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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冥火 第37頁

作者︰綠痕

箭雨一批挨過一批,居于盾下的赤璋在拋石機終于運至時,速命人載石對準城頭,可在一顆顆飛向城垛的巨石在派放而上,習慣于地面上戰爭的赤璋這才發覺他忘了一事,這兒並非地上,而是空間有限的地底。

飛向城垛的巨石,才飛升至最高點未來得及墜下前,即擊中了上方的岩層,雖說此處能夠築城,地層定不脆弱,但在無數台拋石機的運作下,擊中岩層的大石數量過于龐大,岩層崩裂的巨響迅即掩蓋了下方唁一囂的人聲兵息,在碎裂的岩層化為無數巨石落下前,赤璋瞪大了眼,迅速命大軍退離東西二門前,但無法在地底乘馬的軍員們仍是走避不及,如雨落下的巨岩在重重墜地後,頓時將處在城門前的大軍掩蓋在漫天卷起的煙塵里。

僥幸逃過此劫的敵軍,在雙耳因巨響震擊,尚听不清他音,雙眼因巨石掀起的塵煙而無法看清時,埋伏在城外的八旗,在堵住他們前來的甬道後,與大開城門繞過巨岩的城軍,采四路包圍,紛自四方如潮洶涌冒出群起攻向他們。

因一時失策而導致局面驟變的赤璋,命大軍集結成圓陣準備接受敵襲的這當頭,並未在亂仗中找到白琥的身影,無暇去想白琥是否沒躲過那陣落岩的他,在敵軍的八旗將他們沖潰,敵我都混雜在一塊廝殺之時,看準敵軍人數較少的一旗,帶隊乘隙殺出一條血路月兌離亂仗之中,全力狂奔的他在抵達人數較少的空曠處時,一道仿佛像是劃裂空氣的銳音,突自前方傳來,他緊急止步,眼睜睜看著數步前的地表像遭利刃割劃開來,一分為二,並自地底竄出熊熊的火舌。

火光中,他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猶未認清,在他身後突起的兵刀交擊聲令他回過頭,只見一名發色與身後焰火相似的女子,在奔向他的部眾時,身影頓分成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襲敵,他當下一手握緊手中之矛,腳下步伐尚未邁出,處在他身後的馬秋堂已再揮出一斧,他立在地上的冥斧頓時撕裂了他前方的大地,圍繞在他下方四處的焰流將他孤立在不過百步的岩頭上,令他進也不得、退也不得。

刻意讓他落單的馬秋堂,隔著一層焰火,直視著這個害他家破人亡的舊仇人,而赤璋似也無意逃避,轉身看了他一會,認出了他是誰後,赤璋頓時將手中之矛橫過,將矛尖直指馬秋堂的臉龐。

迎面襲來的熱風炙痛人面,但他倆誰都沒有退意,手握一柄冥斧的馬秋堂,在赤璋提氣一躍,沖出焰牆躍向他時,他也已快步上前,首先揮動手中之斧往前橫劈,一斧將眼前由地底竄升的烈焰一分為二,在赤璋沖向他時,馬秋堂高揚起手中之斧重重朝赤璋落下。

喝過酒的藥王靠在窗邊睡著了。

秋意燻人,一棵棵遍植在宮院中的楓樹與銀杏,將燦紅與金黃織成一段秋日的彩錦,午後的日光在銅鏡的反射下,映入了宮窗內。花詠瞧了瞧睡在窗邊,手中還拿著畫卷不放的藥王,在外頭的落葉又掉了幾片在他身上時,她小心地踩著不驚醒他的步伐,去一旁取來薄毯蓋在他的身上。

靜靜看著就連睡著了,臉上都還帶著笑的藥王,花詠忍不住回首,那個坐在案前的馬秋堂,在隔了十數年後,終于提起了封箱已久的畫筆,如藥王所願地再次提筆作畫。

她微笑地看著他認真如孩子般的神情,想起了方才在馬秋堂將多年後,頭一回重拾畫筆所繪的大作贈給了藥王後,藥王那副如獲至寶的模樣,她知道,那時的馬秋堂定也和她一樣,都見著了藥王藏在眼底的淚光。

她輕巧地走向馬秋堂的身畔,側首看著將藥王當作題材入畫的馬秋堂,朝她咧出一抹壞壞的笑,然後提筆為畫中的藥王多添兩撇微翹的胡子,她忍不住掩唇輕笑,側身坐至他的腿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胸膛,與他一同看著窗邊睡得正甜的藥王。

馬秋堂滿足地擁著她,珍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他十歲那年,帶著血和淚,他提早來到了選擇方向的人生的路口,被迫選擇了方向後,他懷抱著艱辛獨自走了多年,但就在不久前,當他自地底找到了個沉睡的姑娘後,原以為這輩子就將這樣過下去的他,又再次來到了另一個人生的路口。

只是這一回,在花詠不意的介入後,他總算是听見了藥王的心衷,並為此修正了他的方向,而他,也修正了花詠的方向,並帶著她一同走向那條不再孤獨的人生旅途。

全書完

後記

傍親愛的朋友綠痕

這些年來,關于你的音訊,不多,我們曾經共有的從前,也已變成了紙張上泛黃的痕跡。

一直以來,我們都相信外在的環境會改變一個人,也相信歲月會讓曾經熟悉的東西變成不復的記憶,可是直到那日見到你,我這才發現,社會、工作,心事,不僅是在你的身上烙下了足跡,它還讓你遺忘了微笑的樣子。

無論是身在哪一個職場,或是哪個領域,我們都是掙扎的螻蟻,都是馬車上不停轉動的車輪,關于這點,我明白的,可是在軌跡的最遠處,在那處起點的地方,一定還有我們在出發之前的腳印吧?

但在那一晚,當我看著久違的你,在你疲憊的眼神中,我看不見當年那個上山下海四處去、無論遇上了什麼事總是樂觀開朗的你,你甚至在行走時,還微駝著身軀,並在走了一陣後停下腳步,皺著眉,轉身問我,你是不是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我很想告訴你,若是肩上的負荷太沉太重,責任太深太難,那就放開它,去放個長假吧,去把從前的那個你找回來,放開工作、放下心事,就做回一個孩子,什麼都不要想,就當回一個簡單而任性的孩子。

你說,你很想去旅行,想看意大利的田野,想看初升的旭日自地平線的那一端露出臉,你想看星空下的古城,想背著塞滿期待的背包,一步一步踏上你渴望的遠行,你想暫時忘記這些年來身後拖行的沉重足跡。

當我听著你說這些時,我只能把那杯飄著香氣的花茶,一口口喝進月復里,並把我的眼淚都咽下去。

因我听見了你的嘆息,那聲在人海里被淹沒的嘆息。

當你想去旅行的時候,請告訴我一聲,我會陪著你的,我將會陪著你一塊拎著行李上路,因為我想告訴你,在這座忙碌的人間里,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孤單,也不是非得一個人寂寞上路的。

天堂離我們並下遙遠,一直都是。

雖然說,人生已經走了好長的一段路途,我們卻還是不懂得飛翔,仍在各自的天空下跌跌撞撞,甚至連自己原本的模樣都給遺忘了,可是我知道,或許在將來的某個夜晚,在那處露天咖啡廳座上,當樹下的小提琴手再次拉著你我熟悉的樂音,在你把那杯苦澀的咖啡咽下喉際,而後你將緊緊深鎖的眉頭松開時,我還是會看到那雙和當年一樣純真的眼眸,以及……

你微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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