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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舞 第18頁

作者︰安寧

那女子果真冷眼都不看我們一眼,打開錢夾點出幾張大鈔扔在櫃台上︰「我付現金,給我打包好。」

收款小姐面生得很,大概是新來的,她瞄了瞄模樣斯文好欺負的我們,有偷瞟了一下氣勢囂張的女子,遲疑地應了聲「是,卓小姐。」低垂著頭收了錢,迅速折疊好裙子裝進帶子遞給她。

「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雨盈一把奪過紙袋扔回櫃台,「付現金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你付真金!」

那女子唇角一撇,噙著冷淡的不屑,解下右手腕上一只看上去相當昂貴的金鐲子扔在雨盈面前,伸手就去拿袋繩。

我輕壓袋沿︰「請講道理。」

她的眼風掃向我,難得的居然開了金口︰「對不夠資格讓我講理的人,我不會講。」她瞟一眼雨盈,又瞟向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簡直欺人太甚!」澄映氣忿不過,將紙袋撥在地上抬腳連踩,我才叫出「小心!」她臉上以挨了那女子一刮耳光!我一首扶穩她搖晃的身子一手抓住要撲上去揍人的雨盈。

「先別沖動!」

雨盈掙開我的手對我怒叫︰「我沖動?!你看看映的臉!」

澄映白晰的臉蛋此時清清楚楚地浮現五道鮮明的指印,紅腫的讓人不忍,她眼中的恨意正投射在那蠻橫的女人身上,而那女子臉上扔掛著輕蔑的嘲笑。

一把熟識的聲音在我要張嘴之前響起︰「香雲,你挑好了麼?」

伴隨著說話聲,一道玉立的長身從門口走進來,淡漠的臉容在掃了一眼現場之後目光連閃,表情瞬間轉為悠然自若的沐人春風。

難怪會這麼跋扈,原來是冷公子的寵姬。

「大——」

「雨盈,」我適時打斷她,這麼快就表露身份指揮令即將開場的好戲效果大打折扣,「那條紫色的裙子挺特別的,去試試,帶上澄映去幫你的忙。」

當初那一巴掌打在澄映臉上,我如今想起都還有一絲悔意和歉疚,我自己都舍不得欺負的人,這女人無端的卻當著我的面挑起是非嗎?卓香雲,我如果沒有要你為這過分的行為付出代價,我林瀟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雨盈在我的眼色指示下沖去取來裙子將澄映拖走︰「禮尚往來!我們是大家閨秀自然不能失禮與蠻荒,瀟瀟,我等著送她一副棺材,澄映你送花圈和紙錢。」

卓香雲嗤笑出聲,驕縱地用鞋尖挑了挑地上的紙袋,扔出一句話給收款小姐︰「送給你了。」轉而向站在她身側的冷如風嫣然一笑,雙手挽上她的胳膊。

「今天真掃興,我們走吧。」她一臉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里的狂妄。

「好,我們走。」冷如風應和,腳底卻絲紋未動,只含笑望著走近他的我。

雨盈曾經告訴我,他明確規定女伴不得爭風呷醋。舉個例子,他與女甲約會。而過程當中他就算當著她的面與女乙或者女丙有所親熱甚至將之帶去上床,女甲也不能口出怨言,不能過問,找借口鬧事的自然更是最下下品的行為,受不了他嚴苛約束的大可以從此消失,他會非常爽快地扔過去一張支票。

我視卓香雲如隱形,圈住冷如風的另一只胳膊,仰臉與他的目光糾纏,右手捏拳輕捶他的胸膛,嘟起嘴撒嬌說︰「最討厭你了!那麼久都不來找人家,連電話都不打一個,你知不知道人家想死你了?想的心都疼了呢。」

他晶亮的眼內光芒一動,似失神還是譏誚,速度太快了,我沒有看清。

「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我像負氣的妻子嗔怪她粗心大意的丈夫一般,用力扳過他的身子。卓香雲的手自他臂彎內掉下,滑過僵硬的空氣落回體側。

我雙手環著他的腰,貼著他嬌聲責難︰「今天是人家生日,你知不知道?」眼角的余光毫無意外地接收到一張恨不得要把銀牙咬碎的美人臉。

冷如風看好戲般看著我︰「繼續。」

「雨盈和澄映就比你有良心多了,你看我身上的裙子漂不漂亮?」我在他身前張開手臂連轉三圈,轉完後又迫不及待地偎進他的胸膛,扮做一只依人的小鳥,「是雨盈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哦,澄映也有送呢。」

說到這兒我神色一黯,委屈萬分地朝倒在地上露出裙擺一角的紙袋努努嘴。

「可是,可是——」我快要哭出來了。偷瞟那廂的卓香雲,只見她怒忿沖天、咬牙切齒和殺氣騰騰在施脂布粉的妝面上絞成一團,就只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

愚蠢的女人,你也嘗到了被人欺侮的屈辱滋味了?心念電轉,我咬著食指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如見凶殘的黑衣女巫,我飛快往如風懷內瑟縮一躲,在眼中逼出迷朦的霧氣楚楚而又戚戚

他在忍不住,拉出我咬著的手指︰「以後要改掉這個毛病。那是生來讓我咬的,不是你。」

梨花雖未帶雨卻無礙于我噗嗤一聲的翹唇而笑,暗自滿意地看見他的目光凝定在我似咬非咬的唇上,喉結上下一聳,有那麼一瞬我都以為他要吻下來了,他卻是張口道︰「怎麼不說了?」

沒有親熱的動作嗎?早知如此我也不必遣開澄映。

「澄映挑中了那條裙子要送我的,可這個壞女人劈手就奪過去,我們和她論理她卻丟個金鐲子出來嚇唬雨盈,說我沒有資格和她講道理,罵我和雨盈不是東西,還打了澄映一巴掌,你進來之前她正想打雨盈呢!」

我可沒冤枉她,如果雨盈動了手她必然會還手,那不是已經「想」到了個「打」字又是什麼?

冷如風的星眸開始收斂,微側著頭看我,似乎要判定我的話有幾分可信度,而卓香雲則是再也忍無可忍,厲聲叫了出來︰「這臭丫頭胡說八道!」握成拳頭的手背青筋若隱若現。

「我胡說?如風你看她的鐲子是不是在櫃台上?難不成是我摘的?剛才你是不是看見澄映的臉腫了?難不成是我打的?」我又不福氣地指向收款小姐,「不心你問她,她都在場看著的!如風,我真的沒有冤枉那個壞女人!」

收款小姐囁嚅著不敢說話,我本也不指望她,只不過是要予人證據確鑿的意識效果。卓香雲,你就等著看我如何把你那顆目中無人的心從第一層地獄折磨到第十八層地獄吧!

雙手搖著如風的雙手,我繼續撒嬌︰「如風,雨盈是你妹妹,我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們不是東西那你也不是東西?你去跟她講講理讓澄映打回她一巴掌好不好?好不好嘛?唔——風!」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她打了人就該讓人打回來,我的要求正當的不能再正當了耶。

卓香雲原本怒火橫溢的一張臉又多添了驚疑和惶懼,表情更加無限豐富,就只差一點點死死憋住了沒有沖過來把我從如風身上扒開並將我一刀一刀肢解。

「如風!別听這死三八搬弄是非!她是嫉妒我和你在一起!不要臉的下三濫!」她像個張牙無爪的夜叉,忘了儀態忘了場合,指著我潑口就罵。

嫉妒?想象力堪稱一流,我也懶得有反應,她已經違反了冷如風的游戲規則,就由得她沖動下去好了。

「如風,她是誰?明擺著是有心找我的碴,為什麼不轟走她?!」卓香雲高亢的叫聲愈加尖厲。「未婚妻」一詞用的真是有效,她不但過問了,還近乎拷問。

這般不上道的表現如何能討冷大公子的歡心?只見冷如風閑散地聳了聳肩,肢體之間的言語全是無聊,又有「對于女人的戰火,聰明的男人都會置身事外」的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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