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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愛相公 第2頁

作者︰沙其

碼頭是龍蛇混雜之地,在其中長大的阿厭更是集眾家精華于一身,滿口髒話不說,個性簡直頑劣得教人頭痛。最初收養他時,齊軒為了凋教他的惡習,不知費了多少精神。

阿厭無姓無名,于是齊軒為他更名叫齊硯,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總算找回了他少年本性中純真的一面。齊硯在復雜的環境中長大,雖然只有十二歲,卻早熟得嚇人,而齊軒與他雖名為主僕,卻從未真正拿他當下人看過,他們之間的情誼似父子、似兄弟,亦似朋友,所以齊硯卯起來時,同他說話便會沒大沒小的,就像此時。

齊軒知道他嘗過挨餓的滋味,故而把金錢看得極重,況且,齊硯之所以會氣惱,多半是氣他不懂得為自己著想罷了!所以,他只是笑笑任齊硯發泄。

齊硯還在絮絮叨叨地念個沒完,齊軒卻突然停住腳步,走在他身後的齊硯沒有提防,「砰!」的一聲撞上他的背,他「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捂住鼻子,嚷道︰「爺,你走路就走路,干嘛突然停下來?害我的鼻子差點撞歪。」

齊軒沒有理會他的抱怨,目光直盯著前面,問道︰「阿硯,你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齊硯沒好氣的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三叉路口,一群農夫打扮的漢子圍成一圈,正爭吵不休;一旁裝著果菜的擔子傾倒在路邊,疏菜水果散了一地。

齊硯只看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懶懶的道︰「大概是莊稼人起了爭執吧!這種時候最好別插手,省得惹來一身腥。」

齊軒卻搖了搖頭,「不對,你听,有人在痛嚎,好像受了傷。」

「爺,你可別再多管閑事……」齊硯警戒的眯起了眼楮,話還沒說完,就見齊軒已經邁開腳步朝人群走去。

「爺。」齊硯大喊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認命的移動腳步跟上去。

路口那群莊稼漢圍住的是一名年輕姑娘,彼此在爭執著,一旁還有一名大叔抱住了腿哀嚎,顯然是腳受了傷;可那姑娘雖然被一群漢子圍住,竟沒有一絲懼色,小巧的下巴還倨傲的揚起,露出一臉不屑。

「你這姑娘好生無禮,不但踢翻人家的水果擔子,還踩傷了人,現在連賠句不是都不肯就想走了嗎?」

「就是啊!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又怎麼樣,弄傷了人,照樣得賠禮。」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那姑娘翻著白眼,一臉不耐煩,「我又不是故意踢他的水果擔子,況且,銀子我也賠了,那錠銀子夠他賣上一個月的水果還綽綽有余,是他瞎纏著我不放,才會被我的馬踢傷,這怪得了我嗎?」

「你……」莊稼漢們紛紛勃然色變,「你說這是什麼話?老李不過是要你賠句不是罷了,哪是貪你的銀子!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老張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還沒瞧過像你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婆娘……」

他話聲未斷,只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咻!」的一聲,竟熱辣辣的挨了一記馬鞭。

名喚老張的漢子氣得滿臉通紅,捂著受傷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瞪著她,「你……你竟敢胡亂打人?」

那姑娘傲慢的揚起下巴,道︰「你嘴巴不干淨,難道該打?我已手下留情了,再羅唆,就有你好看的。」

她那目中無人的舉止與態度惹火了一千莊稼漢,紛紛叫罵了起來,若不是礙于他是個姑娘,恐怕早就有人

亮出拳頭了。

齊軒走近他們,問道︰「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他這一開口,馬上有人拉住他,激憤的說︰「這位公子,你評評理,這姑娘好生嬌蠻,她縱馬踢翻了人家的水果擔子不說,還踩傷了人,我們只不過是要她賠句不是罷了,他居然又耍起馬鞭子傷人,天底下哪有這般不講道理的女人!」

「被馬踩傷了?你怎麼樣?」齊軒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傷者身上,關心的問。

「腳都踩斷了,還能怎麼樣?」那人不平的道。

齊軒不禁蹙起眉,「腳斷了?哪里斷了?這樣說不清楚,我是個大夫,讓我瞧瞧吧!」

一听到他是大夫,莊稼漢們雖然激動,倒也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齊軒才走到傷者身邊,還未蹲,便忽然听到一個驚訝的聲音,「齊大夫,你怎麼會在這里?」

齊軒抬起頭來,只見面前站了一個紫衣少女,她正滿臉驚喜的看著他。

他訝異的看著她,而後道︰「趙姑娘,是你。」

這少女正是趙家莊二莊主的獨生愛女趙諒貞。

莊稼漢們見他們好像是舊識,便紛紛私語了起來。

趙諒貞一臉興奮的奔到齊軒身邊,「齊大夫,你什麼時候來到洛陽的?居然也沒通知我們一聲,爹爹和大伯

都惦著你呢!「

「真是倒楣到家了。」隨後跟來的齊硯咕噥道,因為聲音不大,只有齊軒听見。

相對于趙諒貞的興奮,齊軒倒是一如以往的客氣,「我也是剛到洛陽,這些事待會兒再說吧!我先給這位傷者看看腳。」

「只不過是腳斷了,就要聖手書生醫治,這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嗎?」趙諒貞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樣。

一听她這麼說,原本竊竊私語著的莊稼漢們又激動了起來,還叫囂出聲。

齊軒皺了皺眉,正色道︰「我是個大夫,我給人治病只管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有病痛在身,和他的身份地位、病情輕重沒有關系。」

一見到趙諒貞,齊軒多少也猜出爭執的原因。兩年前在趙家莊替大莊主治病的那幾個月,已足夠讓他知道這姑娘究竟有多蠻橫不講理。

他這麼一說,立即贏來莊稼漢們善意的眼神。

「這位公于說的是,就是有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便自以為了不起,黑白無常要收入魂,可不管有錢沒錢。」

「你……」趙諒貞瞪著那人,「你當我不敢教訓你嗎?」

「敢,你怎麼會不敢。」說話的是齊硯,他翻了一下白眼,口氣滿含譏諷地道︰「憑你趙二小姐的本事,這種仗勢欺人的‘小’勾當,怎會做不出來呢?我看就是殺人放火,你也都敢。」

他這一開口,趙諒貞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神情十足的鄙夷,「是你啊!阿硯。沒想到你還待在齊大夫的身邊,像你這種不知身份的下人,若是我趙家莊,老早被趕出去了。」

齊硯則是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幸好爺和你們趙家莊是完全不同的主子,既不仗勢欺人,也不會自以為了不起,才容得下我這等不知身份的下人。」

「你……,」說到耍嘴皮子,養尊處優的趙諒貞哪會是從小在碼頭混大的齊硯的對手,三兩下就被齊硯氣得一張俏臉通紅,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怎麼樣?」齊硯瞪了回去,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倨傲不馴。

「你……算了,看在齊大夫的份上,我懶得同你計較。」趙諒貞破天荒的忍下胸口中那口氣,把臉轉向一旁,悻悻然的說。

他們這頭吵得快翻了天,另一頭齊軒早已蹲,給傷者好好的診查了一番;那人的小腿脛骨的確是被踩斷了,看來頗為嚴重。

他輕輕蹙了蹙眉,喚來剛剛與趙諒貞吵完架的齊硯,拿出藥箱,先接好斷骨,再取出夾板固定傷處、上藥,包扎妥當。

那傷者原是痛得冷汗直冒,不過在齊軒巧手的醫治下,痛疼減輕不少,終于能開口說話了,于是連聲向齊軒道謝。

人是趙諒貞傷的,但傷卻是齊軒醫治的,莊稼漢們雖然對趙諒貞的言行舉止余怒未消,但見兩人認識,看在齊軒的份上,也不好再與趙諒貞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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