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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等等我 第24頁

作者︰歐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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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的望雲山莊。

必瑋對這棟高達三層樓的花園洋房,布置得有如皇宮般精致大方並不陌生,她當年即是在此感受到難堪的羞辱與無情的漫罵,而這些年來每逢過年過節,她和宗翔總是會回到這兒,但卻一再遭到拒絕,她對這兒實在懷有沉郁難解的心結。

宗翔停置妥車子,走向駐足不前的必瑋身旁,親昵地樓著她的縴腰,「別再猶豫了,我的好妻子,我們快遲到了。」

她回眸嫣然一笑,輕巧的逃出他的懷抱,「別樓樓抱抱的,教人看笑話。」

他聳聳肩,扮個鬼臉便握住她微涼的手,走了進去。只見岳家諸多親朋好友,在岳明峰六十五大壽的今天,全都聚集一堂,在宗翔的印象中,這場宴會雖然沒有昔日那樣熱鬧,但也顯得溫馨與隆重。

他看到神情略顯樵悴卻神宋飛揚的岳明峰坐在太師搖椅上,禁不住內心涌現而出的孺慕之情,他沖到父親身旁,由衷的說︰「爸,我回來了,祝你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明峰乍見到愛子出現,心中也是一陣翻攪,禁不住眼眶發熱,他忙說︰「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這些年來對宗翔都是聲色俱厲,但年紀越大越是想見這兒子,加上對宗瀚是徹底絕望,公司的危機更是使他心生悔意,恨當初不該親手斷絕了父子的往來。

必瑋動容的望著這一幕,當初明峰加諸在她身上的屈辱,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可是造成他父了裂痕卻成了她畢生的陰影,如今他父了若能盡釋前嫌,對她來說也可稍贖些罪過了。她跟在宗翔身旁,盈盈拜倒︰「爸,祝你老人家生日快樂。」

明峰見到她卻沒有那麼高興,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妳也來了啊!」既不肯承認她是兒媳婦,也不願受她大禮,站起身走了開來,留下必瑋難堪的跪在地上。如果可能的話,我倒希望要離婚的不是宗瀚而是宗翔,明峰在心中暗自想著。

宗翔連忙扶起臉色蒼白的必瑋,撫慰的說︰「爸不是有意的,他……」

「我明白,真的,我沒事了。」必瑋伸手捂住他的薄唇,堅強的對他笑著。

看著她楚楚可憐、強作歡顏眼中卻有著無盡的自憐與孤寂,今他心中好不難過,但此時此地也不便多說什麼,只無言的給予她鼓勵的凝望,沒多久,他就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靜文抓去訴苦一番了。

落單的心瑋正想找個角落療傷止痛的時候,守容卻選在這個時候翩然出現了。

守容早在她一進入岳家大門,就在注視她的一舉一動,她縴細的身影、柔柔飄揚的長發、細致靈秀的五官,加上盈盈的笑意,依然美得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這六年來無情的歲月像是特別眷顧她般,並未對她造成任何摧殘,反倒是愛情的滋潤使她看來更為清新月兌俗,宛如當年一般。

守容望著她昔年的同窗好友,實在無法不嫉妒,她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嬌蠻卻熱心的小女孩了,她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必瑋,好久不見了,還是和當年一樣愛穿白色的長裙。」

必瑋乍見到她,心中也滿是欣喜,她含笑溫柔的打量她,果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更為成熟、更為冷艷的守容,她發自內心的贊嘆︰「守容,真高興見到妳,妳回來了,怎麼不找我們呢?」

守容柳眉一揚,似笑非笑的說︰「我和宗翔早見過面了,怎麼,他沒跟你說嗎?」

必瑋心無城府的笑說︰「他跟我說過了,所以找才以為妳會和我聯絡呢,沒想到妳竟是這麼忙,要到這里才踫得到妳。」

「哦,是嗎?他跟妳說了些什麼?」守容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找了張沙發坐下來。

必瑋順勢坐進她身旁,臉上滿是同情的神色,「守容,很遺憾妳和宗瀚的婚姻竟是如此收場,我……」

「那又不關妳的事,莫非妳做了些什麼影響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守容犀利且半真半假的睨著她,她的怨恨早在那晚看見她的好友被宗瀚樓在懷中就結上了。

必瑋接觸到那頗有怨意的眸光,心中條地一驚,「我!?我沒有。」

「逗妳的!瞧妳這麼認真。」守容嘻嘻一笑,收起意味深長的凝視,轉而投向那穿梭在長輩群中高大挺拔的身影。「宗翔還是和以前一樣,走到哪里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必瑋,妳可真幸福。」

必瑋心中所系的也是他,她臉上漾滿幸福的微笑,「是啊,他一向是這樣的。」

「但妳為什麼不站到他旁邊說?每個丈夫身後不都有位支持他、愛護他、能和他並駕齊驅的妻子嗎?為什麼妳不能站在他身邊呢?」守容冷酷陰險的說著,她存心要造成必瑋的自卑感,以達成自己報復的目的。

必瑋條地又是一驚,臉上漸漸失去了血色,滿心酸楚不知從何說起才好。她心慌意亂的想起,渺小寒磣的自己再怎麼努力地無法匹配優秀英俊的他,正如同在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灰姑娘一般,只是作些自欺欺人的幻夢罷了。

她靜靜觀察著宗翔坐在沙發里,和他那群衣著華貴、談吐高雅的親戚們侃侃而談。在這一刻里,她才真正的看清了樹立在她和宗翔之間的藩籬,是那樣高、那樣深,也許她早已明白,只是不願正視它罷了。

守容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傳了過來,「唉,我們都不是稱職的妻子,這麼多年了,爸媽看到妳還是不能諒解,使得他們父子無法共享天倫,不過爸也直是夠狠了,剛才那一幕,要是換了我,我早就羞死了,可妳就是受得了。」

望了望她毫無血色、輕顫著唇的容顏,守容唇邊揚起了一徐冷笑,又自顧自的說︰「而我和宗瀚做了六年同床異夢的夫妻,到頭來才知誰也不愛誰,在我的心中根本沒他,而他心心念念、記掛的人也不是我。」

必瑋渾身輕顫,她窒礙的開了口,「妳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姨,我不是告訴過妳了嗎?我當初選錯人了,我真不該放棄真心待我的宗翔,他以前總是喜歡和我去凱悅,一坐就是一下午,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我嫌無趣,老是要他說話,他就告訴我,他喜歡看我多變的臉孔。唉,只可惜我始終覺得氣悶,不懂得珍惜,現在,我真是後悔了。」

必瑋終于弄懂了守容是來下挑戰書的,她咬咬牙孤注一擲的說︰「妳以為他現在還會愛著那個帶給他百般羞辱的女人嗎?」

守容自信她笑了出來,「妳何不去問他呢?他當初並沒有追求妳,為什麼在我閃電訂婚過後,就迫不及待的和妳結婚了?難道真是為了愛妳嗎?妳錯了,當然錯了,他是為了報復我,想要表示他並不在乎我。」

「是嗎?」必瑋悲涼的一笑,盡避早知會有這一天,她還是心有不甘,她用力咬著下唇掙扎著說︰「當初是妳自己放棄的,如今卻要來拆散我們,妳怎能那麼任性呢?」

「哼,必瑋,妳怎麼不自己照照鏡子,就憑妳也配得上宗翔嗎?有妳存在的一天,岳家就不會有讓他回來的一天,難道你要讓他們父子永遠分居兩地、要讓宗翔一輩子背負不考的罪名嗎?難道他將來不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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