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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冰心 第9頁

作者︰芃羽

「你說什麼?」烈焰聞言聚怒,臉色大變,一把揪住她的細腕,將她拉向胸前。

「男子漢大丈夫,你若真有種就一刀殺了我,免得傳出去,讓世人笑你渤海國王子只會為難一個女子!」她瞪著他,口齒犀利地挑釁,好讓他早點殺了她,免得拖垮整個唐軍。

「你是刻意要惹怒我嗎?諸葛冰心!」他蹙著眉,倏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殺你對我來說可是易如反掌……」

「那就動手吧!」她揚起頭,反將脖子依向他。

「你……」雙手圈著的細白頸項,縴柔得仿佛一踫就碎,他忽然愣了愣,手始終掐不下去。

「我得告訴你,即使你殺了我,渤海國依舊贏不了我唐朝大軍,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局勢!」她眯起眼,直戳他心中的痛處。

「誰說的?只要沒有你,唐朝大軍絕非我們的對手!」他一听更怒,手勁立刻加大。

這女人是該殺的!留著只會是個禍害!

「唔……」諸葛冰心的脖子被掐得死死的,空氣進不到胸腔舒解她心髒的壓縮,撕扯的痛苦再次寵罩住她全身,然而此時她卻不覺得可怕,能這麼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她這病弱的軀殼早一天擺月兌她就能早一天獲得自由。

烈焰本想就這麼掐死她算了,但在面對她無畏無懼的模樣時,堅定的意念卻開始動搖。

為什麼她是這種認命的表情?為什麼她不掙扎、不尖叫?為什麼此刻她的面容是如此白里透紅,輕蹙的細眉與小巧玲瓏的五官看起來這麼美?

她的細致柔秀與東北女子的高大爽朗迥異,翠眉如畫,盈眸如水,微啟的雙唇如兩片仙界遺落凡間的櫻瓣,襯得白女敕的肌膚吹彈可破……

她那份月兌俗的臉就像條白絲輕輕撩過他的心頭,讓他的心竄起一陣不曾有過的戰栗……

要殺她真的太容易了,可是他的手卻在這時不听使喚,在這里應暴怒之刻,他竟狠不下心殺她……

為什麼?

就因為她是個女人?

還是……還有著其他原因?

「我……不會幫你的!別痴心妄想!」諸葛冰心喘著氣怒喝。

「你會的,一旦你成為我烈焰的女人,一旦你死心塌地愛上了我,你不會改變心意了……」要馴服一個女子,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了。

他要她愛上他?

真是太可笑了,心如止水的她怎麼可能會輕易動情?即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她這顆被病痛蝕空了的心也不會為任何人所動。

秋眸內的詫異漸漸凍結,諸葛冰心的表情一斂,勾起一抹絕情的冷笑。

「我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你將會發現你的如意算盤拔錯了。」

「哦?那我更想試試了!」被她冷傲清絕的神情挑起了斗志,烈焰桀驚一笑,倏得捏住她的下馬,飛快地吻住她的櫻唇。

兀延和別拉罕都吃了一驚,兩人傻眼相覷,但誰也不敢出聲。

諸葛冰心在大駭之余,並沒有抗拒,她只是讓自己麻木地接受著他的侵略,以冷漠回敬他的無禮。

火燙的口熨貼上兩片超乎他想像的冰寒雙唇,烈焰慣以熱烈直接的攻勢奪取女人的芳心,但他發現諸葛冰心比冰雪還冷的唇絲毫不受他挑逗的影響,甚至還差點將他的唇凍傷……

好個冰山美人!

他慍怒地放開了她,冷冷覷著。

「別以為這樣就會讓我死心,諸葛冰心,本王是要定你了!」他撂下這句話,便轉身走向帳門。

「王爺,這不太好吧……」別拉罕看了諸葛冰心一眼,猶豫著。

「我要帶她回渤海國,誰都不能阻止!」他心意已決,不容反駁。

「屬下是擔心花卓郡主不悅……」若非花卓郡主早已安歇,這場面恐怕要鬧得不可收拾。別拉罕心中暗暗焦急。

「那你們就別在她面前多嘴!」烈焰走到門邊又突然轉身盯著坐在床上的諸葛冰心,一顆心莫名地因即將得到她而飄漲怦動不已。

賽諸葛,這個冷若冰霜、美若天仙又聰慧過人的女子……將永遠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但此刻她要如何月兌困呢?

與其遭受凌辱,她寧願現在就死,反正身上的藥只剩下一顆,她是活不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活著受罪?

想死的念頭在她腦海涌現,她幾乎沒有多想便沖下床,抽出兀延腰間的長劍,抹向自己的頸子……

「住手!」烈焰驚斥一聲,飛身向她。

別拉罕手快,早一步射出暗器,打中她的虎口穴,震掉她手中的劍,烈烈正好在這時來到她身邊,伸手反扭她的藕臂。

「啊……」她痛得悶哼一聲,人軟軟倒下。

烈焰氣得臉色大變,他拉起她,扳過她的肩,臉上有著自己沒有發覺的著慌與怒火。

「落進我手里,沒有我允許,你就不準死,懂嗎?」他霸道地說。

「哼……太可笑了……你以為你能操縱我的生死嗎……休想……」她仰起臉瞪他,慘白的臉上綻出嘲諷的冷笑。

「你就快知道我的能耐了,諸葛冰心。」他嚴峻地說完,甩開了她,大步走向帳門,邊走邊向別拉罕喝道︰「給我看好她,不準她亂來,還有……別把她的身分說出去,我不想引起大家的騷動。」

「是,王爺。」別拉罕應了一聲。若真的讓眾鐵騎知道這女子就是賽諸葛,她肯定是活不過今晚。

當烈焰狂風般步出帳門後,諸葛冰心無力地坐倒在床沿,揪著胸口,隱隱覺得舊疾似乎又要犯了……

落進烈焰手中,會是參雲大夫所說的劫數嗎?

她自問著,茫然沒有答案。

翌日,天降大雪,原來的黛綠青翠早已被白茫茫的一片取代,唐朝大軍在糧草盡失之際,只好撤軍回營州。

諸葛東權懸念著女兒的生死,曾想舉兵進攻渤海國京都,但在沈良的勸說下只好作罷,帶兵回到營州再想辦法救人。

至于烈焰所率的渤海軍,則趕在大雪之前拔營退回龍州,他早知道進入雪季,行軍打仗都非易事,因此馬不停蹄地趕路,以免這場風雪所阻。

一路上,諸葛冰心都被要求緊緊跟在烈焰身邊,她騎在馬上,忍受嚴寒,整個人就快虛月兌了,但她為了不讓烈焰小覷,咬牙硬撐著,始終不喊累。

可是,擅長騎馬的渤海軍早已習慣這樣長途的奔馳,她一介女流卻如何受得住馬上顛簸的折騰?因此,一天下來,整個人早已搖搖欲墜,偏偏她的僵繩鑿在烈焰那匹駿馬上,由不得自己操縱,隨著天色漸暗,速度只增不減,直把她累得幾近暈潰。

烈焰急著回到龍州,並未發現她的異狀,仍策馬狂奔,黑雲像往常一樣緊跟在他的頭上疾飛,如同他的影子。

花卓則自從出發就臭著一張臉,她不知道烈焰從唐營帶回來的女人到底是誰,說是軍妓又不像,但不是的話那又會是什麼人?軍營里可沒見過普通女子的,更何況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這疑問一直困擾著她,她問了別拉罕,別拉罕卻只說那名女子是烈焰的俘虜,烈焰看了喜歡,想將她帶回府當丫鬟。

可烈焰的殷勤怎麼也不像對待個丫鬟,她也以女人的直覺發誓,他肯定是看上那名女子了。

她妒火中燒地瞪了那個搖搖欲附的身影,怒氣愈積愈重,若不是礙于趕路,她早就上前質問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諸葛冰心的體力已達極限,她渾身顫抖,不斷喘氣,臉色蒼白得幾近青紫,當胯下的馬正好躍過一個土丘時,她再也無力撐下去,整個人便被拋出馬背,摔向滿是尖石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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