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稍稍露出淡笑,伸手撫著他的臉。
「那你當我的守護神,讓我永遠不再孤單。」
這是她最大的願望,二十二年來最大的心願。
「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可惜她已沉沉入睡,怎麼都沒听到他的問話。
這樣的回憶使江皓威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做。
拿過電話,他撥了通再熟悉不過的電話。
☆☆☆
江皓威如約來到一棟別墅,他認得這里,這是鄭于伶在台是置產,而他曾經是入夜時的過客。
「你來了?」
迎接江皓威走進她精心布置的別墅里,但他的臉上並沒有她所期盼見到的喜悅。
「凝兒人呢?」
左右張望,這時的江皓威與平時的他完全不同,完全是個焦急丈夫的模樣,他已不再高傲狂霸了。
「你該帶來的東西呢?」
江皓威拿出資料袋,丟在茶幾上。
「看來你還是簽字了。」
「東西你拿到了,凝兒呢?」
躲在樓梯轉角的葉凝听了後難掩傷痛,她無聲地啜泣,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他怎麼可以丟下她?是他救了她,為她開啟生命的另一篇章,讓她能夠結婚生子。
她是怕他,即使時間久了,懼怕還是存在。但這怕已經轉變,她怕他有一天會離開自己,怕他不要她,那麼她又要孤單了。
所以她才會在得知有其他女人介入時,無法壓抑的難過教她稍稍地反抗他,但她從來沒想過要真的離開他。
她的依賴已無法改變,甚至由依賴化成愛。
「江皓威,你竟然沒簽字!」
他沒簽字?
葉凝的眼淚為這答案流得更凶。
他並沒有棄她而去,並沒有不要她。
「要我簽字,除非我死。」江皓威信誓旦旦地說。
「你不怕我傷了她?」
江皓威無奈地搖頭。
「那只能算我看走眼,為你花了如此大的心思。」
他不否認,鄭于伶是葉凝之後,第二個讓他在乎的女人,但那不是男女之愛,而是一種憐惜,那時的鄭于伶也同樣的吸引人。
「江皓威!」鄭于伶失控地叫著。
「我的妻子只有葉凝,一輩子我都不可能離婚;就算她不在世上,我還是不會接受第二個女人。」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找上我?」
鄭于伶難堪的流下眼淚。
「寂寞吧,我在她身上感到寂寞,愛一個人愛得太久、太深,有時候會成為寂寞。」所以他在外頭有女人。
「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沒有。」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他的決絕讓她崩潰,她付出的是她全部的感情啊!
「我說過,我玩的游戲是逢場作戲,當初兩情相悅,你並沒有拒絕。」
「我以為你會改變。」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妄想,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
「不,我不會。」他肯定地道。
此時,躲著的葉凝已無法按捺地哭出聲音。
听到異響的聲音愈來愈大時,他直覺地奔上樓。
當他在轉角處看到縮著身子不斷顫抖的葉凝時,心疼地抱起她的身子,緊緊地擁著。「凝兒!」
而大廳里,鄭于伶看著手中的空白離婚協議書,她該明白的,這空白已說明一切。
☆☆☆
江皓威將葉凝帶回家中,途中她只是不住地流淚,任他怎麼擦拭都沒有用,最後干脆將她摟進懷中,任她哭個夠。
他心疼的看著葉凝臉上的紗布,教他愛憐的不忍松手。而她怎麼都不肯抬眼望向他,只是將滿是淚水的小臉埋進他頸間,感受他的氣息。
坐在房間床上,葉凝看著凌亂的房間,地上滿是煙蒂和喝完的啤酒罐,顯然她不在的日子,他過得並不好,煙及酒是他不愛的東西,而今卻布滿房間。
「別再哭了。」
急切而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抬起滿布淚痕的小臉,她更是難過地將臉藏進他的胸膛。
他著急的想要看看她傷了哪里,除了額頭上包著紗布,她手臂上也有同樣的包扎,他擔心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傷痕。
他試著月兌下她的連身長裙,拉下拉鏈時他忍不住咒罵,她整個上半身有多處駭人的瘀痕及擦傷。
他將葉凝的長裙褪下,忍不住伸手輕觸紅腫的創傷,因為他不舍啊。
「還疼嗎?」
平日甚少向他撒嬌的她點了點頭,雙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喊著疼痛。
「讓我看看好嗎?」
「不要……好丑。」
他冰涼的手撫著,提醒了一直教她想要遺忘的傷痕。長而難看的疤使她自慚形穢,她羞窘的輕推著他。
「傻瓜。」
江皓威看著他額上的疤,輕輕地印蚌吻在上頭。
「我變丑了。」她看過自己受傷後的面孔,自知已不復美麗。
「誰說你變丑了,你還是我最美的凝兒,沒有人比得上你。」
「你騙我。」
額上的傷痕如此清晰,她怎麼都無法釋懷。
「不,我沒有。」這本該他為她受的。
江皓威只是一想起那道疤是為了自己而來的,心中更是疼惜不舍。
他俯身將她抱起。
「皓威……」
「先洗個澡,等一下平平就回來了。」
抱她走進浴室,除去兩人身上衣物,任她坐在自己腿上,江皓威細心地為她洗頭沖水,溫柔地為她洗淨身子。葉凝羞紅著臉扶在他頸間,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柔順的承受他在身上來回的輕撫。
一直等到洗完澡後,他以毛巾擦干兩人的身子,穿了衣服後抱她上床。
「先睡一覺。」
瞧她疲累的黑眼眶都浮現了,這幾天肯定沒有睡好。
「你陪我好不好?」
眼中帶著期盼的她令他不忍拒絕,也不想拒絕。
和衣躺在床上,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摟進懷中,拍哄著她的背。
「皓威?」
「嗯。」
他享受此時的寧靜。
葉凝翻身攀附著他,輕吻上他的唇,卻在離去時遭他霸道地強吮著。等雙唇分開時,兩人早已氣喘吁吁。
「以後你是不是還會有其他女人?」
她不想離開他身邊,因為她害怕孤單。她想要獨佔這個男人,這個過于優秀的男人,若他還是無法給她承諾,那麼她注定得離開他。
一想到此,她的心就難受得好不痛苦,眼淚再次滑落,滴在他臉上,教他心疼。
「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怎地,他為這句話喉頭緊縮而難受。
「我怕。」
「你希望我有其他女人嗎?」
懊求原諒的人是他,是他的出軌造成她被傷害。
沒有多想,她馬上搖頭!癌在他胸前傷心地哭泣。
「不要,那樣我的心會好痛。」他只能守護她一個人。別的女人該去找尋她們自己的守護神,別與她爭。
「抬頭看著我,凝兒。」
一張哭得帶羞的小臉,眼楮及鼻頭都紅通通的,可見她是真的傷心不已。
「我說過,我只當你一個人的守護神,為了你那時的一句話,我們結婚了不是嗎?」
原來不是只有她記得這句話,連他都還記得。
「沒有其他女人,再也沒有了,過去全是我的錯。」
既然想守護她,那麼便該與她分享快樂、分享痛苦,而非任她藏著心事,獨自一個人帶愁。
「皓威!」
她再次放聲哭泣。
「別哭了,我要你永遠記得,我愛你。懂嗎?」
餅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發現懷中的人兒呼吸逐漸平緩,這才低頭看向她。
在她額前、眉間、臉頰、紅唇上細細地吻著,江皓威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比當年擁有她時更教自己滿足。
☆☆☆
只是這樣失而復得的喜悅,在隔天當江皓威睜開眼後,完全變調。
葉凝不見了!
「凝兒?」
當江皓威睜開眼,入眼的卻是空無一人的臥室,著急的他連忙起身,快速地在房里找了一遍,卻怎麼都找不到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