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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顧桃花誓 第6頁

作者︰柳寂听

「他有了喜歡的人?」看到她臉大紅,韓偵反倒覺得有意思,明知不太合時宜,仍是故意重提剛才的話題。

「不是,我不是……」

第2章(2)

沒等風輕結巴地說完,韓偵突然道︰「說出‘喜歡’二字會覺得有失禮教嗎?」

風輕愣了一下,雖然對于未出閣的女子而言在男子面前這麼說話確實不太好,但……她搖搖頭,「不會,雖然我也不太確定那是怎樣的心情,不太確定喜歡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她這樣直白地說出她並不了解喜歡的心情,這讓韓偵心里流過一種奇怪的感覺,是的,她能感覺出自己的哥哥心情是有了喜歡之人的變化,但卻從沒弄懂那是怎樣的心情。韓偵也有些失神了,喜歡是怎樣的心情呢?娘親有跟他提過門下省傍事中的千金,當時問他是否中意,他怎麼說來著?他說、他說全憑娘親與爹爹的意思。他想起剛才風輕二哥滿含春色的眉眼和前陣子孫何買醉的模樣,喜歡……

兩人互看一眼,風輕莫名地別過臉,而韓偵不由得輕咳了聲︰「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好像說到孫何孫公子。」

「哦,孫何?」韓偵似乎終于想起來似的,「上次為了孫何對姑娘多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才是。」末了又補充道,「是因為看過孫何為姑娘畫的畫像,故而認出的。」

上次?冒犯?「桃花為盟?」

韓偵笑,「是的,桃花為盟。」

兩人同時笑,韓偵又道︰「上次似乎摔壞了。」

「嗯,裂開了。」

「我娘親對修補簪子有特別的方法,要不,我替你拿回去讓她修理一下?」

「不了,也不過是支木簪而已。」

「雖然只是木簪,但卻有桃花的誓約不是嗎?」

風輕吃了一驚,韓偵反而笑笑道︰「那天我有看到姑娘在買木簪時說的話,所以我相信它會是比較重要的一種——心情。」他想起她剛才的話語,莫名地用了心情這個詞。

風輕低下頭,感覺自己身體里有一種輕悠的晃動。

「呵,錢老弟才思之敏捷著實令愚兄等望塵莫及呀,今年狀元非你莫屬了,呵呵,各位說是不是啊?」

眾人一听,此起彼伏的贊同之聲響起,風輕與韓偵同時望過去,課堂外的曲廊上直直走來一群年輕的學子們,為首的是一個飄逸俊秀的少年人,不可一世的傲慢之態大有睥睨眾生的味道,那是江南有名的才子錢易,今年科舉的熱門人選,而在他旁邊的自然是李庶幾。

一群才子們吵吵嚷嚷的,莫不是把錢易捧上了天,一會說他破題之敏、一會說他立意之巧、一會又大贊其年紀最幼而才思最妙等等,而錢易說著「哪里哪里」的時候卻是滿臉的喜色與信心十足。雖然一幫學子們簇擁在一起,但仍掩蓋不住錢易的風華,也莫怪大家都吹捧著他,他的才氣是出了名的,連一向清高自傲的李庶幾也甘願退居第二。

人群穿過曲廊走向場外,沿著白玉階梯走下去,走在最後的李庶幾看到了風輕,停了一下走過來,折扇一折,抱拳,「蘇姑娘,難得雅興上前院來。」說話時只看風輕,並不理會韓偵。

風輕輕淺地笑笑,「這位是韓偵韓公子,過幾日即上書院學習,所以先領韓公子四處轉轉。」

「原來如此。」李庶幾道,「應試在即,現在才上書院不嫌晚了嗎?」說罷,眼淡淡地掃了一眼韓偵,一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模樣。

風輕望向韓偵,韓偵淡淡地笑,「這位公子說得在理,那是因為本公子深知自個兒才疏學淺,因此以也就無所謂來早來晚了。」

一听這話,李庶幾更是輕睨不已,連看都懶得看韓偵一眼,轉而對著風輕,「蘇姑娘,學生與幾位同窗相約在鯉躍居論詩詞歌賦,不知姑娘可有雅興同去?」

風輕淡淡地開口︰「不了,改日吧。」

李庶幾有些失望,「那日後若有這樣的風雅之事再約蘇姑娘一同前往。」他再看看風輕,「那我就先告辭了。」

風輕輕輕地頷首,也不作別。等他走遠才轉過身子看身邊的韓偵,「韓公子,我們繼續吧。」回頭看看韓偵沒有跟上,「怎麼了?」

韓偵似笑非笑地問︰「蘇姑娘都是這麼拒絕別人的邀請嗎?」

「公子是在說剛才嗎?」風輕一下明白過來,反而笑了,「我們蘇府的女眷很少上書院來,與書院的學生並不熟稔,但遇見了也不免會有禮節性的邀請,這是常有的事情。」

「是這樣嗎?」話雖如此說,但韓偵還是不信,「剛才的可是李庶幾?」

「你認識?」

「我雖不是譽海書院的學生,但對李庶幾與錢易這兩大才子卻略有所聞,更何況我還有孫何這個兄弟不是嗎?」說到孫何不免又舊事重提起來,「不知蘇姑娘對孫何印象如何?」

「若論文采,孫公子與錢易等人互為伯仲;若論才思敏捷嘛,自是錢易在前。不過錢易文采雖然過人,但年紀尚輕,給眾人一夸便自滿不已,更加追求破題立意之快而不講內容之實,所以,這對他而言不免反成了短處。但,仍不可否認他算是當今數一數二的才子。」

「蘇姑娘分析得好,這麼說來孫何還是頗有前途才是。」

「家父也頗為看重錢易與孫何兩位公子。」

「嘿,想不到孫何這小子還蠻有希望嘛,就不知他沒事盡往我那兒喝酒裝瘋賣傻是干嗎?」說著韓偵的嘴角都翹了起來。

風輕也勾起唇角,看得出來他與孫何是很好的朋友,「看不出孫公子會去買醉。」

「他呀,從小就既木訥又心軟,這些讀多詩書的人吶就是容易傷感。」

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風輕笑笑不便作答。韓偵回頭看她,見她不做聲,反倒認為風輕是不好意思,于是也不再出聲默默地走在前面。

來到一片平整的場地,兩旁豎著兩個木樁分別綁著兩個箭筒,二十丈開外處整齊地插著十個箭靶,是讓學生們射學所用。

韓偵走上前去,地面的泥土因為冬雪初融的關系略顯濕軟,踩時留下淺淺的印子,韓偵抽出一支箭羽,掛在樁上的弓略顯老舊,三指輕捏弦尾,輕輕一拉弓滿至八分,他轉過頭來對她揚起一個笑容,再轉正時已是滿臉肅然。他站得直,下頜微微地側著,拉滿的弓弦順勢待發,在外的腕及掌骨透著冷冽的骨節,長長的袖身直垂入腿際,暗紫的袖邊、金絲的紋線,在明淨的空氣里閃動著耀眼的光芒。有那麼一瞬,風輕幾乎屏住呼吸,感受著不一樣的韓偵。

銳氣破空!箭鋒上的一點寒光筆直如電「咚」的一聲直入靶心。

箭尾還在顫動,韓偵已放下弓走到她身邊,「你,」風輕呆一下,冒出一句話來,「真讓人吃驚!」

「呵呵!」韓偵發出輕快的笑聲,「這對于我來說是最簡單的事,正如他們出口成章一樣。」

「不不,不是說這個,其實也有學生射學很不錯,但你跟他們,感覺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是嗎?」韓偵笑,「其實我本以為的姑娘也不是今天所見的模樣,怎麼說呢……」對著她,他想著最合適的表達,悠悠地念道,「清澈的眼、淨明的心。」

這一下,風輕連眨兩下眼後臉大紅起來。

「我還發現你特別愛臉紅!」韓偵補充,惹得風輕的臉簡直可以滴出血來。

「你知道嗎,原本我是不以為然的。」韓偵靜靜地說,「我早听孫何說了,卻仍是以為這不過是一廂情願的認識罷了。那天巧遇姑娘心里想著也不過如此,所以不免有了戲弄之意。雖然如此,但與孫何多年的朋友,仍是想來做說客的——雖然由男子出面並不太合適,但孫何那麼木訥的一個人怕是看到姑娘連話也說不好,又像前次那樣惹得姑娘傷心又弄得自己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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