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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顧桃花誓 第15頁

作者︰柳寂听

「是的是的,你說過不是嗎?呵,真的好高興呀。」風輕也喜悅起來,月白是那樣的高興,掃去了她心底的陰影,嗯,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風輕、風輕,我想見他、我想見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當然當然,當然可以。這消息一傳出,沒準他就會來後院拜會爹爹自然就會見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單獨見他,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真的、真的。」

「這……」風輕有些為難,昨兒爹爹還說……

「風輕、風輕……」

月白是那樣急切,月白是那樣喜悅的,她怎麼忍心打破她的這種喜歡呢?

「好,我幫你。」

「真的?呵,太好了。謝謝你風輕,謝謝你。」

丙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孫何果然來拜會了爹爹,風輕讓篆香去知會一聲。篆香回來時說孫公子听她這麼一說頓時眼楮大亮,「呵呵」,風輕愉悅地笑,心情真好。

不過,听說書院里鬧得很厲害,誰也沒想到居然是孫何力拔頭籌,尤其是以李庶幾為首的才子們都紛紛表示此次會試有失公允,說這省元之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孫何的頭上,還嚷嚷著說今年出奇地邪,先是錢易被黜,再是孫何中了「省元」。許多應試學子們莫不表示不服,吵吵鬧鬧地說是要和孫何再一較高下。

風輕听了只有搖頭,其實孫何也是頗有名氣,不過文思相對遲澀了些,錢易一去,眼下也只有李庶幾與之抗衡,可大多學子恃才自傲,盡是抓住孫何下筆不若他們快而把他說得一無是處,確實顯得小氣。

第5章(2)

第二日,韓偵來訪,說是「富臨戲院」上了一出新戲,想請風輕姑娘去看戲。不知道他跟爹爹說了什麼,爹爹最終仍是讓她去了,還帶上了月白與兩個丫頭。

問他怎麼有法子讓兩人都得以出門,韓偵頗為得意地笑,「這有何難?我只道今日‘富臨戲院’有出新戲,眾多名門閨秀及世子都前往一睹為快,想來三姑娘與四姑娘也可以與眾名門之秀多多走動,我這麼一說,令尊就答應了。」

「今日真有新戲嗎?」

「不,我胡扯。」韓偵一本正經道,然後對著她眨眼。這讓風輕啞然,這人怎麼……

韓偵在京都聞名的「惠餅樓」訂了兩個雅間,讓月白與孫何能單獨說說話。風輕睨著看他,看得韓偵莫名其妙,「有問題?」

「不,只是你做得太好,故而覺得你常常做這種事情。」

韓偵瞪一眼,笑道︰「嫉妒呀?」

嫉妒?風輕看著一邊忙的韓偵,嫉妒?會嗎?

「听說孫何中了省元,書院里鬧得特別厲害?」

「嗯,一時之間竟沒幾人上課,害得岑夫子只有吹胡子瞪眼的。」

「別人超過自己便叫叫嚷嚷的一派不服氣的模樣,半點容不得別人,注定是要失敗。」韓偵說完看見風輕只抿著嘴,身後兩個丫頭也是,「怎麼,我說錯了?做人可以不服輸但不能事事不服氣。」

「韓公子哪里會錯?」風輕說道,有心開玩笑,「只是韓公子相差甚遠,故而無從不服氣吧。」

「哼哼,我不是也有資格參加殿試嗎?雖然名次落後甚遠,但術業不是有專攻嗎,何來一比?」

「韓公子不服氣呀?」風輕眨眼。

「豈敢。」韓偵笑了,「到時在下定當考取狀元讓姑娘了解在下的實力,沒準也可博取泵娘的歡心呢。」

「呵呵。」這下不止風輕,連身後的丫環們也笑了。

韓偵擊掌,門外候著的小二端著笑臉進來,「客官都點些什麼?」

「來點小菜,給另外一間也送一份。」他回頭看看風輕,「想吃什麼?」

風輕還未來得及開口,篆香就先按耐不住了,「姑娘,那個鴛鴦珍珠……」

風輕笑,就知道這丫頭嘴饞,「來四份鴛鴦珍珠餅吧。」

「好的。」韓偵笑道。

「各位小姐公子,除了鴛鴦珍珠餅,今日我們‘惠餅樓’還有新出爐的杏仁綠豆蓉和翡翠七彩糕,要不要每樣都來點?」小二哥哈著腰,笑眯眯地介紹自家的招牌餅子。

「听起來蠻好吃的樣子,」韓偵道,「每樣都來四份,另外再送兩份給我的朋友。」

「好咧——」小二手布一揮,唱著菜名身子一溜出去了。

「惠餅樓」里最出名的就數這鴛鴦珍珠餅,不知都放些什麼輔料,吃在嘴里甜膩滑口,也莫怪連皇上有時也會命廚子進宮里做。這餅是現烙現吃的才好,香得讓人口水欲滴,這不,篆香和玉爐兩丫頭就眼巴巴地盯著門口,就等著一飽口福。

待到上桌時,早已把兩個丫都給饞透了,吃得也沒個規矩。

正吃得歡的時候,篆香停下咀嚼的動作,側著耳朵,一會才道︰「四姑娘,你听。」

「怎麼了?」听什麼呢?

「你听嘛。」篆香扯著風輕,風輕靜下心來,仔細地听,外面人聲鼎沸的,隱約還有隔壁雅間傳來唱曲的聲音,這哪里听得清楚?

「你听著什麼了?一驚一乍的。」

「不是不是,你听嘛。哪哪,就是這個聲音,喏,就是這個。」篆香憋足了勁,听得分外仔細。

風輕朝韓偵笑笑,真是的,真有認識的人又會如何,小丫頭就是愛緊張。

不過,風輕顰眉,餅樓里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聲音里,混雜著一些熟悉的聲音,慢慢的這些聲音清晰起來,再慢慢的這些聲音打破了餅樓的其他聲音,越發明顯與高亢起來——

「哈哈,這叫公道自在人心,我敢說那幫考官一個個都是糊涂蛋,可懂得什麼是‘馳詞數千’?什麼又是‘救危除患’?他們糊涂可咱一干飽讀詩書的學子們不糊涂,我們這叫,啊,以餅為記,以詩為先。」

「哈哈,李兄說得妙,好一個以餅為記以詩為先,我們就讓那群糊涂考官們看看誰才是真真的第一,誰才有這個能耐當這個‘省元’。」

「就是就是,文思泉涌定當有如此一試,誰能在張師傅烙一張餅的時間內完成一韻詩,就當是為先。」

「嘿嘿,小老兒怎麼敢當、怎麼敢當啊?」

「張師傅你烙你的餅子,我們比試我們的,互不相干、互不相干,到時不忘給那第一名賞幾個餅吃讓我們嘗個鮮也就算好事了。」

「嘿嘿,公子們真愛說笑、真愛說笑。」

「店家、店家,筆墨紙硯——」有人高喊。

「好咧——給各位公子送上。」

掀了簾角看去,有人握筆洋洋灑灑地揮筆而就,兩個書生跳上了桌,兩下一展——以餅為記以詩為先。

下面的學子莫不高呼「好」字,一時之間餅店里更是吵嚷得厲害,惹得好些路人也擠進來觀看。這些學子們給人這麼一看、一叫,更是不得了起來,叫囂得更為厲害,一時之間詩詞歌賦、《論語》《莊子》都一一拿來一比個高下,那張貼子也被高高地掛在餅店的門柱上。

「這樣的人若是去當兵,早就不知死幾回了。」韓偵淡淡地道。

風輕白他一眼,「他們將來可都是‘天子門生’,自是不免顯得張揚了些。」

「狂妄。」韓偵不屑,「是不是天子門生還尚未得知,只是竟敢嘲笑起當今考官,卻不知自己的命運仍捏在人家的手心里;一個個自以為天下第一,卻不知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並且還沒有一點容人之心。即便將來做了天子門子,有了一官半職,那也只會給社稷帶來危害而已。」

他回頭看看風輕不以為然的樣子,「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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