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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公主 第11頁

作者︰沈亞

「這句話,我好似常常听見……」靖歡忍不住笑,越想越覺得好笑,終于笑開了那張總是帶著嘲諷的臉。

打從狼歌兩歲開始,靖武似乎每天都得說這句話一次。狼歌兩歲開始會爬,感覺上便從沒停下;她總是一眨眼便消失了人影,而靖武則疲于奔命地在她後面追逐。

明明比狼歌還要大上好幾歲,卻似乎老給那小魔頭耍著玩;靖武知道、靖歡知道,誰都知道,只是靖武依然樂此不疲。

看著靖武那張無奈的臉,靖歡笑得更是開懷。啊!他真喜歡看靖武那種表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靖武啊,那「一人」指的卻不是當今聖上,而是狼歌,多有趣!

「哎啊!好美的狐狸!送給我吧!」狼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竄了出來,猛地奪走靖歡掛在馬鞍上的小白狐。

靖歡嘆口氣伸出手。

「送你作啥?讓你多條狐狸暖襲嗎?還我。」

「別那麼小氣,這小狐可愛得緊,做成暖襲多美——」靖歡的表情讓狼歌失望了,她聳聳肩將小狐還給他。「真沒意思……」

謹慎地接回小狐,靖歡的眼楮可一刻也不敢離開狼歌。這種事他見得多,嘴上明明說要還你,下一刻狐狸可能已經身首異處。

血,對狼歌來說只是一種顏色,跟綠色、青色一樣沒有其它的意義。

「林子里多的是,你要是有本事,要多少有多少。」確定小狐沒事,靖歡忍不住逗她,樂極了看到靖武那張鐵青的臉。「當然,如果靖武答應的話。」

「你明知道靖武哥哥是個老古板,剛剛他還害我失掉了鹿王……」狼歌嘆口氣,那頭鹿動作真快,一下子就跑得不見蹤影,她想追也追不上。但她可沒這麼輕易放棄,不管怎麼樣,她今天都一定要獵到那頭鹿。

「我說了你今天什麼也不許殺!」靖武不耐煩地冷起臉。「跟我出去!」

「可是狩獵還沒有結束。」

「別再跟我辯了。」靖武嘆口氣,俯視著狼歌那張絕美的面孔,眼光不由得柔和起來︰「小家伙,你殺的東西夠多了。」

「我什麼也沒殺!」狼歌頑固地瞪著他,一點也不打算讓步。

靖歡在一旁抱著他的小白狐,面帶微笑注視著他們。他真不明白,這兩個人打算什麼時侯才要承認對對方的情意?

他溫柔地撫著小白狐的頭,微笑地低低開口︰

「你看他們兩個,一個是呆子,一個是榔頭。呆子呢,是呆得不知道原來人家偷偷愛著她;榔頭呢,是明明喜歡著人家,卻又死也不肯承認有這麼一回事……」

「我受夠你這麼強詞奪理了!一個尊貢的公主卻動不動就愛殺生,瞧你!天仙似的一個人,怎麼勸也勸不听,教了你這麼多年,你到底听進去什麼?!」

「我什麼都听進去了,又不是殺人,有什麼不可以的?這只是打獵!」

突然,竹林子里影子一閃,面對著竹林的狼歌毫不猶豫地抽箭、搭弓,動作一氣呵成,靖武想攔已來不及!

刷地輕響,箭矢如閃電般飛去——

「啊!」

吃痛聲傳來!她沒射中鹿王,卻射中了一個人。

她終于遠離了人群,遠離了那些前屈後恭的嘴臉,遠離了那些唯唯諾諾的皇室子弟——更遠離了皇祖母那張嚴峻的臉。

好不容易擺月兌掉身邊的宮女們,她獨自一人躲在竹林里,深吸幾口難得的自由,這才覺得自己終于解放。

咸陽嘆口氣,將腳上的鞋襪全月兌了扔在地上,靠在竹子底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點心,慢慢地吃著。這輩子,仿佛從沒這麼享受過。她甚至可以一邊吃、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吃完一個點心又吃了一個。

她心滿意足地舌忝舌忝手指,快樂的表情襯得她明艷動人的臉蛋更顯嬌女敕。

好久沒這麼輕松了;打從離開咸陽城,住到這深宮內苑之後,她像是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再也不能展翅高飛,再也唱不出歡樂的歌聲。

好想念父王……幾次,父王到宮里探視她,她哭紅了眼楮想回咸陽城去,但皇祖母說什麼都不準。父王無能為力的表情也教她看得心疼,從此再也不提想回咸陽城。听說幾年前父王最喜歡的小妾為他生了兒子,也許父王現在已經忘了她……

想到這里,咸陽快樂的表情黯淡下來。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堅待要她留下?皇祖母對她看起來特別好,但那只是因為皇祖母對誰都是那麼冷淡嚴厲。相形之下,她似乎待遇優渥。但她寧可不要,她想回咸陽城去,可以赤著腳踩在草地上,可以無拘無束、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到了皇宮,她連吃也不能自由了。皇祖母總是用那嚴厲的眼神不悅地看著她,讓她渴望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縮回。她再也不能大聲笑、再也不能放肆的吃。

她是個皇室公主。皇祖母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她。

咸陽嘆口氣,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皇祖母心里想的是什麼呢?皇祖母希望她能成為皇後,這麼一來,周氏家族就出了兩個皇後……

兩個皇後?一個還不夠嗎?已經飛黃騰達這麼多年,雞犬早已升天。

抬頭望著天空,咸陽想起靖武的臉。誰都知道再過不久,靖武哥哥就要被立為太子了,皇祖母一再要她多與靖武親近,卻不知道靖武心里根本只有狼歌。

或許皇祖母知道吧?畢竟,誰不知道呢?只是皇祖母死也不可能讓靖武娶那蠻女為妻,如果靖太子之位就要不保……

但皇祖母從來沒想過要問她︰咸陽,你喜歡靖武嗎?

沒人想過要問她……反正咸陽的意思不重要,反正誰不想當皇後……

咸陽呆望著天空,傻傻地落下淚來。如果母後還在,母後會問她的……

突然,竹林子里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咸陽嚇了一跳!猛然轉身,正好看到狼夜從竹子上跳了下來。

「誰讓你在這里偷看我?!」

「我偷看你?哼!我犯得著偷看你?是你自己躲在這個地方,若不是我眼尖,早就拿弓箭一箭射死你這刁蠻女!」

咸陽氣得跳起來!

「你說誰是刁蠻女?死蠻子!」

「你啊,還是個赤看腳的刁蠻女。」狼夜譏笑地打量著咸陽的腳。那腳,雪白得像是上等潤玉,小小的腳趾頭珠圓玉潤,看起來模樣十分可人——

「你看什麼!」咸陽紅了臉,連忙坐下來套上鞋襪,只是她越急動作越慢,急切里哪有她自己穿鞋襪的機會?急得她滿臉通紅,幾乎要掉下淚來。

狼夜也不知道自已究竟著了什麼魔,竟然冷著臉蹲子替她穿鞋。一握住咸陽小小的腳,他的手幾乎放不開。咸陽的腳與狼歌的不同,他跟狼歌鎮日練武打架,狠歌的腳他不知道踫過多少次、也不知道給狼歌的腳踢過多少次……而咸陽的腳不同。

白女敕細致的腳像上等瓷器,但模起來好柔軟,柔弱無骨似的嬌柔——想著想著,他的臉竟然不由得紅了起來。

「你做什麼?!」咸陽尖叫起來。「快放開我!」

「不要動,你這麼動來動去,我怎麼幫你穿鞋子?還是你根本不想穿?就想讓我這麼握著你的臭腳?」狼夜低著頭,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的臉色。

咸陽真的不敢動了,但她心里不服氣,只能恨恨地嚷︰

「我的腳才不臭!你這個蠻子才是全身上下都是臭的!」

「你說我是什麼?!」

狼夜握住她的腳,輕輕地提了提,咸陽整個頓時人往後倒,嚇得白了臉!一股委屈猛地升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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