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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霓裳 第11頁

作者︰沈亞

「這麼容易滿足,這麼愛吃。」費亞諾調侃,輕輕拭去她唇邊留下的痕跡。

「真快樂!」

華夏滿足得不得了,她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正身在一個豪華晚宴之中,她滿心滿眼都只有眼前的食物。

再來一口侍者專程為她調制的生菜沙拉,配上一口法式女乃油田螺;鵝肝醬配上煙燻起司如同費亞諾所說的一樣美味,但是她卻調配不出那完美的比例,於是要求費亞諾再為她做一個︰蔬菜濃湯已經喝下一杯,但是卻依然意猶未盡——

「好幸福!」

華夏滿心滿眼都是食物、滿心滿臉都是滿足,她喝下一杯香檳,眼前是漂亮得教人不忍心毀壞的梅子布丁苞一個她最愛的黑森林巧克力慕斯。

「看你吃東西真是很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華夏有些害羞。「我太能吃了……」

「很好看,我寧願一直看著你吃,感染你的幸福。」

「我可以繼續吃下去喔。」華夏嘟嚷著,左顧右盼,發現其他人靠近餐桌的時間少之又少,相反地,她跟費亞諾卻完全愛上這長長的餐桌了。「你不去跟其他人說說話嗎?我可以自己躲在這里吃。」

「當然不!怎麼可以錯過看你幸福的機會?」

華夏微笑,她的目光已經鎖定另一邊的豪華起司蛋糕。

「我可以跟你分著吃。」費亞諾好心地微笑道︰「這樣你就不會因為吃太多而無法染指其它甜品。」

「你真是好人!」她開心地跳起來,往她的下一個戰利品奔去。

華夏已經完全忘記今天晚宴的目的,也忘了這個晚宴,其實才剛剛開始呢!

這種宴會從小到大他參加過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當他還是很小很小的小孩時,家中的長輩便已經帶著他在各種大小型的宴會場合中穿梭。

東升紡織一直到大約五年前才慢慢地從家族企業轉型成為一般企業,但是核心人物依然都是李、靳兩家的份子︰靳剛正好是李、靳兩家最被看好的第二代,於是在美國念完企管博士之後就一直待在東升,一路平步青雲。

東升無疑是屬於相當傳統的企業,紡織一直都被視為「黃昏企業」,而東升又是個走家族企業的形態,多數人在靳剛接掌東升總經理之後並不看好東升的前途,因為靳剛在東升幾年的表現也屬於保守經營一派,並不是非常積極創新。

但是這次的活動,似乎是東升對外界宣示企業即將要大刀闊斧積極改革的行動之一。

這次的活動,靳剛正是活動企畫主腦之一。

所以這場宴會如果他不來參加,委實說不過去,但是來到了會場,光是看到眼前這些數不盡的臉、收不完的名片,他已經感到厭倦。

身邊的憐月靜靜地挽著他的手臂,對每個過來寒喧的人報以溫和得體的微笑,他這才發現憐月似乎對這種場合非常適應。

「你好似如魚得水。」

憐月眨眨眼俏皮地笑了笑︰「是嗎?其實我緊張得手心出汗,說不定是因為緊握拳頭以至於指甲戳穿了手掌。」

靳剛愕然,眼光真的轉向她的手。

憐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我開玩笑的!」

「跟你相處三年,現在才知道原來你皮得很,最近老是開我玩笑。」

「你不喜歡?」

「也不是……有點意外吧。」

「等一下你要上台演說了,演講詞我放在你口袋里面。」

「今天我真的很不想上台,能不能讓我舅舅親自上去?」

憐月想了想,望一眼不遠處的李家大老,靳剛的舅舅李金述才是東升真正的掌權者,他身邊的漂亮小女生正巧笑倩兮、小鳥依人地倚在年紀大得足以當她祖父的李金述身上。

「過去跟董事長商量一下吧。」

靳剛不置可否地帶著憐月往李金述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候憐月的眼角注意到了那對男女——那是一種女性的直覺,她總是能在人群中輕易地認出她的情敵,就像是兩人之間有心電感應一樣那麼清晰。

憐月輕輕地扯動靳剛的衣袖。「總經理……」

靳剛回頭,眼光就正好落在殷華夏身上。她今天真好看!那件銀黑色小禮服他當然不會忘記,那塊布料還是他從國外送來的布料樣品中偷給她的。

小禮服做好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看到的人,那時候華夏臉上的驕傲得意他還記憶猶新,當時他曾邀她參加一個小宴會讓她秀一下那件漂亮的禮服,但是當時華夏拒絕了,沒想到卻在此時此刻見到。

如他所想像的,那禮服是華夏親手為自己所設計裁縫,穿在她身上果然出落得標致動人,性感得無以復加。

「那就是費亞諾。」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憐月抬眼做個歉然的表情。「我不知道……」

費亞諾不知跟華夏說了什麼,她笑得十分開心,耀眼的笑容在水晶燈光下更顯得燦爛。

妒意跟怒氣同時揚起!

靳剛咬著牙回頭努力讓自己視而不見,他挽著憐月的手臂不知不覺地用力,讓憐月貼近他身邊。

同樣的心電感應,華夏看見了他們,她的笑容在臉上僵住,有那麼幾秒露出那種不知所措茫然驚惶的表情!

那女子她是知道的,那是憐月,靳剛的秘書。

一直以來她總覺得憐月對她有敵意,女人對這種事情很敏感的,只要望一眼就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感覺。但靳剛總是說她多心敏感,說她想得太多——

是想得太多嗎?

他與憐月朝夕相處,她掌握他所有的行蹤、了解他所有的喜好,甚至連他喜歡喝的咖啡味道也一清二楚。

說是私人秘書、是助理,那麼此時此刻又為何手挽乎、神態親昵地出現在公開場合?

華夏連忙別開眼楮,但是卻又忍不住要注視他們,意識到他們站在一起有多麼合適。

一剛一柔、一陰一陽,「天造地設」?她可以想出幾百個形容詞,又或者想出更多關於「心痛」的形容詞。

憐月臉上有那種溫柔得體、幸福安樂的笑容,他們正跟東升的大老板說著話,光是憐月臉上的表情已經足以讓她投降!那老頭子身邊的女孩子到底有沒有十八歲?為何憐月能望著那種老頭子卻還不覺得鄙夷嫌棄?

心里的感覺有說不出來的酸楚,錯綜復雜的情緒總結成身體上的明顯反應,她輕喘著壓住胃部。

嫉妒難過痛苦心碎到胃痛的她,急急轉頭離開了宴會廳。

新鮮空氣對胃痛恐怕沒有幫助,但是眼不見為淨也許可以吧!

「不開心?」

費亞諾來到她身邊,懶洋洋地倚在欄桿上,瀟灑的身影引來廳堂里不少美女的注目禮,這一來讓華夏更想躲藏了,可惜費亞諾如同一個發光體,在他身邊根本沒有躲藏的余地。

華夏搖搖頭,回頭望著在悠揚樂曲里穿梭的人們,真難相信人的幸福來得這麼快,也去得如此的急。

一個小時之前她仿佛置身天堂,而此時此刻她卻胃痛得仿佛進了地獄。

「是因為那位靳總經理?」費亞諾燃起一根菸,呼出一口灰紫色煙霧,沁涼的夜色在煙霧下更顯迷蒙。

華夏一句話也不說,究竟是因為心痛還是胃痛?她已經分辨不出來,此時此刻她只想逃離這地方、逃離靳剛跟憐月的眼神。

她為什麼從憐月的眼里看到悲憫?為什麼那眼神令她如此的憎惡?

「我想回家了……」她抿住唇,努力吐出這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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