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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國度(下) 第29頁

作者︰綠痕

「活該,誰教你整只手都斷了?」一點都不同情他的愛染,邊用紗巾替他層罷包里起來時,不忘用力扯緊紗巾再讓他受點苦。

他一臉委屈,「沒死在海皇那家伙的手上,我已經算是很命大了好嗎?」對手是神人耶,他只賠上一只手而不是賠上一條命,就已經算是祖宗有保佑了。

自他回來後,一直都沒找他算帳的愛染,隱忍多時的火氣,終于在這一晚全數爆發。

她一手扯過他的衣領喝問︰「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海皇真殺了你,日後我要怎麼辦?」

「你也知道……」石中玉搔搔發,還皮皮地笑給她看,「我這人做事向來都不會想太多的嘛!」

「什麼不會想太多?是不經大腦!」她更是用力地扯緊紗巾打結,也不管他又苦著臉直對她哀哀叫疼。

接受不人道待遇的石中玉,在她終于整治他完畢對,正想感謝自己終于結束另一場苦難時,他兩眼突然一瞠,愕然地看著他家總是被他供起來的公主殿下,正氣得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愛染?」

「你要是再敢一次……」她負氣地以袖抹去臉上的淚,「你要再敢這麼做一次,要是你死了,我就帶著肚子里的孩子改嫁別人給你看!」

「喂喂喂,我可沒準你休夫喔,我這不是活著回——」石中玉才扯大了嗓子想大聲嚷嚷,驀地,他突然頓了頓,「等一下,剛剛在改嫁別人給我看的前一句是什麼?」

「要是你死了。」

他揮揮手,「不是、不是,是再下一句。」

「我就帶著我肚里的」愛染才對他說了一半,隨即將臉往旁一甩,「不告訴你!」

靶覺一年四季所有的響雷,此刻全都集中打在他頭頂上的石中玉,兩眼呆滯地瞧了她許久後,雙日緩緩移至她看來尚算平坦的肚皮。

「你……能生?」好半晌,他不敢置信地冒出一個抖音。

面色微緋的愛染,二話不說地一拳朝他的臉頰開揍過去。

「你打什麼時候起……能生了?」被揍過了一拳後,還是百思不解的石中玉!

仍然不怕死地繼續再問。

這一回,愛染賞賜給他的,則是兩記讓他神清氣爽的耳光。

被打得呆愣愣,也同時被打回神的石中玉,過了好一會,他咧大了嘴角,開始呆呆傻笑。

「呵,呵呵呵……」

氣到干脆不想理他的愛染,起身就要回去將軍府,然而樂不可支的石中玉卻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興奮得直將一張大臉埋在她肩窩里用力磨蹭。

「你的手……」她對著他尚不能亂動的手臂直叫,「小心你的手啦!」

一手捧來愛染的面頰後,石中玉連連賞了她數個大大的響吻,再滿足無比地攬緊她的腰,快樂地在她的耳畔說著。

「我就知道我家的祖宗講義氣。」

「你……你克制點。」在他打算親遍她的臉龐時,愛染紅著臉,朝他示意外頭還站了個夜色。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石中玉的笑意當下失了一半,回想起喜天說解神死前對夜色做了多殘忍的事,他就有股想要鞭尸的沖動。

「要不要去安慰她一會?」也很擔心她的愛染,窩在他的懷里問。

「不了,我不是安慰她的對象,在我面前,她不會示弱的。」石中玉搖搖頭,完全不認為生性高傲的夜色,會願意在同僚的面前將傷口暴露出來。

「可是——」

「這事咱們無能為力。」石中玉一把拉起她,再小心地挽著她的手,「走吧,夜深了,咱們先回家。」

雪勢愈下愈大,似漫天風雪執意要覆蓋住大地萬物似的,獨站在雪中毫不避雪的夜色,兩目茫然地望著遠方。

踩在雪地上的足音,輕盈到幾不可聞,但即使是如此,夜色仍是察覺到了。她防備地抽出佩戴在腰際的兩柄彎刀,眯細了黑眸,在遠處一片暗色里搜尋著來者的蹤影。

在來者來到近處時,兩道被院里的宮燈拉長了的身影,令夜色那雙原是茫然的眸子,忽然有了再次努力往前看的勇氣。

坐在曙光上頭的風破曉,在曙光止步停在她的身旁時,躍下獅背看著一身都積著厚雪的她,半晌,他嘆了口氣,先是將她頭上和肩上的積雪拂去,再把自己身上的大袍從頭到腳蓋住她。

夜色動也不動地看著他那張久違的臉龐,在他取走她手中的雙刀放在曙光的身上後,再執起她的雙手,用他溫暖的掌心摩挲著她的,希望她的掌指能不再那麼冰冷時,剎那間,所有積藏在她心里的心酸一下子都涌了上來。

心痛到無處吶喊的夜色,二話不說地撲進他的懷里,將他緊緊擁住,就像是終于找著了一根可讓她不再飄泊的浮木般,她那緊緊揪住他衣裳的雙手,在一捉緊了後,就怎麼也不肯再放開。

「你為什麼要來?」

風破曉將面頰輕貼在她的頭頂上,一雙大掌就像是保護她的羽翅,緊緊地將她護在懷里,再不讓她沾染一絲風雪或是塵埃。

「因你需要我。」他不舍地將她擁緊,「況且,我得來實現我的承諾。」

「什麼承諾?」

「你忘了?我說過,我會陪你去見皇帝。」

第七章

抬首仰望著坎天宮巨大的宮門,雪花紛紛落在夜色的面頰上,幢幢燈影下,她試著想像當年的黃琮,是如何在這麼一個也落著雪的深夜里,站在宮門前等著晉見浩瀚,並央求浩瀚成全他的心願。

閃爍的燈火中,黃琮與解神,這兩名曾經深深扎根在她心中的男人,就像這宮門外的兩座先帝巨像般,芷自上頭俯視著繼承了他們所有的愛與恨的她。

愛一個人能有多深,恨一個人又能有多深,她銘心刻骨地自他們身上明白了,可是將這些留給了她後就離開她生命中的他們,並沒有告訴她,她究竟是該將這些愛恨都收藏在心底,或是將那些遺憾與不甘都拋諸腦後。

她不知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做回那個原來的夜色。

守候在她身後的目光,絲毫沒有挪移過,請宮人去通報晉見的夜色,回首看著遭重重護皇軍包圍住的風破曉,即使是處在這種情境上,他面容上的神態依舊溫柔安詳,並沒有因此而畏懼或是動搖,他只是站在遠處默默地給她支持,並再次給她去面對的力量,就像當年他領著她去面對她那從未見過一面的生母天曦時一般。

在落雪的音韻中,巨大的宮門緩緩開啟,夜色側首看去,前來迎接她的,並不是一般的宮人,而是坎天宮的總管晴諺。

「將軍,陛下正等著您。」晴諺款款頒首向她致上敬意,再側過身子揚起一手邀她入內,「這邊請。」

「風破曉呢?」夜色站在原地未動。

「陛下亦邀風城主進宮,將軍不需煩心這點,請將軍先進宮。」

「不許動他。」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夜色,留下了這句警告後,便先行跨入宮門內。

「是。」

在送走了夜色後,晴諺朝遠處的護皇軍彈彈指,接著他們便押著風破曉來到她的面前。她低首看了身上所有兵器皆被搜走的風破曉,命人放開他後,再頷首向他示意跟著她一道進去里頭,然而風破曉卻叫住她。

「就這麼放心于我,成嗎?」

「怎會不成?」先禮後兵的晴諺也不介意老實告訴他,「坎天宮宮內所有的弓箭手,眼下全都已挽弓將箭尖對準了你,無論你走至何處,只要你有絲毫心懷不軌,我保證,你絕對走不出這兒一步。」就算浩瀚壓根就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以為,她會任由一個陌生的神子輕易進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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