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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魎 第19頁

作者︰慕楓

他先是全身一僵,下意識就要伸手把她推開的剎那,听見她在他的唇畔低語,「正常的婚姻生活不該是這樣的,我想當你真正的妻子!」

他娶她是為了負起她一生的幸福,讓她當個活寡婦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他必須履行夫妻義務。

魍魎的手頹喪地放下,任由她的挑逗繼續下去。

趙燕容的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的神色,隨即迅速消失不見,快得讓人以為是眼花了。

她輾轉吻著他的薄唇,然後用舌尖頂開他的唇齒,探進他的口中糾纏住他的舌。

他沒有抵抗,卻也沒有響應她的吻,就只是直挺挺地站著,像具尸體似地動也不動,放任趙燕容的唇舌、手、身體在他的身上游移磨蹭,試圖喚醒他熾熱的。

在瞧見他戴在胸前樣式極為女性化的金項鏈時,她不禁微微一愕——魍魎怎麼會戴這種女孩子的項鏈?

下一秒,她立即恍然大悟,是丁綠竹的。

她的眸底登時涌進濃濃的嫉妒,總有一天她會把丁綠竹的一切從他的心底拔除。

男人的生理構造不同于女人,往往只要有一些視覺感官上的刺激,就會有所反應,更何況還是如此火辣辣的挑逗。

魍魎的身體慢慢地有了反應。

既然這是他應盡的義務,那麼他就應該完成它。終于他下了決心,褪上早已敞開的睡衣,將趙燕容攔腰抱起,步向床。

她溫馴地讓他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床鋪上,褪去了她身上半透明的薄紗睡衣和底褲,美麗的胴體毫無遮掩的呈現。

他修長勁瘦的身軀隨即覆蓋上去。

他仍舊沒有親吻她的唇,他的吻落在她細致的頸項上,沿著頸窩一路蜿蜒而下,來到她白皙豐滿的渾圓。

在不經意瞥見自己身上的金項鏈時,就彷佛是一桶冰水當頭淋下,讓他的瞬間冷卻。

現在就算他想盡夫妻義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察覺到他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他從她的身上翻開,躺回自己的床位上,拉起薄被蓋上,「我累了,早點睡吧。」

只要一想起綠竹,他就沒有辦法抱趙燕容。

靶覺像是背叛。

一閉上眼楮,他的眼前彷佛又浮現婚禮上綠竹淚流滿面笑著祝福他和燕容的模樣,心髒部們像是被狠狠地重擊了一下,未曾痊愈的傷口再度進裂開來,鮮血淋灕。

為什麼他連最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全世界他只想給她幸福,為什麼上天偏偏與他作對,硬生生地將相愛的兩個人拆散?若是此生注定他倆無法廝守一生,又為什麼要讓他們愛上彼此?

窗外的夜空晦暗不明,沒有半點星光,彷佛映照著他的心情——陰郁惡劣、煩躁不安。

他的一輩就要這麼過了嗎?

漫長的一輩子……至少,綠竹還能擁有幸福,只要她把他忘了,另找更好的對象共度一生。

只要她能幸福,這就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是啊,只要她能幸福就好……閉上眼楮的魍魎,殊不知身旁的人兒在心里扼腕不已,咬牙切齒。

***

表斧鬼魅從及時婦產科診所的診療室內拖出來跟蹤丁綠竹,他沒好氣地橫了鬼魅一眼,「我可沒有你這種變態的嗜好,如果你把我從診所拖出來為的就是當跟屁蟲,恕我不奉陪。」浪費時間罷了。

「誰、誰、誰變態了?」鬼魅哇哇大叫。

他這麼英俊瀟灑、俊美絕倫的美男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需要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況且君子不奪人所好。

「你。」他伸出手直指他的鼻子。

「我是未雨綢繆耶!」像他這麼好的朋友就算打燈籠也找不著第二個了。「魍魎那麼愛小綠,他一定不希望她有危險,對吧!」

表斧挑著眉提醒他,「第一,魍魎已經結婚了,他的老婆是趙燕容;第二,綠竹的生活再單純不過,哪會有什麼危險?第三,你什麼時候變成未卜先知的算命師了?」語氣倏地轉為揶揄,「那麻煩你算一下,我的大限之日在什麼時候?」

「你……今天。」鬼魅從駕駛座上傾過身去掐住他的脖子,他有股想殺人的強烈沖動。

表斧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準備開門下車。

「等等,你先看完這份資料再說。」鬼魅順手抽出置放在座位旁的一個黃色牛皮紙袋。

表斧覷了他一眼,抽出紙袋內的一疊資料以極快的速度瀏覽過一遍,「那一次竹狙擊行動是趙任中主導的?」還有彈道比對結果。

那麼,趙燕容應該也知情了。

「嗯哼。」他示意他繼續看另一份文件。

另一份文件則是趙燕容的主治醫生的自白書,他坦承收受了她的紅包,配合她的要求捏造了一套她不孕的說詞。

表斧一陣錯愕,他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串通好的連篇謊言!「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

「大概是在一個月前才弄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聳了聳肩。

「一個月前?」鬼斧愣住了。「而你竟然什麼都沒說!」

他很是無辜地回答,「又沒人問我。」

「我以為你是魍魎的好朋友。」

「我是啊。」他理直氣壯地道。

「你明知道魍魎的婚姻生活過得有多麼痛苦,竟然還眼睜睜地看他多受了一個月的煎熬?」鬼斧難以置信地質問。

他攤了攤手,「一開始我就反對他娶趙燕容,是他自己想當個救世主,我也不好破壞他的偉大夢想,你是吧!」

「這……」鬼斧翻了翻白眼,算了。「好吧,那綠竹究竟又有什麼危險?」為什麼需要有人來保護她?

「趙燕容視她為眼中釘,要趙任中親手將她除掉。我想應該就這一兩天會采取行動吧。」鬼魅露出玩味、噯昧的笑容,「以魍魎的個性來推斷,他八成還沒跟新娘子圓房,所以她的怨氣才會這麼重。」

因為她知道只要有小綠的存在,她永遠也得不到魍魎的心。

表斧拿「你又知道了」的眼神瞅著他,「你連人家有沒有圓房這種私密的事也知道,怎麼,你在他們的房間里裝了針孔攝影機不成?」

表魅听了差點吐血,「下次我會記得在你的房里也裝一台。」

「你敢?」他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表魅笑嘻嘻地說︰「既然你說我是變態嘛,變態有變態該做的事,我是應該做一些名副其實的事,才不會辱沒了你替我取的封號,嗯?」

表斧不知從哪里模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來,反手一插,刀子便直直地沒人鬼魅臉側的椅背里,「那就試試看。」

「哎哎哎……小心點,刀刃無情吶!」他駭了一跳,「鬼斧啊,你還真是缺乏幽默感呢!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這麼認真嘛!」

「哼!」鬼斧輕哼了一聲。事前防範勝過事後補救。

表魅行事作風一向不能以常理來論斷,要是他哪天發神經真的做了,那他不是虧大了嗎!

表魅無奈地舉起雙手,「我對男人沒興趣。」

「哼哼!」鬼斧勉強接受他的說法,將手術刀收回。

「噴嘖嘖……」他有些心疼地審視了一下椅背上的破洞,「真是的,好好一個意大利真皮座椅就這麼被捅了一個洞,真是可惜……」他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眼神投注在方才駛離的轎車上。

那是小綠的車子。

他並未立刻跟上去,捺住性子等了一會兒,果然瞧見一輛寶藍色的車子打另一頭冒出,尾隨在後。

「大魚現身了。」他不疾不徐地按了個鈕,儀表板右側忽地升起一片液晶體屏幕,上頭是整個台北的地圖,還有一個紅點不停地在移動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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