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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蘇醒 第31頁

作者︰綠痕

一手撐著三叉戟勉強站起後,整個人暈眩得有些站不住的波臣,不甘地咬緊了唇瓣,她顫抖地抽出藏在鞋邊的短刀,在他倆你來我往之時,看準了時機,使勁全力朝漣漪擲去,感覺到刀風的漣漪雖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偏首閃過,但短刀仍是在她的頸畔劃下一道血痕。

靶覺似有溫熱的液體自她頸畔流下,已退離臨淵面前的漣漪,才抬手要模,另一道來得無聲無息的身影,立即摟過她的縴腰,一把將她攬進懷里,並低首吮上她頸畔的傷口。

本想追上去再補上幾劍的臨淵,在看清來者是誰後,驀地止劍往後退了幾步。

低首舌忝去漣漪頸上的血絲後,北海懶洋洋地對著他打招呼。

「別來無恙。」

覺得頸畔不再那麼痛的漣漪,模了模傷處,再看向北海此時顯得有些興奮的眸子,她輕聲一嘆,自顧自地離開他的懷中,走向仍在一旁的觀瀾,拉著她一塊回到船上準備打道回府。

「百川終須匯海。」北海扳了扳頸項,「我一直在等著看你要到何時才會主動找上我。」

「你喚出狼城來了?」早就感覺到狼城存在的臨淵,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記險些要去他性命的刀傷的看守者。

北海兩肩一聳,「玄武島住厭了。」

「你還是和以往一般,不願一統中土奪回神子之權?」他太過了解這個只會沉溺于的海皇了,想必這家伙百年前後定仍是同個樣,依舊只貪近歡而不去為遠利著想,更不會去顧全什麼大局。

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是沒那個閑工夫可奉陪。」百年前都不去摻和了,他何苦在大睡一場後,還得繼續為他人煩惱那麼多?

一直以來都很瞧不起他的臨淵,愈看他那副輕佻的德行,就愈怨上天怎盡將所有的好處都給了這名海皇,而不將力量分給真正有需要的神人。

「你還配當個海皇嗎?」枉費神子如此苦苦等待這家伙一場,這個海皇不過是空有虛名而已,不像他,就算他身在中上,這些年來他為海道的一統大業做了多少事?遠自南域到其他三道,都有過他為神子盡餅力的蹤跡。

「就算我再怎麼懶,這頭餃,也輪不到你來搶。」覺得與他聊著聊著,就愈感生厭的北海,事前也不打一聲招呼,在話尾一落後,笑笑地握拳朝旁轟出一拳,正中躲在他身後又想偷襲他人的波臣月復部。

在波臣當場不支倒下後,言之有信的北海扳扳拳頭。

「這是給妳的教訓,我警告過妳別多嘴。」早料定她的嘴巴守不住秘密。

「神子不需仰賴你,因自然會有人取代你。」從很久以前起,就自知不是北海對手的臨淵,冷冷瞧了波臣一眼後,抬首向這個好運總有一天會用盡的海皇撂下誓言。

一臉歡迎的北海朝他咧嘴一笑,「你的命若能活那麼長的話,我拭目以待。」等著收拾他的人可多了。

在臨淵來到波臣身旁扶抱起昏迷的她時,老早就不在原地的北海,已上了那艘正等著他的船,並掀起已停止的海風,悠悠哉哉地坐在船板上等著風兒將他送返狼城,抱著波臣的臨淵,再三地看著海面又揚起令他心中暗怒叢生的海濤,憤然地轉身走向島上波臣為他準備的別院。

安頓好迷香尚在身上未退的觀瀾,並要求北海在路經玄武島停船,好將觀瀾交回給心急如焚的滄海後,被北海留在船上沒有下船的漣漪,原本不知他還要去哪,但在船兒被風吹向那座浮在海面上的大島後,她怔站在船首久久無法言語。

「漣漪?」眼見她的面色有些不對勁,北海連忙停妥船只,挨至她的身邊看著眼中似有淚意的她。

「我從未來過狼城。」過往的回憶,在她見到這座島後,霎時全都再次回到她的面前,這令她想起了那座種滿金色花兒的孤島,也想起了在那些孤單的日子里,她是曾如何在白日里遠望著海洋的另一邊。

北海無言地以指盛起一滴自她頰畔滴落的淚水,同時將她攬靠在他的胸前。

漣漪偏首看著以往總是求之不得的狼城,「一直以來,我就只能在島上望著這座城,望著你的窗、你的影子……」

他低聲在她耳邊輕喃,「妳高興的話,也可以月兌光了我的衣裳,再拿條鏈子將我栓在妳身上。」

往昔之人與城,皆不再遙不可及,亦不再是屬于他人,如今在他這雙眼里,所在乎的,也只有她而已,漣漪在他扶抱著她下了船後,站在海岸邊,邊聆听著在狼城下面從容而過的浪花低語,邊對他綻出淺淺的笑靨。

頭一回見她這麼對他笑,北海當下捧住她的臉龐,在確定自己已永遠留住那抹笑靨後,任憑海風吹起她如瀑的長發,將交頸相吻的他倆淹沒。

「她就是你不肯離開人間的原因?」

一聲不響就跑來友人家中亂逛的封誥,參觀完了殿外的露台踏進殿內後,又在宮內晃來晃去地繞了一會,接著再晃王北海的面前,一手指著外頭遠處躺睡在躺椅上曬著日光的漣漪問。

北海相信他的眉頭,這輩子從沒皺得這麼深過。

「你怎投胎成了個男人?」當年那個大美女哪去了,而這晃呀晃沒個正經的小毛頭又是打哪來的?

「是三個。」封誥還得意洋洋地朝他亮出三根手指頭炫耀。

落差太大了……好險當年他強留住漣漪,沒讓她也跟川神一樣試著去投胎,這不,瞧瞧,風險多大呀!萬一漣漪投胎成了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怎麼辦?他豈不是得對著這片迷海夜夜垂淚至天明?

滿心充滿震撼的北海拍拍胸口,努力命自己適應這張長相之余深吸了口氣,「你來這做什麼?」

他吐吐舌,「听說你的窩浮出海面了,所以就來這敘敘舊。」

誰跟她……不,誰跟他有交情來著?

「我記得咱們之間並無什麼深厚的友誼。」百年前這家伙光是寵著那票地藏神子,就忙得沒空理會其他神人了,就連天孫他也不太打交道,現在才來拉感情?

封誥無奈地將兩掌一攤,「將就點吧,這世上的神人不多了。」

「天孫不是也投胎了?要找就找他去。」不希望他留在這的北海,閑聊沒兩句就急著趕神。

「現下他還在忙,沒空理會我。」很不識相的封誥刻意朝他揮揮手,「別那麼急著趕我,我只不過是來看看,這也不成?」

「要看就回地藏看。」

「謝了,看過了。」若不是為了廉貞,他才懶得再踏進地藏一回,要他再回去?下輩子待他心情好再說。

冷眼看著他滿臉嫌棄的模樣,北海簡直難以相信眼前這小子,跟以往那個為了地藏,事事都肯做盡的女媧是同一人,他還記得當年在大軍即將開往兩界之戰的戰場前,女媧臉上那不得不為的不甘,但現下,在這小子身上,卻全都消失無蹤。

「你狠下心拋棄地藏了?」他不得不這麼推測。

封誥聳聳肩,「反正有人搶著當女媧,不差我一個。」想要扛那重責大任的人可多了,無論是地藏還是三道,此等人比比皆是。

在這方面,無論百年前後,都無法像他一樣輕易作出決定的北海,不自覺地擰起了眉心。

「你打算拿海道怎麼辦?」來這就是等著問他這句的封誥,有些明白地看著再次面對選擇後,還是沒法很快就作出決定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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