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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傷 第10頁

作者︰駱沁

不懂他為何如此做,裴珞用疑問的眼神看他。

「不準告訴任何人我今晚來過,包括我所做的事在內。」閻聿沈凝著嗓子低道,在接觸到她清澈的眸子時,心頭突地狠狠一震。

相較于他被她牽引出的反常,她的表現是那麼于情于理;順從夫君,遵循固有傳統禮教,仿佛是天經地義,沒有摻雜任何個人的思想。

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的話感到憤怒,因為她讓他了解到,他在她心里的存在,並不如她在他心中的那麼重、那麼深刻;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名稱,一個只能擁有順從,卻得不到任何感情的名稱。她只是循著教條在走,而他,卻完全亂了陣腳。

這種結果讓他難以平衡,執意要冷狠無情的是他,堅決要封閉情緒的也是他,但為何卻是他起了波動?

不該是如此!閻聿倏地握緊了拳,冷凝著臉轉身拂袖而去。

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裴珞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觸怒了他。她的順從,難道錯了嗎?為何他明明同她圓了房,卻不許別人知道?有太多無法求解的疑惑縈繞心頭。

她縴細的手輕撫過那條平攤在榻上的白絹。那一幕幕感官鮮明的情景,又怎能是換了一方絲絹就可以抹去的?

「聿……閻聿……」裴珞輕啟檀口,低聲喃道,一遍又一遍反復著。

夜半燃上的喜燭已蠟淚低垂,搖晃的火光拖曳出一道孤寂的身影,斜長地映在牆上,形單影只。

「你在做什麼啊?」一抹嬌小的身影雀躍地闖入房間,沖著坐在貴妃椅上繡花的裴珞笑喊。

「你來啦?」裴珞看清來人是閻舲純時,露出清柔的微笑,將手中的繡品放在一旁的刁桌上。「我還在想你今天會不會來找我呢!」

「本公主說過的話一定算數!」閻舲純仰首哼道,走到裴珞身旁坐下。

「參見皇後。」跟在後頭的翠玉氣急敗壞地奔入,慌張地行了個禮後,將剛剛坐定的閻舲純拉下了椅面,氣喘吁吁地告誡著。「公主,你這樣太沒禮數了啦,沒敲門也沒行禮,要是我告訴太傅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恐嚇我?」閻舲純柳眉倒豎,雙手插腰地瞪視著她。「人家皇嫂不說什麼了,你有啥意見啊?」

「公主,你說話好粗魯!」翠玉掩嘴驚道。「‘啥’這個詞是宮中侍衛那些老粗說的,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可以掛在嘴上?」

「我覺得這個沒‘啥’啊,你就是這樣,‘啥’事都大驚小敝的,管我那麼多作‘啥’」故意氣她,閻舲純還連續用了好幾個‘啥’字,在看到翠王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時,得意地咧嘴笑著。「啥、啥、啥……」末了還一直重復。

「公主!」沈不住氣的翠玉當場被氣得大吼。

「嘩!你居然在皇後面前大嚷耶,我真是自嘆弗如。」閻舲純將眼楮睜得老大,雙手在胸前交握,故作天真狀,眼中還流露著崇拜的光芒。

這才發現自己失態的翠玉,驚慌得伸手掩唇,懊惱不已。這氣勢頓餒的模樣逗得閻舲純格格嬌笑,為她落人自己陷阱而雀躍。

「沒有關系,在這里別那麼拘束,來土軒之前我也不過是個官家小姐,哪來那麼多顧忌?」她們倆的你來我往讓裴珞忍不住抿唇微笑,連忙打圓場。

「是。」翠玉赧然地絞著衣角,完全不敢抬頭。

「我就說吧!」閻舲純朝她扮了個鬼臉,愉悅地跑到裴珞身旁坐定。「今天宮中大伙兒都在談論皇兄沒進新房的事耶!」

「公主」這句話正好讓端著參湯進來的雀喜听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把參湯灑出大半。這些話怎麼可以在皇後面前提啊!虧她們一早都裝得若無其事,沒想到公主一進來,就將一切完全破壞。「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沒錯啊,不然就是昨天下午的大婚……」閻舲純側著小腦袋瓜想了想,又說出另一個禁忌的話題。話還沒說完,就被狂奔而至約翠玉給捂住了嘴。

「皇後,公主不懂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雀喜將參湯放在桌上,不住地躬身賠罪。

「她說的都是實話,你們別這樣對她。」裴珞微擰起眉,連忙將覆在閻舲純嘴上的手掰開。她並不介意閻舲純的犀利言詞,因為她知道那只是純粹小孩的獨佔欲作祟,並沒有任何惡意。更何況,皇上昨晚還是進來過了……憶起昨晚的情況,裴珞忍不住微微紅了臉,今早她將雪白的絹帕遞給喜婆,看到喜婆氣憤地不住搖頭、為她打抱不平時,她卻只能靜坐一旁,緊守著他的命令,抿緊了紅唇,努力捺下為他辯解的沖動。

「連皇嫂都看不過去了吧!」好不容易得以喘氣的閻聆純皺了皺鼻,對著翠玉和雀喜不梲地嗤哼。她就是故意的,怎樣?不管皇嫂昨天的遭遇再怎麼可憐,也還是她的敵人啊!面對敵人是不可以心軟的,不然到時候搶輸了皇兄、沒人陪她玩時,哭的人就要換做是她了,那多悲慘啊?

「你們還是先退下好了,不然,你們常常處于這種箭在弦上的緊張心情也是挺難過的。」裴珞輕聲道,溫和地下了逐客令。

皇後都下令了,她們還能怎麼辦呢?翠玉和雀喜對看了一眼,只好福身告退。希望公主那小泵女乃女乃可別又生冷不忌地什麼都說啊!

「喂,翠玉,你有沒有覺得有個地方怪怪的?」帶上房門後,雀喜邊走邊附上翠玉耳旁悄聲問道。

「沒有啊,公主還不就是那一副無法無天的嗎?」翠玉聳了聳肩,還在對閻舲純的狡詐氣得牙癢癢的。

「誰跟你說公主?」雀喜沒好氣地自了她一眼。「我是說喜燭啦!」昨兒晚上一直到我服侍皇後入睡前,那對喜燭根本就沒點過啊!結果剛才我不經意瞄到一眼,一對喜燭卻已經全部燃完了。「有嗎?」翠玉困惑地皺著眉,她根本沒留意到那些小細節。

「搞不好是皇後自己點的也說不定啊,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能吧,是我多慮了。」雀喜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我看吶,是公主的古靈精怪讓你變得神經兮兮的!」翠玉擠眉弄眼地推了她一把。

「敢笑我?會神經兮兮的也是你這個公主身邊的侍女先才對啊!」雀喜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一路上,就見兩人又笑又鬧地並肩往外走去。

「終于走了。」擺月兌了翠玉和雀喜,閻舲純吁口氣,將腳伸到椅上盤坐。

「姑娘家不可以這麼坐,不好看。」裴珞搖搖頭,輕聲制止。

「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剛剛不是還說別拘束的嗎?」閻舲純小聲嘀咕著,卻還是听話地將腳放下,以端正的姿勢坐著。

她的嘀咕雖然聲悄,但裴珞還是听見了。「那些是繁文縟節,私下可以不用拘泥,但婦德卻是基本的禮法,不論何時何地都得遵從的。」

「就像你對皇兄的無怨無尤一樣嗎?」閻舲純不以為然地說道。然後突然驚覺,怎麼她的口吻像在打抱不平似的?暗地吐了吐舌,連忙改口。「我是說,難怪皇兄對你不理不睬啦!」對嘛,打擊敵人就該像這樣冷血無情。

「是因為這樣嗎?」裴珞沉思。昨晚皇上就是問過她為何順從後,才開始神色不悅的,不然之前都是一張淡漠的表情。卻不知為何,她反而覺得他染上怒意的臉好看許多,比起那讓人捉模不清的面容,還來得讓人留戀。

「沒錯、沒錯。」閻舲純忙不迭地點頭。「你就是太沒個性了,皇兄才會不想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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