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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月 第9頁

作者︰黑顏

他實在是寵壞她了!

莫商忙連連點頭答應。

門吱呀一聲打開,兩人一前一後地閃了出去。外面雪白一片,襯著燈火的光芒,無比明艷。

向後瞟了眼緊跟的香桂,鳳雁北突然道︰「讓她留下,不然我們沒有任何機會。」

香桂臉色大變,未等莫商說話,已開口乞求︰「求求你們,帶我一起走。」她知道如果留下,她只有死路一條。

莫商心中不忍,欲要向鳳雁北求情,卻發現他眼中的冷硬和堅持,她知道一旦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無論誰說情都不會有用。

「姐姐,你先留在這里,等我把鳳雁北弄出去後,再回來救你。」除了許下難以實現的諾言外,莫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相對于鳳雁北的安危來說,香桂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無足輕重的人而已。

香桂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4章(1)

終究不出鳳雁北所料,他們連燕南侯府也沒踏出去。

燕子嘰與他齊名,自不會徒有虛名,其府內高手如雲,即使莫商武功天下第一,想單槍匹馬自此地安然月兌身亦是難事,何況還要帶上近乎廢人的他。

于是,在燕子嘰聞訊趕到之前,他驅走了莫商,自己則老神在在地坐在奚亭居的花園內,等候燕子嘰的駕臨。

「雁北。」本來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的燕子嘰匆匆趕到,看到鳳雁北仍在,他明顯地松了口氣,殷勤趨前,對于四周的手下尸體竟是視若無睹。

鳳雁北笑,「你打算這樣囚禁我一輩子?」他們之間就像一場鬧劇,他千里迢迢跑到西北軍營,難道只是為了把自己帶到此處錦衣玉食地供養?他料定自己不想將此事鬧得太大,所以有恃無恐?

揮退手下,並著人帶走地上的死者,燕子嘰為鳳雁北難得不帶敵意的笑而顯得些微有些激動,「我只是……」他的目光掃到從自己身邊被抬過去的蒼白臉孔,不自覺頓了一下,「……想請你在這里做一段時間的客。我……我很想你。」不敢造次,他隔著一段距離說出這樣的話,眼中的深情讓人怦然動容。

鳳雁北心中微震,感到那熟悉的悸動,但是轉念又憶及他的背叛,原本稍稍和緩的表情立時凝凍了起來,「是嗎?那在下真要為此感到榮幸呀,尊貴的燕南候。」

燕子嘰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雁北,可不可以暫時拋開那些不快,陪我喝杯酒?」堂堂的燕南候如此低聲下氣,還沒離開的下人不解的同時,紛紛對不近情理的鳳雁北產生了極度的不滿,何況他還欠著侯府這許多人命。

這一次,鳳雁北沒有拒絕。因為……不想拒絕。

于是在那暖閣之內,設起了暖酒的爐,佐酒的肴。三年來,在這寒夜中兩人終于重又相對而坐,即使互相凝神的眼中,已不再有當年的靈犀相通。

當壺中開始冒起熱氣,暖閣內開始彌漫濃郁的酒香時,對坐無言的兩人終究無法再覓曾有的默契。

賓燙的酒入喉,鳳雁北絕美的眉眼間開始浮起不耐,「不要白費心機了……」即使心中惆悵,他亦沒有表現出來。

燕子嘰苦笑,「咱們……真的連朋友也不能做麼?」他自然知道鳳雁北的性子剛硬,最容不得一點瑕疵,此話不過是問出心中最後一點冀望而已。

「朋友?」鳳雁北咬牙而笑,驀然站起身,只覺頭一陣暈眩,想來是受了寒氣,「你應該慶幸我把你當陌路之人!」他性如烈火,對背叛過自己的人從來不會手軟,然而對著燕子嘰卻始終狠不下心,唯有拿他的未婚妻出氣。

燕子嘰垂頭默然不語。良久,再抬起頭,已是一臉冷酷。

「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他喃喃說著無人能懂的話,一抹茫然在犀利的黑眸中一閃而過。

「你……」鳳雁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你在酒里下藥!」暈眩過去,是難耐的燥熱。生于帝王之家,見識過各種爭寵手段的他立時便知自己被下了藥,而且還是烈性藥。

「雁北,你手中握著整個漢南的兵權哪!寶高震主,你皇兄對你的忌憚已甚過了我們北國。不然,你以為我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將你從漢南帶回來?」燕子嘰搖頭嘆息,神色之間已無之前的柔情。

「你讓我未婚妻自戕,又害死了我最寵愛的南兒。」他閉眼,想起那張酷似鳳雁北的蒼白臉龐,他自然知道那孩子是因為嫉妒,才不顧他的命令去阻截鳳雁北,企圖趁亂加害,也算是咎由自取。然而當看到那張失去生機的臉時,仍然讓他的心有些許疼痛。

急促的喘息傳進他的耳中,他揚眼,鳳雁北被燒得火紅的臉上布滿強烈的恨意以及懊悔,卻也因此顯得亦發魅惑,久抑的在體內倏然暴發。他起身,撩起鳳雁北的發。

「這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討回。何況……你皇兄還說,不希望你太過光鮮……」若有所思的低吟因被鳳雁北不留情地掃開手而中斷。

「廢話!」被背叛的疼痛再次襲上心頭,硬生生扯開上面陳舊的疤痕,鳳雁北幾乎站不穩腳,「原來你和那蠢貨勾搭在了一起,我的眼楮真是瞎了,竟看上你這只見人就發情的狗……」心中的憤懣,除了用惡毒的言語,再找不到其他發泄口。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燕子嘰驀然掐住鳳雁北的下巴柔聲道,鷹梟般的眼中泛起赤果果的和狂暴,赫然換了一個人般,「待會兒,你會求著我這只狗上你。」

「來人。」他轉過頭對著門外厲聲大喝,「給我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听到此話,鳳雁北臉色瞬間大變。他性子高傲,如何能夠忍受在一個女人面前被另一個男人強暴。

然而此時的一切,早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香桂被一把推進地牢中,頭上響起燕子嘰殘酷無情的譏嘲聲。

「你喜歡她,我就讓她跟你做個伴吧。」砰地一聲,地牢的門被關上,然後是上鎖的聲音。

香桂摔跌在濕冷的地上,好一會兒都爬不起身。她腦海中不停地浮現開始的一幕幕,想著鳳雁北所受的折辱,一股郁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地牢中很黑,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于是听覺便變得異常靈敏起來。老鼠跑動的聲音,人的呼吸聲,甚至是自己的心跳聲,都像是貼著耳邊響一樣。

香桂逼自己靜下心來,想著得先幫鳳雁北看看傷勢,她忘不了他胸口浸透里衣的大片鮮紅。

「鳳爺……鳳爺……」她低聲喚。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黑暗湮沒著一切,她發出的聲音更像是自己的錯覺。

在一個女人的面前被另一個男人施以身體上的侮辱,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會受不了吧。香桂能夠明白鳳雁北現在的心情,因此對他的沉默並沒有任何不滿。

「鳳爺,你幫你看看傷口,可好?」她一邊征詢著他的意思,一邊憑著微弱的呼吸聲向他所在的方向模索。

地牢不大,在鳳雁北開口前,香桂已踫觸到了他。

他一動不動地趴伏在地,呼吸時斷時續,對于她的踫觸沒有絲毫反應,原來早已昏了過去。

低低嘆了口氣,香桂咬住牙沒讓自己落淚,而是平穩且小心翼翼地為他翻過身,模了模他的胸口,發現沾血的衣已經干硬,血顯然止住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卻又突然省起他的身體還沒清理過,眉頭一皺,猶豫著要不要幫他弄干淨。如果不弄,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又要發起燒來,但是弄的話,想著接下來要為他所做的事,不由一陣別扭。他身份高貴,而她卻出身低賤,想到自己要用手去踫他尊貴的身體,就讓她覺得那是對他的一種褻瀆。然而事急從權,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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