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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公主狀元郎 第5頁

作者︰貓子

「你這話好像在指控我不理你?」她望著他,不以為然的挑起眉。

向雲攸並不反駁,反而直盯著他打量,好一會兒才似笑非笑地問︰「和我在一起,會讓你覺得不自在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心,總覺得顏若一直與他保持距離;就好比剛才游湖賞景,顏若就是硬放慢腳步落在他的身後,怎麼也不和他並行。

柳若顏額際泛出冷汗,心虛地別開眼。「你怎麼會這麼以為?我並沒有不自在啊!」

「那就是不情願羅!」他一听,故意嘆了好大口氣。偷偷地瞥他一眼,因他慌張的神色而在心底竊笑,不知為何,愈和顏若相處就愈讓他感到有趣。

「我沒有啊!」她急忙的說道。

「誰說沒有,打從剛剛長孫義一走,你就想跟著走不是嗎?要不是找不出理由,你恐怕早丟下我離去。陪我游湖對你來說就是件苦差事嗎?」他一臉受傷地嘆道。

其實他自己對游湖賞景也沒多大的興致,但因有顏若相陪,相同的景色竟多了些不同的感覺,令他也有些詫異。

見他張口欲言,向雲攸卻伸出右手阻止,又自顧自的道︰「唉!虧我一向自負聰明,竟然不知道自己這麼惹人厭,一廂情願的想交你這個朋友,忘記你避我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想和我進一步交往。其實你不需要顧及我的身分,若不是真心也無妨,這世上不該有強迫的友誼。」

他的話讓柳若顏听得傻了眼,他該不會當自己在唱戲,一個人唱上癮了吧!?

他話語一落,她趕緊插上一句話︰「別再指責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又避著你了?」

她覺得他的指控實在沒道理,要說避開,那也該數落那長孫義吧!每次見面不是遲到,就是推托有急事必須先走,雖然她明白長孫義的意圖,但向雲攸不懂也沒指責過他半句。

「喜惡哪里必須用說的,明眼不瞎的人,只要眼楮稍微睜大些,誰會看不出來?上回相約在茶館,你一看長孫義不在,不是也立即要走?就算再遲鈍的人也不會毫無感覺。」他邊說邊朝他靠近,純粹是想捉弄他。

柳若顏本能的退了一步,尷尬的解釋︰「你誤會了,我只是不善交際,絕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你說這種話讓我好難堪……」

雖然是男子扮相,但她總不是男人,離他那麼近,教她怎麼面對讓眾人目眩的他,萬一迷了心怎好?當然是保持點「距離」,才能讓自己安心。

「那你現在的態度怎麼解釋,你是以為我身上有病嗎?若不是討厭,哪有人會那麼緊張的避著人?」雖然這麼說,他卻又更欺近了一步。

本來又想退後的柳若顏僵立在原地,尷尬的強迫自己不要移動,但兩人只隔了半步的距離,幾乎快面對面貼在一起,這太過親昵的感覺,教她的心惶惶不安,更不習慣自己那漸漸急促起來的呼吸。

見他這模樣,向雲攸實在想笑,卻突然發現一件事。「原來你的個頭比我以為的還小。」

顏若的身高以男子而論並不高,但因她比例均勻,總讓人有視覺上的錯覺,稍一貼近,才發現他比自己矮了一個頭,身高只勉強到他肩膀而已。

她立即退了一大步,沉下臉。「別侮辱人!」說完她便疾步向前走。說實話,她明白他沒有惡意,但現在只要有任何藉口可以免除和他相對的親昵,她都會立即善加利用。

向雲攸一愣,馬上朝他追去。他沒想到顏若會在意這種事,看來他玩笑是開得太大了,得自我控制一下。

「顏若!」快要追上他時,他突然沖上前將他一拉,護入自己懷中。

原來有孩子正在湖畔射飛鏢玩,她走得太急,那射飛鏢的孩子來不及收手,眼看著飛鏢快要射中沒注意到的她,害怕自己會闖禍的孩子更是嚇得尖叫。

柳若顏被向雲攸的舉動嚇壞了,正掙扎著想離開他的胸膛時,才發現他有些蒼白的臉色,正想問明究竟,便見著了他白袍的左袖所透出的血跡。

她一見立時紅了眼,急忙將他的袖子卷起來檢查傷勢,哽著聲道︰「你的手受傷了。」

「這我知道。」向雲攸朝她眨了眨眼。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手受傷了,不過雖然流了些血,卻沒想像中嚴重,畢竟小孩的力氣總不至于太大,只是顏若緊張的模樣教他又忍不住想和他扯上兩句。看來他是將功折罪,顏若已經不氣他了。

他的話教她一愣,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柳若顏不懂他的心思,卻二話不說的將內里的袍子撕下一大塊,替他將傷口包扎起來。「對不起!」

他搖頭,「又不是你的錯,道什麼歉!」

話說完後,他靜靜的望著他的舉動,一種莫名的悸動浮上他的心頭,卻也同時覺得有趣,男兒有淚不輕彈,顏若卻似乎快哭出來了——是因為他的傷勢?

「可是,你是因為我才會受傷。」她知道本來這傷該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朋友有難,豈有不管的道理,你說對嗎?」他笑了笑,顯然並不在乎為了救他而受傷。

包扎好,柳若顏瞪他一眼,「你太笨了,要是我就不會這麼做。」但在嘴硬的同時,她心里卻是感動得無以復加,他不但對妻子有情,連對朋友都如此義無反顧。

「那是當然,你又沒當我是朋友,所以你也別內疚,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嘛!」向雲攸對他的話不以為意,仍舊維持著臉上無害的笑意。

柳若顏氣得漲紅了臉,「你別又拐彎抹角地數落我!」

其實她並不是氣他的話,而是氣他對自己的傷那麼不重視,但他顯然也明白。

「這傷無關緊要。」他拍了拍他的肩,走向仍傻在一旁那個害他受傷的孩子身前。

「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別告訴爹爹……」向雲攸染血的衣袖教這名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觸目驚心,再也忍不住的哭著道歉。顯然他從沒想過那飛鏢是一種會傷人的武器,他只是拿來射樹上的麻雀而已。

向雲攸見他身上的服飾,大概是武道館的孩子,難怪會拿飛鏢當玩具,說不定是自己偷偷取來玩的,現在傷了人才會那麼惶恐。

向雲攸蹲在男孩面前。「別哭!男孩子不可以隨便就哭。」但他卻又同時想起顏若剛才差點就哭出來的模樣。

瞥了一眼顏若的神情,見他沒什麼反應,他暗自地松了口氣。要是再得罪他,他就不知道要怎麼止住他的怒氣啦!可沒有再一支飛鏢能讓他「贖罪」。說起來,顏若雖是男子,卻有些女子的別扭個性,挺容易生氣的呢!

男孩懾于向雲筱的俊顏和威嚇的語氣,剎那間當真靜了聲不再哭。

「不可以在有人的地方玩這玩意兒。」

他嚴肅的眼神轉回孩子身上,男孩便知錯的猛點頭。他將飛鏢交還男孩手中,寬容地笑道︰「去吧!」

男孩先是怔住了,確定向雲攸沒有要捉他回家問罪的樣子,這才如釋重負的一點頭,趕緊跑掉。

柳若顏望著這一切,不知該嘆還是該笑,原本她以為他會對孩子發怒,害她一顆心懸得老高,但就這麼輕易原諒,似乎又寬大了點。她真的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向雲攸起身面對她,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笑道︰「你大概也沒心情了,改天再約長孫義一起繼續游湖吧!」

柳若顏聞言有些怔然,他真以為她不喜歡和他在一起?天曉得,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就快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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