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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新娘 第26頁

作者︰那顏(圓悅)

「你錯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又豈會為一個女子輕生?!」只一會,拓跋扈的眼里已不再有淚。

「我立刻求皇帝哥哥為我們主持婚禮。」拓跋若蘭聞言大喜。

「我已經有妻子了。」拓跋扈冷漠的唇畔浮起一個溫暖的笑意,可看向拓跋若蘭的眼神卻沒有溫度。「她的名字叫姬冰玉。」

「可是她已經……」看到拓跋扈陰沉的臉色,拓跋若蘭終于沒敢把「死」字說出口,「想想你的地位,你必須要有一個繼承人……」

「她是我今生唯一想要擁有的女人。」拓跋扈的眼神再度溫柔如水。

他真傻,居然去在乎什麼身份地位,不但扼殺了自己的真愛,恐怕她到死時也還在恨著他吧。

念及她的死,拓跋扈的臉色再度冰冷︰她的死已經帶走了他生命中的陽光!「可是元扈……」拓跋若蘭仍想爭取。

「你這麼想嫁人,我會和元宏商量早點找個人把你嫁出去。」不再理會拓跋若蘭的抗議,他平靜地吩咐宇峒,「帶公主回宮,對皇上說我兩個時辰後就回去。」

他在崖邊坐下,她衣衫的碎片仍在那株小樹上,因風拂過他的臉頰,一如她的柔發……

而身後怨恨的拓拔若蘭發誓他永遠不會知道她其實沒死的事實。

鮑元四九三年秋天,在一個淒風冷雨的日子,魏孝文帝拓跋宏在佐政王拓跋扈的支持下揮兵南下滅齊。

九月丙子,大軍為雨阻于洛陽,由此揭開了孝文帝遷都洛陽的序幕……

第八章

大漠的綠洲上,柔然人經過了長時間的游牧生活,在這年春季又回到了他們的故鄉安營扎寨。

到這里已經大半年了,姬冰玉再也不是那個蒼白得沒有血色的她了。大自然考驗了她,證明她並不真的那麼弱不禁風。

柔然人淳樸好客,並不因她是外鄉人而見棄,甚至傳說中令人生畏的柔然主阿那瑰也對她相當好,並且在她來後的第二個月正式收她做了義女。

在跟隨柔然人游牧的日子里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一匹馬——一匹二歲的牡馬。姬冰玉微笑著結著裝飾帳篷的彩繩,這些日子里她就賴結這些彩繩為業。記得開始只是興趣,發現柔然人喜歡就結一些作為對他們的感謝,後來才發現她可以拿這些彩繩去以物易物。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終于不再依靠阿那柔的資助,而成為一個自食其力的獨立女性。如果不是回憶總要在她平靜之後來擾亂她的話,這樣的日子本可以說是愉快的了。

(「公主回來了!」)

(「阿那柔回來了。」)

很遠的地方起了一陣騷動,遠遠的一隊人馬前呼後擁著一個人,高高聳立的大旗迎風招展,馬蹄聲將地皮都震動了。

姬冰玉可以想象阿那柔的英姿颯爽,不過她微有些驚異︰阿那柔不是去討伐那些慕容人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邊的說話聲好大,她忍不住側耳傾听︰

(「半路遇上拓跋人了。」)

(「听說是拓跋魏派來的特使,商量這次攻打慕容人的事。」)

(「听說這次有一個身份特別高的……」)

拓跋宏的人,身份特別高的……

會是他嗎?

聲音越來越遠,而姬冰玉的一池心湖卻是被攪亂了。

「喂,國主和公主要獵雕去,讓你一起去。」一個巴掌拍在她的肩上,阿那柔的副將笑嘻嘻地對她說。

「可是……」姬冰玉看一眼手中結了一半的彩繩,猶豫不決。

「快點去,國主等著呢,听說拓跋宏的特使也會去。」阿那柔的副將討好地說。誰不知道這個來歷神秘的異族女子不光是阿那柔的寵兒,而且連國主阿那瑰也對她另眼相看,噓寒問暖不算,還收了她作義女。何況,這樣美麗且好脾氣的女人有哪個男人不喜歡?事實上自她來後,不少獨身男人都對她相當有好感,甚至有人已向國主提出求親。「公主被國主召去了,不能來接你。」副將最後交代她一句後馳馬而去。雖然彎弓射大雕是大漠的一樁盛事,可對于流血的場面她一直是能避則避的,可今天——她的心跳出渴望的節奏。

是因為那個拓跋宏的使者嗎?

姬冰玉怔了半天,終于放下手里結了一半的彩繩,入帳去換了衣衫。

仲春的沙漠雖然不若酷夏的炎熱,但陽光依然耀眼。伸手略略擋住直射入眼里的陽光,姬冰玉不由地想起那段刺馬血求生的日子,感覺上他似乎從未離去︰寒夜里他的體溫仍在溫暖著她,他的氣息仿佛也仍縈繞著她。

那個救了她卻又傷害了她的男人,本以為對他的心動只是一時的迷惑罷了,本以為離開他就會忘記他,可誰知……

他是否已娶了公主為妻?他那雙曾擁抱過她的手現在一定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盡施溫柔吧……姬冰玉任馬前行,淚水不可抑制地自眼里滑落。

從平城回來後,宮泰就成為了阿那柔手下的普通一兵。經過和匈奴、慕容律的幾次戰役,他已成為軍中小有名氣的一員戰將,奉命駐守柔然最西端的邊境。

這天他正在戍堡守望,卻意外地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姐,你怎麼來了?」宮泰對于自己在西面邊境見到姬冰玉的事相當奇怪。「泰大哥?」姬冰玉驀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偏離了方向。

「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宮泰馳馬來到她的身邊。

「沒什麼。」她只是思念成災罷了。

「我送你回去,」宮泰心痛她的落寞,卻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只是一個大哥哥。「不了。」又靜默了一會,她忽然緋紅了臉,「我可以喊你大哥嗎?」

爆泰不解地點點頭,她一直稱他泰大哥的。

「大哥,你該有一個妻子了。」並轡而騎,她的柔發拂在了他的臉上,「阿那柔很好啊。」她催馬絕塵而去。

阿那柔?

爆泰不由懵了。

空曠的蒼天大地,惟有孤鷹的影子劃破天地的寧靜,讓人不由心生艷羨之情。好象有什麼在追蹤她!

姬冰玉不安地回頭,天地蒼茫依然只有孤鷹的尖唳撕碎天地的寧寂。

可那份不安卻依然強烈!

姬冰玉不由後悔沒有讓宮泰護送,不安讓她催馬急走。

「你想逃到哪里去?」

一個聲音像從地下忽然冒出來一樣,在姬冰玉還未從最初的震驚里清醒過來,一只胳膊從背後抓住她。她只來得及掙扎了一下,就被抱上另一匹馬,隨後被緊擁入一具寬闊的胸膛里。「放開我!」她驚慌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而恐懼讓她拳打腳踢。

「該死!」他一度以為她是只無害的小綿羊,可——老天,她的拳頭可真有力!他將她兩個意欲反抗的小拳頭抓在他的大手,在她反應過來以前就霸道地吻了她!

「救命!」姬冰玉只來得及含糊地喊出兩個字。

在他狠狠的親吻里她幾乎快窒息了!

她想要抗拒,可又矛盾地渴望他能更緊地把她摟在懷里。她想要融化在他懷里!老天!在這個男人懷里她矛盾地失去了自己。

「居然連我的聲音都听不出來了?」他停止了他的親吻,「我說過你逃不掉的!」拓跋扈!她的臉色慘白。為什麼他還要來打攪她,難道他就看不得她平凡但卻安適地度過一生?

「血……」他的指尖觸到了她的唇,她的唇被自己用力咬傷了。拓跋扈輕輕地舌忝去她唇上的血絲,一抹溫情的笑意浮現在他不苟言笑的臉上,「我就這麼可怕嗎?」在好不容易構築了內心的城防後,她又怎能再被他的甜言蜜語打動她決意冰封的心?她不言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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