭,「也對,那明天開始,你如果要晚歸就打電話叫我來接你好了。」

「啊?」這警察還正常嗎?白欣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我以為警察是很忙的。」全台灣有這麼多夜歸婦女,專門只保護她一個說不過去吧?

「是很忙啊,不過這幾天夜班都沒我的份,你有事盡避call我。幾天過後,大概燈管也換好了,到時候你再開車。記得車子盡量停靠門邊一點,不然就找個同事陪你下來,別一個人走這麼一大段路。對了,留電話號碼給你,筆呢?筆呢?」步入地下二樓,莫惟烈開始渾身上下模著找筆。

「吶。」白欣有些好笑地抽了枝筆,連同筆記本遞給他。沒見過這種男人,自顧自地展現熱情,也不管別人理不理他。

莫惟烈接過紙筆,快速地在通訊簿里填下自己的姓名、電話。「家里、警局、行動電話,三支號碼都給你,有事就找我,不要客氣。」

「喔。」白欣點頭之後,心中突然一驚。

這男人正以他特有的方式強行介入她的生活。

而她居然沒有半點反抗,如此自然地便接受了他。

十年了,自從程清湜走了以後,她便不曾放任任何一個陌生人如此輕易地闖進她的生活,她不需要陌生人——白欣秀眉微蹙,轉頭看向空蕩蕩的地下二樓,「你的車。」

莫惟烈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開心地叫道︰「你找到啦!太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他將筆記本和原子筆還給她,拋著車鑰匙,邁開腳步往車子走去。

白欣跟在他身後,也松了口氣。回家之後,她只要不打電話給他,就不會和他有所牽扯了。喔,不,她還欠他十八萬。好吧,等還了錢,他就會像其它陌生人一樣,不會影響她分毫——「對了,」前頭走著的莫惟烈突然回身,「我忘了告訴你,很高興交到你這個朋友!」

朋友?!

看見莫惟烈再度咧開傻呼呼的笑容!白欣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泡過舒服的熱水澡,白欣裹著寬松的浴袍,隨手按下電話錄音機的按鍵,走向梳妝台。

「你有一通留言。」計算機合成的女音響起,傳出了嗶嗶聲,接著是歐正淳悅耳的男中音——「白欣,我是正淳。不好意思,二十八號我妹要回台灣,所以可能又要打擾你一個星期左右。我二十七號要到香港,二十九號才回來,就先麻煩你一下好不好?我會趕快回來,不會讓你太為難的——」

「正淳,你來一下!」

背景里突然傳來模糊的男低音,歐正淳頓了一下才又說道︰「就這樣了,我再打電話給你。拜拜!」

玉手一揚,抽下了發簪,烏黑雲絲瀑布般地披泄下來,白欣攏了攏微濕的秀發,望著鏡中的自己,無奈地笑了。

她干嘛沒事找事結這個婚?

本來以為結了婚,就可以免去家人三不五時的逼婚和嘮叨;沒想到卻給自己惹了更大的麻煩。只因為她一時不察在身份證的配偶欄里填上「歐正淳」三個字,夫家龐大的親族一夕之間便全成了她的親戚,無端地擾亂她平靜多年的生活,偏偏這個「丈夫」又不能真的算是她的「丈夫」——一個不愛女人的男人,充其量只能將之視為法律上的配偶——一個擋箭牌。

白欣按下音響的電源,柔和的輕音樂轉瞬間流浪了整個房間,她拿起梳子開始梳理她柔順如綢緞的長直發。

其實她的婚姻生活大致如婚前所想象。歐正淳在婚姻的防護罩下,正大光明地和他的「情人」同進同出,再也不怕外界懷疑他的性向,大方地享受兩人的甜蜜世界,偶爾才到白欣的住處住蚌幾天,以防流言流竄。而白欣自己也得到她想要的清靜生活,雖然有時候仍會遭到破壞。

不過只要再忍個半年,她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平靜了。

她和歐正淳約定好,結婚一年以後便離婚。算算日子,他們已經結婚半年了,再熬過六個月就天下太平。

想起當初結婚時親友們的反應,白欣就忍不住微笑。

不知內情的,以為她終于走出前任男友死亡的陰影,詳知內幕的,以為她仍忘不了程清湜,才會答應和歐正淳合演這出戲。只有白欣自己知道,她會答應嫁給歐正淳,只是單純的想過平靜的日子。

既然世俗的觀念容不得她獨身一輩子,那麼她就結婚,結個不會有情絲牽絆的干淨婚姻。

她是不是仍愛著程清湜,或者只是種習慣,都已經不重要。白欣只知道自己平靜的心湖不需要閑雜人等打擾,她再也不想愛得痛徹心扉,再也不想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躲入婚姻堡壘中的真正原因,只有白欣自己知道。

拒絕愛情再度敲門的真正原因,也只有白欣自己明白。???大門拉開,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撲鼻而來,莫惟烈一身家居男人的打扮出現在門後,咧開慣有的特大號笑容——「是你啊!請進!請進!」

白欣微笑,他的笑容總是讓人莫名地放下了戒心。「不了,我只是送支票過來。」

「進來再說。」莫惟烈大手一拉,將她拉進門里,關上大門。「坐啊!我正在煮咖啡,很香對不對!我請你喝一杯。每個喝過的人都說我煮的咖啡很好喝,不會苦也不會澀,香香濃濃的,很好入口。我打算退休以後就開家咖啡廳,專門賣咖啡——」

喝咖啡?他?

她還以為像他這型的男人慣喝的飲料該是啤酒之類的東西。

白欣有些驚詫地看著站在吧台後、熟練煮著咖啡的男人。

本該寬大的T恤套在他身上,硬是顯得有些窄小,很明顯的衣衫底下是副壯碩的身軀,露在短袖外的臂膀不像健美先生刻意練出來的糾結肌肉,粗壯得令人惡心,而是結實得讓人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個經常運動的男人。

莫惟烈確實比一般男人來得高壯,而臉上那抹友善無心機的笑容,則讓他看起來像個傻大個。這樣的男人居然喜歡喝咖啡?!

「很令人驚訝對不對?我這樣的粗人竟然會煮咖啡。」彷佛察覺她的注視,莫惟烈突然抬起眼來看她。

「不,不——」白欣做賊心虛地紅了臉。

「沒關系,我知道啦!我朋友都說我看起來就像喝威士忌或高粱的人,再不然就該把啤酒拿來當白開水灌,知道我根本不喝酒的時候,大家都傻眼了。」他一邊將煮好的咖啡倒進杯里,一邊說道。

「你滴酒不沾?」白欣也不太相信。

「對啊,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醫生不是也說酒會傷身體,叫人不要多喝?」

「沒想到有人這麼听醫生的話。」

莫惟烈呵呵笑道︰「是沒人這麼听醫生的話。我不喝酒只是因為我不能喝,一口就醉得不省人事了!若真的听醫生的話,連咖啡因這種東西也不踫,那干脆叫我去死比較快。」

「身體健康很重要。」白欣微笑,克盡醫生的職責。

「話是沒錯,但是照你們說的,這不能踫、那不能吃的,人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這樣無病無痛地活到七老八十,跟沒活過有什麼兩樣?人嘛,生老病死誰躲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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