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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愛人 第3頁

作者︰米琪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過度的隱忍使她全身都顫抖著。

「你得問問你自己,這麼打扮若不是想招蜂引蝶,難不成是準備去修道院閉關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隨你怎麼說吧!」千尋相信無論她怎麼說,他都有理由可以編派她的不是,決定不再跟他辯了,放棄替自己平反的機會。

「這麼快就承認了。」他看得出她在忍耐他,更看得出事情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但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對她嚴峻。

千尋好恨他這麼嘲諷她,甩開頭,她轉身走向座車,不再理他;而那名法國佬在賀司令噴火的瞪視下連連搖手說明︰「我只是問路……真的……」

「最好是如此。」賀司令劍眉一橫,法國佬怕惹事,匆匆地趕緊走了。

瘋子!千尋沮喪地在心底罵道。

「慢著!」賀司令叫住她。

千尋無奈地止步,不說一句話,幽幽地回視他。

「你晚間七點必須在家。」

「有什麼事嗎?」

「好事。」他眼神冷峻,唇角似笑非笑,拿出純銀煙盒,取了一根煙,當街點燃,餃在口中。

「什麼樣的好事?」她真是恨透了他這號惡棍表情,難道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有個叫韓育樓的實習醫生,你可以跟他交往,我已經約他今天要到家里來,你跟他見個面、吃個飯。」他說得生硬。

她怔了怔,說道︰「我還在守喪,不想見任何人。」

「是嗎?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瞥著她教人氣血竄升的衣著,眼底充滿蔑視。

「這件衣服是白色的,沒有任何花樣,連色盲都能分辨。」她說得輕淡,卻已代表了她心底對他深深的抗議,他不能因為她天生不會跟人大聲抗議、大聲反駁,就這麼吃定了她啊!

她不等他再開口冷削,進入車內,立刻走人。

賀司令並不滿意她的說詞,不過他倒有新發現,她並不是沒神經,而是骨子里有著叛逆性格的小女人,只是她叛逆的模樣比平常人來得溫和,以至于不容易發現罷了。

但他可不容許她違背他,今晚說什麼都要把她推銷出去,這是使命,不容置喙。他走向座車,把車開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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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十點

實習醫生韓育樓早早就等在客廳待命,連續三個鐘頭的正襟危坐,他都快變成木頭人了,但若能因此娶到一個多金貴婦,就算僵坐三小時累翻了也值得。

今天他接到大老板的電話,說要介紹千尋夫人給他,他實在是嚇呆了,他早有耳聞這位夫人貌美如花,年紀又輕,大家也口耳相傳,猜測已故老板會留下大筆遺產給她,所以他相信娶了她,一定可以少奮斗二十年,一口氣就答應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夫人竟遲到了,想必她一定是個嬌生慣養,又大小姐脾氣的女人,看來他得好好學習如何取悅貴婦,必須從長計議才行。

相對于韓育樓的忍氣吞聲,賀司令早就坐不住了。此刻的他已是怒火焚身,發動所有家僕到巴黎市各處去找人。

那小女生不知上哪兒去了,人沒回來,甚至沒有打一通電話回家,完全把他的話當馬耳東風,簡直可惡到家!

十點十分,他的手機響了,一名僕人傳來口訊。「先生,我在老先生的墓園里找到夫人,她……她……」

「她怎麼了?」賀司令急躁地大吼,情緒突然緊繃,他第一個念頭是,她做了傻事!

「她醉得厲害,睡在老先生的墓園里,我……我不知該怎麼辦?」僕人囁嚅地說。

天啊!幸好只是醉了、睡了,不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賀司令不動聲色,暗自松了口氣。

「我立刻過去,你留在那兒看著她。」他一聲令道,合上手機,取了車鑰匙大步走向門口,頭也不回地對韓育樓說︰「改天再通知你來。」

「喔,是、是……」韓育樓頻點頭,見老板走了,這才有機會舒展四肢。

賀司令用最快的速度飛車前往,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他弄不懂她去墓園做什麼?

包弄不懂自己為何一顆心就像滾沸的熱油,急匆匆的,倒像是很為她擔心!

他在關心她嗎?

不……不會吧!

第二章

車子狂飆了數英哩,吱地一聲煞住,停在郊外一座景致優美,私人管理的幽靜墓園外,賀司令一躍下車,管理員見了他,立刻走出管理室幫他開門。

他不發一語,神情肅穆,大步入內,晚風拂亂了他的發,揚起他身上的風衣,他不為所動,順著一排昏黃路燈循徑走向父親的石碑,終于看見那小女生了!

她光著腳丫子,衣衫單薄的倒臥在大理石碑旁的水泥地上,長發散成黑幕,他沒看見她的臉,只見她的兩只鞋散落在地,手邊還有一罐傾倒的酒瓶,十足的放浪形骸。

枯坐在她身旁吹冷風的僕人,一見到他就像看到救兵似的面露喜色,蹣跚地起身說︰「先生,您終于來了,夫人她……」

「你回去吧,我會處理。」賀司令一揮手,僕人起身恭敬行禮後告退。

四下只剩兩人,陰冷的風兒卷起地上的落葉,賀司令表情冷凝,兩眼炯然地瞪著她,並沒有上前去扶起她。

這夜涼如水,她怎會一個人跑來這鬼地方里喝悶酒,還喝得醉醺醺?

他以為她是去了迪斯科舞廳瘋,隨便勾引男人鬼混而樂不思蜀的忘了回家,結果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

但這並不會使他對她產生任何敬佩之意,也不會因此改變對她的看法。他無法因此就被說服,將她看成一個對父親仍有留戀的繼母,他不相信以她的年紀會愛上一個老人家,那實在太荒謬了,如同他絕不會愛上一個老婆婆的道理一樣,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除非他瞎了!

他蹲,撥去她臉上的發絲,她白淨的臉上流露著一絲痛苦,逸出一句︰「好冷……」

他想也沒想的月兌下風衣罩在她身上。「你最好跟我回去,別在這里鬧笑話。」這聲冷淡的警告和他照料她的舉動相矛盾。

「頭好痛……」千尋意識不清地囈語。

「喝那麼多酒,頭不痛才怪。」賀司令沒好氣地說,拾來她的兩只鞋,扣住她白皙的腳踝,套回她的腳上。

「快站起來。」

她沒有回應。

「听到了嗎?」

四下只有風聲。

賀司令俯視她,發現她已昏沉地睡去,他雙眉一沉,只好伸出臂膀支撐住她的腋下,架起她,她不重,身子軟綿綿的像羽毛般輕盈,但她神志不清,只要他稍一不慎放開手,她就會立刻跌到地上。

他煩躁地攬住她的腰,將她牢牢定在身側,往前走沒幾步,她歪斜的腦袋倒在他的胸前,發上柔媚的香氣和她呼吸間醇厚的酒味撲鼻而來,他胸口一陣緊窒,無端地感到惱怒。「听著,我不會抱你,你最好給我醒來。」

他的警告無效,她仍是軟趴趴的。他眉一擰,當她是木偶似的,架著她走出墓園,將她放到車里,甩上車門。

他一坐進駕駛座,她已倒在煞車桿上,他費力地把她移開,重新把風衣罩回她身上,把她固定在椅子上,拉來安全帶系上,接著發動車子,火速地駛往回家的路上。

這一路上,昏睡的她時而囈語,時而流淚,完全沒有清醒,他還得分神把她老是歪斜的腦袋移回原位。

平穩地把車駛進自家院落後,她仍睡著。

「喂,」他不客氣地搖醒她。

千尋終于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皮,滿眼茫然,像是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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