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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靈皇子 第17頁

作者︰司徒紅

玄玉看著孟懷璃一針一線縫著衣裳,不禁有些羨慕,「你在給他做衣裳?」

「是啊,以前他和傲風的衣服都是我做的,那時候老嫌他們好動,衣服破得快,現在想想還挺令人懷念的。」

玄玉聞言,心情不由得一沉。

孟懷璃會懷念那段歲月,狄霄想必也會想念元傲風,若不是自己一時沖動揭穿了霍草兒的身世,他與元傲風也不至于……

「你要不要試試?」孟懷璃打斷她的冥想。

「啊?不要。」玄玉急忙搖頭。

「你沒做過是吧?沒關系,很簡單的。」孟懷璃不理會她的拒絕,從籃子中挑出一塊青色碎布,「繡個荷包給他做生日禮物吧。」

「生日?」

「十二月初八,快到了。」孟懷璃將針線交給她。

玄玉遲疑著,不敢接過。

她從小被當作男孩子教養,從來就沒踫過女紅,再說,就算她做好了,狄霄會接受嗎?她還記得他曾將她送他的木佛拋到地上。

孟懷璃硬是將針線塞進她的手中,「你就算是陪我做吧。順道陪我說說話,不然可是會悶壞我這個孕婦的,至于要送不迭,到時你再自個兒決定。」

孟懷璃抓準了玄玉吃軟不吃硬的弱點,玄玉只得穿針引線,跟著孟懷璃有些笨拙的縫著。

兩個女人手上忙著,嘴巴也沒閑著,你一言我一句地聊著天,日子也不是那麼難挨。

至少對玄玉而言,便少了很多時間去想狄霄。

但是對守在屋外的狄霄而言,這樣的日子是種折磨。

師父治病時規矩頗多,他不敢挑戰他的禁令,怕他一怒之下會撒手不理玉兒。直到玉兒傷勢好轉,師父出門雲游,他更加不敢去見玉兒,他拿不定主意,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她。

他只能遠遠看她的巧笑倩兮,看她的嬌嗔顰怒,讓胸口從不離身的木佛將他的心烙出一個洞來。

這樣的日子一直待續到孟懷璃的丈夫,「神相」鐵天弋回山莊,帶來五毒教主古鷹病逝,教內無主,教徒四散作惡,為禍百姓的消息。

「這消息打哪听來的?」狄霄蹙眉問道。

「我回來的路上,親眼所見。」五毒教自從樸月死後,便虛懸聖女之位,現在教主一死,執掌教規戒律的總執法又告失蹤,剩下的左右護法忙著爭奪教主之位,無心打理教務,教徒群龍無首,亂成一片。江湖上不少人都在奇怪,你既說要一舉殲滅五毒教,現在正是大好良機,何以未見動靜?」

狄霄沒有回答,心里明白這也是他再見仍候在濱河亭的空慧等人時,會面臨的問題。

「這大風大雪的,當然是待在家中好,誰喜歡出去打打殺殺?」孟懷璃的聲音從內屋飄了出來,「你回來也不來探探我,淨跟著狄霄嚼舌根!」

鐵天弋回了孟懷璃什麼,孟懷璃又說了些什麼,甚至鐵天弋是如何扶著大月復便便的妻子坐下,狄霄全沒看見。

他的一雙眼里只有玄玉的身影。

她跟在孟懷璃身後,紅色衫裙外披著他買給她的白色皮裘,映襯得她妍麗的容顏更加飄逸出塵。

他怔愣地痴望著,卻不敢向前一步,怕自己築起的堤防會在瞬間潰決,讓情感淹沒了理智,做出對不起慘死的家人的事。

玄玉見他遲疑,知道他還是在意著她五毒教徒的身分,心難受地揪痛看,卻也不敢主動和他說話,怕無端討了個硬釘子踫。

她收起情緒,走向鐵天弋,福了一福、「鐵兄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是?」鐵天弋先是為她的美貌吃了一驚,然後本能的替她觀起面相來。

「她是玉兒,也就是你說的失蹤已久的五毒教總執法玄玉。」孟懷璃介紹道。

「這便沒錯了。」

鐵天弋立起身子,欲向玄玉行禮拜下,玄玉趕忙扶起他,「你拜我作啥?」

「草民不知公主殿下駕臨——」

「公主?」狄霄和孟懷璃俱感驚愕。

孟懷灕更是懷疑自個兒的相公是不是在外頭撞壞了腦子,「喂,我說她是五毒教總執法,可不是說她是公主耶!」

「玄玉的出身你听過沒有?」

孟懷璃點頭,「妖靈皇子——」她驀然住了嘴。

啊?可能嗎?

鐵天弋微微一笑,摟著妻子,喚住正被狄霄拉扯出門的玄玉,「公主殿下,草民勸你一句,情根不斷,命難久長。」

情根不斷,命難久長?!

玄玉一愕,不由得抬眼望向狄霄,只見狄霄臉色一黑,一把將她緊摟入懷,惡狠狠地瞪向鐵天弋,「妖言惑眾!」隨即轉身,奔出了大廳。

「他罵你妖言惑眾那!狄霄耶!」孟懷璃驚愕地目送他倆離去,嘴里輕嚷道。

「你看來好像挺高興的樣子。」鐵天弋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難得嘛!你難得被罵,而狄霄也難得罵人嘛!」孟懷璃嬌柔地倚進丈夫懷里,「玉兒真的得斷情根才能活命?」

「若有貴人相助,那倒也未必。不過此次情關確實是她的一個大劫,度不度得過去,全憑她自個兒的造化。」他在妻子的臉上偷得一吻,輕問︰「有沒有想我?」

「別這樣,大白天的……」她不斷撥開丈夫不規矩的手。

「咱們回房把門窗關起,誰會曉得……」

狄霄摟著玄玉施展絕妙輕功,疾往後山而去。

有人要抱著她跑,玄玉也樂得輕松,安穩地賴在狄霄懷中,一雙美目半眯著他,見他剛毅俊美的臉寵冒出細細的汗珠子,才有些不舍地道︰「放我下來,我自個會走。」

雖然有些舍不得這個暖爐,但也不能就讓他這麼抱著她一直跑下去吧。

狄霄低頭看了懷中人兒一眼,見她鼻頭凍得通紅,本該嫣紅的唇瓣卻無半絲血色,他忍不住拉緊皮裘,將她里得更為嚴實,又再奔跑了一陣子才停了下來。

「你怕不怕高?」

「什麼?」

玄玉揮開遮住視線的雪花,昂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兩株合抱的巨樹,枝葉盤根交錯,樹皮滿是皺折刻紋,最神奇的是樹干只有一半是暴露出來,另一半則完全沒入山壁里,包括全部的根部。換言之,它是從山壁里續出長成的。

「好奇特的大樹!是一株還是兩株?」

「兩株,是夫妻樹。」他將她的雙手攬到自己的頸子上,再度拉好皮裘,盡量不讓冷風吹拂到她,「準備好了沒?」

「準備什麼?」玄玉迷惑地眨了眨眼楮,「你要攀上去?」

話聲才落,他的身子已竄飛上去。狄霄一手摟著她的腰肢,一手握住結冰的樹枝,一路往上攀升,雪花不斷地飄落,落在他的臉上融成雪水,落在他的發上結成銀霜。

他看來有些狼狽,有些憔悴,有些……令她心悸。

「抱緊,我要放開你了。」他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

「啊?」腰上的鐵臂松開,玄玉本能地攬緊他的頸項,低頭一看,發覺兩人已離地丈許有余。

如果摔下去,怕是神仙也難活命吧!

她回眸,才發覺狄霄一手攀著樹枝,一手敲著樹干上的積雪,自己則被緊緊地壓在他的身子與巨樹之間,玄玉看著他冷肅的俊臉,柔柔地泛開一抹笑,「如果我就這麼松開手,你會不會永遠記得我?」

「不許松手!」他立即將她的身子壓得更緊一些,怕她真的松開手去,右手扳緊枝扭,低頭看她。

安在她身上的皮裘略微松開,雪花染白了她的發絲,她絕美的笑靨就像一株雪地中盛開的雪蓮。

狄霄的心頭狠狠一震,他喑啞著聲音說︰「你若松手,我會一輩子恨著你的愚蠢。」玄玉一笑,「那也算是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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