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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施美人計 第13頁

作者︰祁歡

不能。範飆塵很快地搖頭甩開這不該有的情緒。

不能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她總是裝出那副無辜樣。他知道,背地里她絕不是那麼單純的。

先是以「塞北里」舞伎身份,在眾多男客中,主動對他示好,並選擇他為她贖身,盡避是他對她心動在先,但如今回想起來,他不免心有疑慮。接著又發現她從邊外過來的事實,這些都已夠令他不舒服。而今又還有里應外合的姘夫存在——這是最叫他難以忍受的!種種跡象顯示得再清楚不過了,他還能相信她什麼?

姘夫!

一想到這,範飆塵的心又抽了一下。她是屬于他的,心里怎麼可以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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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比她想象的還糟!

陰森潮濕的室內,只有一小方天窗,光線由天窗上錯縱的木條細縫透進,微弱得幾不可見。

屋檐上蛛網密結,蒙上厚厚的灰塵,仿佛稍一用力,灰塵便能將身子密密掩蓋住。

木柴錯亂置放,幾乎理不出一塊容身之處。

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霉味與腐臭味,這味道與情景,嗆得秦晤歌鼻子、心底一陣酸,眼淚便不自覺地溢出眼眶。

淪落至此,她要怎麼跟晤言交代,說她現在置身在柴房中,一天見不上兩個人,更別說是大將軍了……

倒臥在一片柴堆中,秦晤歌無聲地掉著淚,淚水爬滿秀麗的臉龐,伴著她緩緩地、緩緩地進入迷離的夢中。

當晤歌悠悠從夢中轉醒時,四周已黑漆漆的一片,只剩天窗中透露一角的新月,成了黑暗中惟一的光點。

隱隱約約听見門外細微的聲響,特意壓低的嗓音,暗示著所言不願第三者听見。

可盡避聲音如同光線般微弱,但在如此寂靜的夜里,仍然隱約可以听見。秦晤歌豎起耳朵,努力辨識外頭的耳語。

「你的意思是說,她一整天都未進食,而你們也不知道應該過來招呼她用膳?」雖然聲音沒有明顯的起伏,卻仍隱隱透露出說話者極力想壓下的怒氣。

倩兒緊縮著脖子,回答的聲音顯得顫抖,眼楮也不敢直視問話之人。「我以為將軍說不用再招呼她。」

「你以為?」範飆塵冷哼一聲。

「什麼時候你們可以擅作主張起來?」範飆塵的聲音向來低沉,不需要特別高亢,一樣會令人心驚膽戰。

「可是龐夏雪小姐交代我們不用再來招呼的,因

為將軍吩咐不準任何人接近她一步。」倩兒聲音有些囁嚅,始終不敢抬眼看範飆塵,深怕被他布滿寒霜的厲眼一掃,整個人會馬上結凍。

「荒唐!這府上是誰當家做主?你忘了自己的本分嗎?一旦決定服侍誰,便該在可以幫忙的範圍之內盡力,你連對自己的主子都稱之為‘她’,那你還能對誰效命?我真的十分懷疑。」範飆塵說到最後,已克制不住直冒的火氣。「況且,我說的是除三餐外,未經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靠近她!」

「將軍息怒,奴婢現在馬上就送進去給小姐吃。」倩兒慌張地欠了個身,便端起托盤往柴房走去。

秦晤歌怔怔地听著屋外的談話。這熟悉的聲音是出自「他」口中嗎?

真的是將軍嗎?

他不是已將她放逐至此,打算從此不再問問了嗎?現在為何又會出現在門外?她有無用膳對他這個主子而言是一件重要的事嗎?

她是否可以認為他仍是關心她的?

她不懂,真的不懂。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但她覺得範飆塵的心比女人更難了解!

她完全無法掌握他的想法,當然更無法得到他的寵愛……

也許她剛才听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覺,是她自己在陷入如此悲慘的情況之下,所產生的幻想與幻听吧。

當听見門上鐵鏈踫撞所發出的聲音時,她才確定剛才听見的聲音是真的,而非她自己想象出來的。

扁線太過微弱,秦晤歌只能微眯著眼,試圖看得更清楚些。雖然那人背著光,她仍能從來人窈窕的身形判斷出,來的人是倩兒。

不是範飆塵。

秦晤歌迅速垂下的星眸,透露出她的失望,幸好光線不亮,沒讓人瞧見她失望的表情。

她跟倩兒稱不上熟稔。雖然一進將軍府,倩兒便被派來服侍她,但听說情兒與龐夏雪的貼身丫環春梅是手帕交,難免會跟她們走得較近,甚至是同一鼻孔出氣。雖說礙于身份,倩兒不至于對她出言不

遜,但也只是維持著基本的客氣與疏離,沒有一點想要交心的打算。

而今在這里看見她,自然也不會有多大的情緒起伏,所以秦晤歌只是略略挪動身子,始終未發一語。

「小姐,該用膳了。」沒有任何招呼與問候,倩兒只是公式化地陳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秦晤歌輕搖了搖頭,仍是未出聲。

「我先放在這兒吧,你想吃時便可以吃。」倩兒皺起鼻子,將托盤放下後,立刻起身往門的方向走去。她實在不太喜歡這兒的氣味,巴不得趕快離開這間屋子。

才轉身將門帶上,迎面便撞上一堵肉牆。範飆塵冷凝的臉上有駭人的神情,聲音也平板得沒有一點溫度。「就這樣離開?」

「小姐她不吃,我也沒辦法。」倩兒暗叫不妙,她萬萬沒想到將軍竟然沒有離開。

「哼!」範飆塵從鼻翼輕哼出聲,不知是針對不吃飯的秦晤歌,還是送飯的倩兒。

「你先下去。」範飆塵將長衫一揮,推門進去。

又是一具人影,昏暗的燈光使她仍舊無法辨識來者樣貌,但這回的身形高大許多,該是一個男人……男人?!意識到來者可能是範飆塵,秦晤歌胸口莫名一緊,連呼吸也不自在起來。

她以為自己應該很難再見到他,沒想到一天不到,她又能見到他。

機會再度降臨,這是否代表她並未完全失敗,還是有贏得將軍心的可能?太過高興,使她的心跳動得很快,必須要先用手按住胸口,才能稍稍平復。

「為什麼不吃?」突如其來的聲音,回蕩在這安靜的空間里,听來格外令人心驚。

「我……我……不想吃。」範飆塵給她很重的壓迫感,或許是有事瞞著他,所以感到心虛吧。他每次問她話,她的回答總是結結巴巴的。

「為什麼不吃?」範飆塵銳利的眼直視著她,未曾稍離。「難道你想借此引起注意,好乘隙逃跑?」

「唉……」悠長的輕嘆從她口中逸出。

她在他眼中大概就是這般富有心機的女子了

吧。所以始終被懷疑,始終不被信任。

範飆塵在桌前坐下,一貫簡潔有力的命令口吻,沒有一點轉圜余地。「立刻將東西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秦晤歌聲音微弱,卻仍隱含抗議。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權威跟耐性,也不要忘了你監囚的身份。」範飆塵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孔,現下更是罩上一層寒冰。

秦晤歌渾身一顫,監囚……原來他真的把她視為囚犯。早有認知是一回事,可听到他親口說出,她仍是覺得受傷。先前的心理建設,在此刻變得薄弱而不堪一擊。

「我懂了,既然是監囚,更不配用膳,也不配將軍親自招呼。」秦晤歌冷著聲說。

她一直是個再溫婉不過的人,從來不曾跟人大聲爭辯些什麼,惟獨對這個讓自己付出身心的男人,卻這般強硬,連她都訝異自己的反應。但說出去的話已無法收回,如同覆水難收的道理一樣。

範飆塵臉上一陣鐵青,傾身拉住秦晤歌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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