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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倆相忘 第18頁

作者︰千水

楚雲堡,不留駱家人。

***

駱鎮平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他是真的病了?或是另有所圖?也許,他該派人到臨安探查真相。

楚向天邊走邊想,回到了房間。

駱問曉沒有如往常一般迎向他,反而坐在梳妝台前一動也不動。

「問曉?」他微微納悶。

「和叔今天有來過,對不對?」她輕問道。

听見她的話,楚向天臉色微微一變。

「是誰多話了?」

「這麼說,和叔真的有來過嘍。」她抬起眼。「他應該是要來找我的吧,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

看來她是全知道了,那麼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沒必要。」

「為什麼?」駱問曉不能理解;他們夫妻可以和平相處,可是為什麼一提到駱家,他仍是這麼深惡痛絕?!

「你已是我楚家的人。」他淡淡的說,仿佛這句話就代表了全部。

「但我姓駱。」

「嫁給我就不再是了。」

「血脈之親是無法磨滅的。」

「出嫁從夫,你已是楚家人,不論生或死,都只能歸于楚家。」

「你……還是恨……」駱問曉的聲音破碎。

「不提駱家,我們可以快樂過一生。」

說著,他前進一步,而她隨即後退一步。

「那是自欺欺人。」

楚向天停住不動,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既然在你心中始終都覺得駱家人是可恨的,當初你就不該娶我。我們之間若單純的只有恨,至少不會如此痛苦。」

謗本問題沒化解,再怎麼平靜的相處都是假的。縱然他心里對她存有感情,但兩人之間永遠有芥蒂存在;她不說,不代表她沒有感覺,只是暗地里期望他會改變。如今看來,她是奢求了。

「你後悔嫁給我?」他的聲音緊繃。

「不。」她清清楚楚的回答。「我從不後悔嫁給你,能夠與你偕老,是我最大的幸福。」

「那就別再提任何會破壞我們之間感情的話。」

「讓我們不快樂的不是我,是你。」她直直地望著他。「向天,只要你對我爹的恨存在一天,我們就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快樂。」

「我說過,只要別提駱家——」

「我也說過,那是自欺欺人。」

相同堅決的眼神再度對上,片刻後,哀愁涌上她的眉睫。

「我姓駱,我身上永遠流著駱家的血液,這是不可能改變的。向天,為什麼你要緊緊抓住不愉快的記憶,任它侵蝕你的生命、破壞你原本可以擁有的美好人生?」

「因為、那些事是真真實實的發生過!」他別開眼。

在他調轉視線的那一刻,駱問曉真真確確的瞧見他的傷痛。那像是永遠也無法平息般的傷痛燒灼了她的心,讓她心痛不已。

她明白,說得再多也沒用。除非他能真正放下心中怨懟,否則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真誠相處,而他待她……永遠是交雜在愛恨之中。

「你……珍惜過我嗎?」

「若不珍惜,不會與你成親。」他遲疑一會兒才走向她,這次她沒再退後,任他摟住了自己。

她揚起一抹淒清的笑。「但這份珍惜,卻不足以消除你心中的恨與怨,對嗎?」

「問曉?!」他皺起眉,隱約感覺不對勁。

駱問曉將臉埋入他懷里,雙手緊緊攀住他,汲取他身上的暖意,因為她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向天,我真的很愛你……」交托了身與心,她的感情,早已涓滴不剩的投注在他身上了。

楚向天一顫。「我知道。」

駱問曉掉淚了。

夫妻關系,可以因成親而立,在一紙休書中廢止;但父女不同,只要她活著一天,血緣之親永遠都不可能斷。

她希望解開他心中的怨,希望他能放下過往的恨,但她終究失敗了。

她雙肩輕顫,不言不語的模樣讓楚向天有一些擔心。

「問曉?」她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向天,我好冷……」她聲音哽咽,益發顫抖地道。

「你病了嗎?」

忘了剛才的堅持、忘了所有的爭執,楚向天抱起她往溫暖的床上去。

「你躺著,我找大夫來看你。」說完,他急著就要去找大夫。

「不要!」她緊緊抱住他,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不要走,我……我沒有病,你陪著我……不要走、不要走……」

舊痕猶在,新涌出的淚珠又不斷滑落,她只是楚楚可憐的瞅著他。

「好。」楚向天摟著她,也月兌鞋上榻。

她的淚,令他亂了方寸,他輕吻著她,一舉一動都含著濃濃的心疼與安慰。

他的神情不再冷硬,柔了嗓音低喃著︰「問曉,別再與我爭執了,好嗎?只要安心當我的妻子就好。」

回應他的,是她不停掉落的淚……

***

怎麼回事?

雲飛絮偷偷望著飯桌上那對沉默進食的夫妻,她不在他們面前晃的這幾天,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先說說她那個漂亮的師嫂好了。一雙又紅又腫的眼,明顯就是哭了一夜後留下的「鐵證」,而那張俏臉更是蒼白憔悴,整個人像是失了魂般,有一口沒一口的扒著飯,菜卻完全忘了夾。

再說說她那個師兄。他是沒有多憔悴啦,可那眼神也是黯沉的,眉宇之間更寫著大大的「愁」字。只不過他還能正常的吃食,並且關照到身邊那個忘了夾菜的妻子。

這種樣子,既不像吵架,也不像兩個人已經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那……更不可能是正常夫妻會有的樣子吧?!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原本打算對師兄提起的「私事」,看來得緩一緩了;她還是先弄清楚這對夫妻到底怎麼了才是真的。

用完早膳,楚向天照例往如意樓去處理公事,走時不忘交代妻子回房補眠。她幾乎哭了一夜,也讓他陪著她一夜沒睡;他是練武之人,一夜未睡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但她不同,他不願她傷了身子。

這情形看得雲飛絮更加胡涂了。

這哪像鬧別扭的模樣?但他們之間確實有問題,她該怎麼找出癥結所在?

師兄看來心情不佳,這個時候去問他不會有什麼結果;同為女子,她相信師嫂那兒會比較好下手。但是師嫂眼楮已經腫成這樣,要是她再去追問,難保不會讓人家哭得更嚴重。

雲飛絮左右為難的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由駱問曉那兒下手。讓師嫂先休息一個早上好了,等過了午膳時間,她再去拜訪「向天居」。

***

午後的天空很晴朗。睡了一個早上,駱問曉的精神已好了許多,用過午膳,她單獨在向天居的花園中散步。

「嫂嫂。」雲飛絮笑著走向駱問曉。

「是你呀,小絮。不忙嗎?」她笑了笑示意。向天每日都有公事得處理,而她身為二堡主,也是忙的。

「不忙。」雲飛絮的笑容宛若燦陽,不帶一絲憂愁與勉強。「堡外的公事有師兄和莫大哥頂著,我只需要看著堡內的小事就好。」

這樣說其實太謙虛了。若對楚雲堡沒有相當程度的了解與熟悉,她又怎麼能專挑眾人疏忽的小地方補全,讓楚向天與莫算沒有後顧之憂。

駱問曉瞧著她,若有所悟的笑了。「園子里太陽大,我們到亭子里坐會兒。」

「好呀。」雲飛絮從善如流,兩人並肩走向花亭,一同坐了下來。

「你是特地到這里來找我的吧?」駱問曉開門見山地說。

雲飛絮也很直接的點頭。「對呀,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她的直爽,反教駱問曉怔了一下。

「我很好奇,你與師兄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她閃避著問題。

雲飛絮正色說道︰「嫂嫂,或許你會覺得我多事,但師兄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他的事我無法不關心。我不懂,前些天你們還說說笑笑,為什麼今天卻突然變了,各自心事重重,你哭得很慘,師兄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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