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失戀期未滿 第19頁

作者︰岑揚

「啊!」

「啊--」

兩聲慘叫的同時,一只深咖啡色事務包依循圓周運動沿切線方向甩出去,而它的主人也慘遭同樣命運,感覺自己像被丟出去的布袋。

老天!她不敢想跌落地面之後,自己會是什麼慘狀。

想象中的疼痛在幾秒之後仍未襲上身,梁雨萍睜開眼,努力定神注意四周,發現自己靠躺在一堵溫暖的肉牆上,厚實的肉牆成功化去她的重力加速度。

抬眸迎入一張內斂陽剛的男性臉孔。「謝謝你的--」

得她幫助穩站台階上的女檢官急忙下樓,打斷她的謝詞︰「妳沒事吧?」

「不、還、還好。」只是心有余悸。

「那我--」發現媒體記者因為這小意外楞在原地,此時不溜待何時。「沒事就好,先走一步了,多謝。」閃人去!

梁雨萍原本不懂對方沒有邏輯的話,但之後看見媒體恍如夢醒,重起追逐的動作,才明白個中真意。

那位女檢在謝她轉移記者注意力。

回神的記者群以忽有龐然大物的拔山氣勢沖下來,不死心地想追上趁機想溜回地檢署的女檢官。

錯肩的瞬剎,一只熱掌箝住她的腰往旁邊帶,躲開推擠的場面。

「再度謝謝你。」

男人撿起她的事務包送到面前。

「謝謝。」這是第三次了,唉。

今天恐怕是不宜出門日,還是早點回事務所的好。

才轉身,與擦身的人撞上,腳踝突然劇烈的扭痛差點逼出她的淚。

她的腳……今天果然不宜出門。

「我送妳到醫院。」身邊降下來的話帶著一點好笑的意味。

在短短兩分鐘之內救同一個人三次的機率很難謂之高。

「第四次謝謝你。」

糗到這地步,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踉蹌踮腳走出診療室,梁雨萍看見送她到醫院的男人就坐在外頭。

「醫生怎麼說?」

「輕微扭傷,回去後做點熱敷,兩三天就沒事了。」真丟臉。「謝謝你送我到醫院。」

「妳一直道謝,讓人很難接話。」

「除了道謝,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才好。」伸出手向他。「梁雨萍。很高興認識你,孟先生。」

孟谷驚訝地握住她的手。「妳認識我?」

「剛剛在診療室才想起來,上個月在《律師通訊》拜讀你針對刑法第一百八十五條之三危險駕駛罪,以及同條之四肇事逃逸罪之立法作出評論的文章,印象深刻。」

「這次輪我向妳致謝了。」孟谷看人的眼神增添了激賞。他向來欣賞有腦袋的人,不論男女。「我送妳。」

「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

「就當有緣,我想更認識妳。」

這答案愣住了她。

孟谷,就她所知是近幾年在律師界竄起名號的知名律師,領有美國及台灣兩地的律師執照,精通商事法主打民事訴訟之余,也涉足刑事案件,後者案量不多,但件件都是引人注目的大案,包括最近法院才裁定再審的強盜殺人案。

律師是一項有機會名利雙收的職業,如果再加上出色的外型與單身未婚的條件,那會成為多少顆芳心趨之若騖的目標?

答案是可想而知的「多不可數」四個字吧?

而這樣的人--

「梁小姐?」簡單的一句邀約竟讓對方考慮這麼久,孟谷開始懷疑自己的行情是否正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往下走。

「抱歉,我無法想象這樣的話會從你口中說出,我以為你是--」

「我怎樣?」

「呃……」這算不算酸葡萄心理?「我見過不少知名律師對不同行的人甚至是同業的態度並不--恕我冒犯,並不親切。」

孟谷不怒反笑。「妳以為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曾以為。用狹隘的刻板印象以偏概全是不好的習慣,我向你道歉。」

下一秒的坦然認錯,更讓他驚訝!

不諱言,沖著她不拿喬、坦然道歉的舉止,他愈來愈欣賞她。

「這表示妳答應我的邀約,一起共度午餐?」

「咦?」

打開「獨身主義」的大門,梁雨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坐在吧台前與老板陸雲槐聊天的頤長背影道歉︰

「抱歉,我遲到了。」

斑腳椅循聲旋了九十度,是一張曬黑的男性臉孔。

是她大學時代的學弟,也是老朋友。

「好久不見了,烈旭。」

「好久不--妳的腳怎麼了?」

說話同時,柏烈旭已站起身,扶她坐好。

「妳應該打個電話告訴我,不必跑這一趟。」一雙黑眸牢罕鎖在她腳踝上的白色繃帶。「我可以去接妳。」

「我們約好在這踫面,怎麼可以說改就變;再說,陸大哥為了慶祝你退伍,準備不少東西,我只是扭到腳,是那個醫生太夸張,硬要包成這個樣子,沒事的。」

仗著身高,他像個大哥哥似地拍了拍她發頂。「妳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真糟糕。

「那是因為你跟葉秋太照顧我,如果我變成生活白痴,也是你們兩個害的。」

「無妨,我可以負起責任。」柏烈旭咧出一口白牙笑說道。

梁雨萍回他一記白眼,掩飾自己听見他話時瞬間的怔忡。

從她畢業之後,因為比在學校更不常見面,「獨身主義」成了他們唯一交集的空間。

無論是不約而同或特定相約,總會在這里相遇,因為喜好老板一手咖啡絕活,因此在這里,他們有多年的交集。

梁雨萍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從皮包拿出禮物。「送你,恭喜你退伍。」

「謝謝。」他接過,小心翼翼拆開,是一只手表。

「我挑了好久,覺得這個款式最適合你。」她說著,邊取來,自動幫他戴上。「你上次休假回來的時候,說你手表在出操時不小心摔壞了,我想你應該沒有換新的,所以想送你一只表,喜歡嗎?」

調整好表帶,扣上環--「嗯,很合。」她的眼光不錯。

正欲收手,柏烈旭突然有了動作,將她的手按在表上。

「烈旭?」

「妳送的,我就喜歡。」四指成勾,形成的虎口輕輕扣住她手背,無形中,為兩人添上一抹夾帶曖昧的深意。「謝謝。」

若有似無的感覺莫名萌生,梁雨萍想抽手,又怕造成尷尬的氣氛,吶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

「幫我把咖啡送到客人桌上。」老板不愧是老板,一眼看出這對忘年之交的氛圍不對,以不變的悠然從容插手干預。「為女士服務是男人的天職。」言下之意,任誰都听得出來。

柏烈旭只好听命,松手接過,讓陷入錯愕狀態的梁雨萍得到喘息空間。

事實上,她真的松了一口氣。

「男孩可以在一夜之間變成一個男人,只要他用心,只要他想。」冷不防,陸雲槐冒出這麼一句話。

一張帶著疑惑的俏臉抬起,面對他。「什麼?」

擦拭咖啡杯的大手停了下來,表情帶著七分笑意。「我听說律師的特質是精明干練。」

「嗯。」她點頭,想了一會兒補充道︰「除此之外,還要冷靜細心,在對簿公堂的時候,才能找出對造陳述內容里的漏洞。」

「我針對的不是妳的工作,而是妳的感情。」

梁雨萍聞言,苦笑地攤了手。「我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結束實習,正式擔任律師接案才一年不到,她要學習的事情太多,沒有多余的心力。

「你知道的,我太忙了。」

「有時候是因為太習慣,所以渾然不覺。」

「陸大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打啞謎了?」疑惑更上一層樓,愈來愈听不懂。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